第193章 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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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歌見掙脫不過,開始在想脫身之法,熱氣噴灑在頭頂,又一點(diǎn)點(diǎn)往她下頜靠近,她將頭偏過,輕柔的吻同時落在耳畔。有一點(diǎn)癢。她的手指摸向棋盤,細(xì)長的眼尾微微挑起,面不改色地斜睨著他,“侯爺?shù)恼弈堑檬翘煜梢粯拥娜宋锊拍芷ヅ?,草民何德何能……也志不在此。?/br>白容被拂了面子也不惱,輕笑著摩挲著她的下巴問:“你是否受過什么情傷,才有這么強(qiáng)的戒備心。”他自小皮囊生得好,難得的家世也不錯,尋常女子聽到他示好,早就想入非非、無法自拔,可這女子的心智何其堅定,他想不通她有什么理由一再拒絕自己。燕云歌覺著好笑,慢悠悠地反問他:“草民天生一副鐵石心腸,侯爺以為誰能傷到我?”白容仔細(xì)含了一下她的耳垂,瘦瘦薄薄的一塊,不如她的嘴唇柔軟,他想去吻她的唇,意外碰到冰冷的硬物。燕云歌用一顆棋子將他的嘴唇推開,“倒是侯爺一向眼高于頂,溫香軟玉不去喜歡,怎會喜歡上草民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白容將棋子拿下來,一看是枚「卒」,忽然輕聲笑了,擺了一個‘千里獨(dú)行’的殘局,又將手指一放。他用這枚卒去過河,嘴上慢慢道:“燕大小姐不必拿話激人,是頑石還是美玉,本侯分得出來。本侯話在這里,我想要什么,還沒有要不到手的。”當(dāng)真狂妄。燕云歌橫眉一掃,譏誚回道:“侯爺有此志向,不如先將那個位置奪到手里?!闭f著,用力將人推開,白容順勢回到自己的位置。大業(yè)未成,白容被說中難堪,佯怒道:“燕云歌你放肆!”燕云歌整整被按皺的前襟,適時地賣了乖,眨眨眼道:“草民放肆也是為了時時督促侯爺,侯爺心胸寬廣,想必不會與草民計較?!?/br>白容臉色不好看。早知這個女人牙尖嘴利,偏他犯賤了喜歡一再招惹,恨聲道:“行了!休要得寸進(jìn)尺?!?/br>燕云歌見好就收,低頭去觀棋局,看了一眼就要皺眉。能過河的卒子少之又少,她不是看不出白容這一手是為了牽制她這一方大部分的兵力,可「卒」在進(jìn)九宮后,會對「將」產(chǎn)生巨大危脅,過河卒子又頂?shù)蒙习雮€車——她拿不準(zhǔn)白容會不會丟卒保車,一時陷入苦戰(zhàn)。竟還是個棋簍子。白容不知怎就樂了,拿起定國公府上的帖子,仔細(xì)看了遍,嘴里說得卻是另一件事。“陛下倒是好算計。”“侯爺說得可是兵部尚書西去平亂一事?”燕云歌分出心神回了一句。白容將眼一瞇,“怎么什么都瞞不過你,先生對此事有什么想法?”有問于她就是先生,無求她時便是燕大小姐,你又何嘗不是好算計。燕云歌想得不快,只是說到正事,她的神色不由認(rèn)真了幾分,捏著棋子久久不下,思索后回應(yīng):“草民離京兩月,對朝中近日動向一無所知,此事還想先聽侯爺?shù)目捶ā!?/br>白容笑了笑,娓娓來道:“西北一帶崇山峻嶺、山勢險峻,先前不少山賊草寇被官府打壓追殺,不得不退居于此。早前本侯聽了蘇芳的意見沒有趕盡殺絕,不成想這才多久竟叫他們又卷土成來?!?/br>蘇芳?燕云歌想到那名智多近妖的少年,預(yù)感不好。她沒來得及在心里盤算,白容已經(jīng)催促,“你怎么看?!?/br>她只好就著白容剛才說的,分析道:“山勢險峻說明易守難攻,不然不會連莫將軍也久拿不下,其中少不得有人在推波助瀾……”話到這,她想到他的那句沒有趕盡殺絕,腦門跳動,認(rèn)真地去看了白容一眼。白容喝著茶,淡然不語。沒從他臉上瞧出什么,燕云歌默了一會,繼續(xù)分析,“西軍此時回京,陛下為了重新整合兵馬,一定會要莫將軍交出兵權(quán)……柳毅之又在這時去平亂,陛下是想讓他帶走西軍的一半兵馬?不對,西北邊陲離南緬如此近……”陛下是想要來年就開戰(zhàn),柳毅之是將領(lǐng)人選?!燕云歌驚地去看白容,再一想,不對不對,能讓蘇芳費(fèi)心的計謀,不會只達(dá)到一個結(jié)果。她用心想了想,頭皮一陣發(fā)麻。好半晌她想通了關(guān)竅,猜測道:“這是侯爺做的局,意在引陛下發(fā)兵?”白容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滿意地頷首說,“陛下的心思不難猜。只是此計禍福相依,他怕莫遠(yuǎn)擁兵自重,就不怕突然奪權(quán),莫遠(yuǎn)會反么?”“他不會?!毖嘣聘柘乱馑蓟卮?。白容俊眉一挑,“你何以知道?”很快反應(yīng)過來,嗤笑了一聲,“倒是忘了你二人的關(guān)系?!?/br>“侯爺想說什么?”燕云歌皺眉。白容正要答,門外傳來響聲。燕云歌主動出去打起簾子,看清楚窗格外的身影,便道:“是尊夫人。”“妾侍而已。”白容冷淡地回。燕云歌停住腳步,不意外他如此涼薄,提醒他道:“那也是跟過侯爺?shù)呐恕!?/br>白容心里沒由來有股火氣,“想替她打抱不平?本侯倒不知,你幾時多情到這地步了?”燕云歌懶得與他再說,走去為白夫人開門。白夫人見是她來,神情慌亂地退了一步,很快低眉斂目地喊了聲,“燕大人?!?/br>“進(jìn)來說話?!笔抢镱^的白容發(fā)話。白夫人趕緊進(jìn)去,燕云歌猶豫著要不要走,就見白容橫眼過來。她只好回到白容身邊,正立于矮桌旁,白容隨手拿起一本書卷翻閱,神色冷淡地問:“什么事?”白夫人眼圈微紅,猶豫不言。燕云歌垂眸,識相地拱手道:“草民先行告退。”白容點(diǎn)頭。燕云歌退到房外,才闔上門不久,就聽到里頭傳來暴怒,“你們?nèi)绱诵惺拢捎袑⒈竞罘旁谘劾?!?/br>她忍不住尷尬,不想偷聽,里頭的話卻斷斷續(xù)續(xù)傳出來。“娉婷也是報仇心切……她是我的表妹,妾身總不能袖手旁觀?!?/br>“你的不能袖手旁觀,就是拉本侯下水!京中兇案未破,誰家不是謹(jǐn)言慎行,你們倒好,深怕不能將此事引到本侯身上!敢向朝廷命官下手,是誰給的你們膽子!”燕云歌驚訝,聯(lián)想自己幾次被埋伏,難道是白夫人和朱娉婷的手筆?正想著,里面又傳來冷冷的聲音:“你們?nèi)绱四苣?,此刻還來求本侯做什么?出去!”“侯爺,妾身知道錯了,求侯爺救救娉婷……”“滾出去!”燕云歌趕緊假作不知,又走得離房門遠(yuǎn)些。白夫人推門出來,掩面哭了半晌,轉(zhuǎn)身要走,心中恍惚不慎踩空臺階。燕云歌扶了一把,白夫人頓時面露厭惡之色,甩袖離開。房里,白容跟看傻子一樣的看她,冷冷地道:“你倒大度?!?/br>可憐燕云歌身為苦主,還不能發(fā)作,只得露出納悶的神色。白容憐憫地看她一眼,揮揮手讓她回去。燕云歌正求之不得要走,轉(zhuǎn)身時被一句等等叫住,她才回頭,隔空飛出一物,準(zhǔn)確無誤地落入她手中。是國公府上的花貼。“你尋個由頭在花宴當(dāng)日去回了這帖子,免得外面?zhèn)魑覀兒罡蛔R禮數(shù)?!?/br>臨時才通知主人家不去又算哪門子禮數(shù)!要她趁機(jī)去打探虛實(shí)才是真罷!燕云歌焉能猜不出他的打算,壓下被使喚的不快,馬上給他出了個主意。“這個由頭不好找,草民倒想到個應(yīng)對之策,就是要委屈侯爺——”白容沒來得及問,就見眼前亮光閃現(xiàn),他下意識一把扼住,正要發(fā)怒,卻見她左手中的匕首掉落下來,而她的右手已經(jīng)在下面接應(yīng)。白容險險避開,還來不及質(zhì)問,眨眼間那刀子就欺至身前。他躲閃不及,鋒利的利刃就已從他胸前劃過。布料撕拉的聲音響起,白容低頭去看,貼身的護(hù)心甲胄完全露了出來,銀制的甲胄之下是他怦然跳動的胸膛。“燕云歌!”白容腦門青筋猛跳,怒不可遏。靈活的匕首在她手指間轉(zhuǎn)了轉(zhuǎn),游刃有余地在幾個骨節(jié)空隙中運(yùn)轉(zhuǎn)。他甚至看不清她將兇器藏在何處,就見她袖子一攏,從容不迫地抱著帖子拱手告罪。???一口一個草民魯莽壓地白容發(fā)不出火。???“歹人猖狂行刺,侯爺大病未愈又一心想保護(hù)府中女眷,才不敵受傷。對方武功高強(qiáng),刀法使得神乎其技,細(xì)想之下,手法竟與先前的案子有幾分相似……”一只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憤怒令白容的五官扭曲,顯得可怖。他手心的力道緊了緊,厲聲厲色道:“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擺了本侯一道,還敢到本侯這做人情。”燕云歌被掐得眉頭直皺,將手一揮,“侯爺若是計較這個,剛才就不該讓草民得手。”被點(diǎn)出技不如人,白容恨不能真掐死她算了,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硬邦邦的揉碎了他還嫌傷手。燕云歌揉了揉脖子舒口長氣,對白容沖動的行徑不認(rèn)同,板著臉責(zé)怪他道:“侯爺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只是侯爺霸業(yè)未成,還有心思兒女情長,草民錯看侯爺,未敢茍同?!?/br>白容心中五味雜陳,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何看她不順眼,又一再任目光追尋著她的身影。她太堅韌,又無比聰明,好比剛才明明氣都透不過來,她卻只是皺眉而已。他適才發(fā)覺,自己每次對上她都要有番失態(tài),真是生來克他的。白容想得窩火,又不甘示弱,恢復(fù)了往日的傲慢神態(tài),歪坐在官帽椅上,閉了閉目道:“先生有功夫訓(xùn)誡本侯,不如花點(diǎn)心思去查查柳瘋子年后的部署。先生兩個身份,一個尚未除服,一個人微言輕,想正兒八經(jīng)進(jìn)去定國公府,可不容易?!?/br>燕云歌不在意地笑了笑:“比起朱姑娘買兇不成,反將證據(jù)送到了太子手上,草民不能追究還要費(fèi)心為侯爺分憂……”頓了頓,她給自己一句總結(jié),“草民何時容易過了?!?/br>白容被這話噎個不輕。那頭又悠悠似嘆道:“侯爺想將自己摘出來,光靠罵白夫人可無濟(jì)于事,事已至此,侯爺不如再忍兩刀?!?/br>白容忍無可忍,手一指外頭,喝道:“滾出去!”燕云歌馬上就走,臨到門口,摸著被掐紅的脖子這會陣陣發(fā)燙,報復(fù)心起,回首就道:“侯爺想取信于眾人,那兩刀還不能輕了,草民建議扎在左下腹和右下腹不錯,不會立刻要命,又能流得滿地是血……”“滾!”白容拍案而起,手中茶杯跟著那大逆不道的身影飛了出去,砰地一聲碎個徹底。???“草民告退?!蹦康倪_(dá)到,她拱手就走,走得是坦坦蕩蕩,毫不猶豫。白容望著那背影離去的方向,一拍桌子不甘心地坐下,嘴角卻在許久之后有了一絲半點(diǎn)的弧度。小混賬,哪天你落我手里,非扒了你皮不可!……QAQ留意都有看見,差點(diǎn)淚崩。謝謝大家。下章有刀。194燕云歌踩著宵禁的點(diǎn)回到莫府,季幽等她不住,正與趙靈和文香二人閑聊。“在聊什么?”她見三人表情各自精彩,倒也好奇。趙靈沖出來,爭先恐后地要說:“老大,我們在說南月先生再不來提親,這有個人就快把天都看出個窟窿眼了?!?/br>“小姐你是沒看見,先生送季幽回來時,眼睛亮地跟要吞人似的,要不是趙靈笑出聲被察覺,兩個人不定就在門口親上了?!蔽南阈Σ[瞇地補(bǔ)了一句。季幽心虛地一直握拳抵住嘴唇咳嗽,想示意她二人適可而止,卻在對上燕云歌打量的視線時,臉頰紅了個徹底。“確定了?”燕云歌臉上也有笑意。點(diǎn)頭的卻是趙靈,她咋咋呼呼地說到季幽已經(jīng)允了南月時,嘴里嘖嘖嘖嘖個不停。文香還想插一句,季幽又羞又氣地?fù)尠?,“還說,信不信我一掌劈了你們?!?/br>“來啊,我聞人姑娘還能怕了你不成?!蔽南阋涣餆煹囟阍谮w靈身后,露出頭來挑釁。趙靈還不怕死的附和道:“大姑娘上轎子都有一回,你要是實(shí)在怕羞,我替你嫁了也成啊?!?/br>季幽當(dāng)真惱了,提著掌心殺到,那兩人也就圖個一時嘴快,哪敢真和她過手,瞬時逃地飛快。逃跑前不忘留下一串夸張的笑聲,把季幽氣得一掌劈到了墻壁上。三個丫頭片子。???燕云歌淺笑著搖搖頭,轉(zhuǎn)過大廳,招來季幽往書房去。季幽心中還在懊悔自己怎么就被文香套出話去,現(xiàn)在落個被捉弄的下場。身旁的燕云歌看出她的惱意,笑道:“是件喜事。日子定在什么時候?”季幽愣了愣,安靜了一會,支吾著說:“沒定日子,這樣就挺好的?!蓖A俗炖锏脑掝},她遞上來一封書信。燕云歌一眼瞧出那是沈沉璧的字,接過后不看,背著手沉思了半晌。“沈大人這會還等在燕府門口,”季幽道,“小姐要見一見么?”“不急著見?!毖嘣聘柽M(jìn)了書房,將書信往案桌上一擱,若有所思地敲著桌子,突然想起一茬來,問:“蘭妃難產(chǎn)一事,你知道多少?”季幽認(rèn)真想了想,低聲回:“出事前,沈太醫(yī)每次來請脈都有囑咐蘭妃不能過份進(jìn)補(bǔ),以免胎兒過大,生產(chǎn)時要吃苦頭,蘭妃卻憂心忡忡地說那些補(bǔ)品都是皇后賞的,不好拒絕?!?/br>“皇后?”“也不只皇后,各宮各苑的包括陛下也賞賜了不少,每次都派人盯著喝下了才走?!?/br>話到這,燕云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嗤笑著:“蘭妃是不是自作聰明地只喝了陛下賞賜的,以此來回稟皇后,說自己喝不下了。”季幽驚訝,點(diǎn)了點(diǎn)頭。“太蠢了。”燕云歌用力敲了一下桌面,聲音卻輕緩。“小姐是說蘭妃么?”“皇后主持后宮,太子地位又穩(wěn),她連先前的皇子都能忍下,一個小小貴人哪會放在眼里。皇后的補(bǔ)藥未必是真心的,卻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害人,反倒是陛下因?yàn)閲撕秃沃菀皇拢瑢μm妃必然心存膈應(yīng),去母留子一事,咱們這位陛下又不是沒做過?!?/br>季幽驚訝地說不出話,半晌后心中不是滋味地感嘆,“就是可憐了那孩子。”燕云歌垂著眼,淡淡說道:“來得及長大才能說可憐。你要是放心不下,多去照應(yīng)一二就是?!?/br>季幽也有此意。她先前結(jié)交的小宮女還在蘭妃的冷宮苦熬著,陛下沒有趕盡殺絕,但是冷宮的下人不挨欺侮和白眼,日子都算好過了。回想蘭妃活著的時候不時摸著肚子與孩子親昵地說話,可如今,唯一期盼著它出生長大的生母死了,世上誰還會對它好呢。季幽又去看燕云歌。她知道小姐有過一個孩子,可是自從惠州回來后,小姐只字不提孩子的下落,她甚至不敢問孩子是被無塵師傅帶走了,還是已經(jīng)——“在想什么?”季幽遲疑了一瞬,想問又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生硬地轉(zhuǎn)過話題問:“小姐可要我去打探一下沈家的消息?”燕云歌的心思瞬間回到了沈沉璧的信上,按說沒弄清楚沈家究竟是陷入了哪股詭秘的陰謀里前,這封信最好原路給沈沉璧送回去。可她到底也是好奇,打開將信箋看完后,不動聲色地靠近燭火,燒了個干凈。“信上說什么?”季幽問。“只說想見我一面。”她避重就輕的回答,說著,將懷里的花貼拿出,輕輕放在了書案上。“沈家的事讓趙靈去打聽,我這有件事情需要你跑一趟?!?/br>季幽看過后,意外道:“定國公府?對門的柳大人家?”“難為他折騰了這些年,總算好事近了?!彼龖C慍不快道,不快的是平添了這一出,有得她頭疼。小姐這是吃醋了?季幽暗暗驚奇。燕云歌瞧了她一眼,氣笑道:“胡想什么,他能成親我高興還來不及?!?/br>季幽突然明白趙靈為什么這么愛尋人開心,看人變臉確實(shí)很有趣。她笑了聲,“小姐可別高興太早了,那位柳大人一看就不是個肯聽人話的,我賭這門親事準(zhǔn)成不了。”燕云歌頭疼地直揉眉心,她何嘗不知道柳毅之是什么性子。只是白容發(fā)話了,她就是做做樣子也要往定國公府走一趟——她尚在孝期,如何能以女眷身份去各府上走動。若是以官員身份拿著帖子登門,被熟識的同僚撞見,更不知該如何解釋與他的關(guān)系。何況這場賞梅宴,擺明是為了給柳毅之和方府姑娘相看設(shè)的。她對柳毅之避之不及,恨不能助他成其好事,這會若送上門被他撞見,不定會生出什么風(fēng)波來。想了又想,還不如讓季幽走一趟,到時候再里應(yīng)外合。她將想法與季幽細(xì)細(xì)一說,季幽長吁了口氣,“柳大人府上的丫鬟可不好做啊。”“那就從方家下手?!毖嘣聘杼峁P寫了幾個字,突然想到什么,驟然改了話題,“秋家可有派人來傳話?”季幽也是才來的莫府,知道的不比她多。燕云歌便讓她先回去休息,至于沈沉璧那,也讓她帶回去一句話。“你讓他老實(shí)回去,最多兩天,我會給他回復(fù)?!闭f著沒好氣地補(bǔ)了句,“現(xiàn)下多少人盯著他,他還敢杵在城南,也不怕把我抖落出去?!?/br>“小姐這是打算出手了?”季幽驚訝,還以為她不會淌這渾水呢。燕云歌瞧著她,端起手邊茶水想喝,剛一入口就就因茶水涼個徹底而皺眉,面不改色地喝下后,她幽幽地嘆了聲道:“杏林沈家的人情呢,值得我搏一搏?!?/br>還有這層考慮。季幽頓悟,打開門出去時,驚叫了聲,“下雪了。”巖城的雪又冷又厲害,不似盛京的軟軟綿綿的溫柔,她每回見到這樣的雪都要稀罕個半天。燕云歌借著季幽打開的半道縫望出去,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鵝毛絨雪,下得安靜無聲,一會兒落在屋檐下,一會落在樹枝上,還有一些不時地飄了進(jìn)來。恍惚中,漫天飛雪里好似走出一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她倏地站了起來。雪越下越大,隱沒了樹林,掩去了下的痕跡,白蒙蒙的大雪中,有一扇門悄然開了。跪坐中的念佛僧人因來人放下了手中的經(jīng)文,改去看了眼通鋪上那咿咿呀呀吃著手指的小兒,橫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早不知被踹到哪去。他索性由著他去,只是更加注意了門窗的位置,深怕有一絲冷風(fēng)會透進(jìn)來。“我派來的人你為何不用?”來人問。“信不過?!鄙说卣f。屋內(nèi)地龍燒得十足溫暖,僧人卻還嫌不夠,又在窗下的炭盆里加著上好的銀碳,白煙細(xì)細(xì)地升起,被屋子里搖擺的燈籠照得仿佛成了仙境。修長的人影背著手走出陰影,葉知秋沉默地看著他為一個嬰孩來回折騰,再看往日布置棋盤的小幾上,如今擺滿了針線和孩子用的衣物,他認(rèn)真去瞧僧人,燭火照下那消瘦過份的背影無不昭示著他這半年的日子極為難捱。他低聲說:“你當(dāng)知道,唯有我無為道宗的真氣能護(hù)住他的心脈。良玉,喂血不是長久之計,你信不過我,但我沒理由害他?!?/br>來不及寫完,先貼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