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總是躲我
第七章:你總是躲我
啊......為什么? 她太優(yōu)秀了。 我也不差啊。 你與她相比,略遜一籌。 表哥,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李槿初? 她是業(yè)界精英,而你在公司還沒做出亮眼的成績,我把國外的市場交給你管理,你還沒帶著團隊拿下有含金量的項目,你有什么資格談戀愛?佟夢,你還這么年輕就整天想著談情說愛,你怎么改變你爸對你的看法? 宗崇書說了幾句重話,但卻是事實,家族榮譽并不代表佟夢個人榮耀,不能證明他的能力。 李槿初肯定不缺錢,漂亮又有文化,如果你不知上進,你們的感情不會長久。 聞言,佟夢沮喪地說:原來如此......一想到自己一事無成,更沮喪了。 我去一下洗手間。宗崇書點到即止,有些道理不必多說。 李槿初出于逃避心理,在洗手間呆了很久,盡管仍然想不通為什么連相親也能遇見宗崇書,甚至還互加微信,她強迫自己鎮(zhèn)定,反正已經把話和他說清楚了,她和誰相親關宗崇書什么事? 李槿初抱著這種想法走出洗手間,沒想到迎面撞上宗崇書,彼此對視一瞬,而后她被男人結結實實地壓在墻上,雙臂橫在身體兩旁,把她困在自己懷里,是極具侵略性的姿勢,宗崇書緊緊盯著她。 李槿初,你假裝不認識我。 李槿初偏過頭,不與他對視,小聲應道:你不也是一樣嗎? 你總是躲我,這讓我很受傷。 我沒有...... 你以前不是最討厭跑步嗎?現在這么喜歡了? 我亂說的...... 你竟然開始相親了? 我不知道佟夢是你的表弟,要是提前知道,我就不會來了...... 我在意的不是你的相親對象是誰,而是你相親這件事。 我相親與你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宗崇書的臉近在咫尺,眼中隱忍的情緒將要爆發(fā),渾身散發(fā)出憂郁的氣息,像一條喪家之犬,追問道:那我們算什么? 我們什么也不是!李槿初雙手虛虛地握住衣角,躲避他的目光,你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做這種曖昧動作了!你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這樣做既不尊重你的女朋友,也不尊重我。 宗崇書愣了愣,說: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 校友會那晚我去房間找你,給我開門的是一個女人,如果她不是你女朋友,為什么會在你房間? 原來那晚門外的人是你。宗崇書思考半晌,終于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緊接著解釋道:那晚你看到的女人其實是我助理小威的女朋友張嬌葉,小威替我擋酒醉得不省人事,我給他開了房順便幫張嬌葉扶他去房間,她不是我女朋友。 當時我從洗手間出來,問張嬌葉門外的人是誰,她說只是走錯房間而已,所以我沒在意,我洗完手就出去找你了,你不信?我可以現在打電話小威,讓他給你解釋,證明我沒有騙你。 宗崇書當著李槿初的面,撥通小威的電話,剛一接通,他打開免提,說:小威,你把上周在校友會上喝醉的事完完整整跟我說一遍。 啊?!老板,這?好吧......校友會那天我因為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你不僅給我開了一間房,還幫我女朋友把我抬回房間,多虧了老板幫助,不然我女朋友打算讓我睡大街,她最討厭我喝醉酒,我第二天醒來后,被她教訓 小威還沒說完,宗崇書就掛斷,說:現在你信了嗎?不信的話,我可以讓張嬌葉向你解釋。 李槿初微愣,那個女人竟然不是宗崇書的女朋友?這個事實沖擊得她頭腦發(fā)懵,沉默半晌,她才說:不用了,我信你,你不要為難你的員工及其家屬了。 既然這件事說清楚了,你和我都是單身,那可以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吧。 我們還有什么事...... 我們把七年前的事情說開吧,李槿初,我想和你在一起。七年前宗崇書不敢輕易說這句話,現在終于說出口了。 李槿初的心像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隨后推開他,試圖拉開彼此距離,說:我是來和你表弟相親的,不是和你。 宗崇書沉默下來,緊抿著唇,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 一陣沉重有力的腳步聲打破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聲音越來越近,正朝洗手間走來。 李槿初和宗崇書循聲望去,見到來人,兩人俱驚詫。 站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一群警察,他們神情嚴肅,眼神鋒利,為首的警察朝他們出示證件,視線落在宗崇書身上,問道:請問你是宗崇書嗎? 對,我是。 有件事情需要向你了解,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宗崇書不明所以,問道:什么事? 先回公安局再說。 警察突然出現在這里,引起很多人圍觀,李槿初看著宗崇書被壓上警車,她著急地跑回包間,恰好遇上同樣佟夢,他正和律師打電話,語氣慌張。 李槿初問:你表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還不清楚,我現在叫律師去警局了。佟夢移開手機,略感歉意地說:李槿初,真是不好意思,我表哥突然發(fā)生這種事,我得馬上去警局處理,這頓飯先記著,留著下次我請啊。 好。 佟夢追了出去,坐上一輛計程車去警局。 李槿初內心惴惴不安,她在原地來回踱步:要不我也去警局一趟?下一秒她便打消這個念頭,她不知道宗崇書出了什么事,又不是他的家屬,去了也幫不上忙,明天再問佟夢吧。 李槿初在回家途中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第一反應是掛掉,過了十幾秒陌生電話又打來,這次她按下接通建。 喂,您好。 請問是李槿初小姐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嗯......我現在有空,現在過公安局一趟?......好,我馬上過來。 李槿初掛掉電話,女警告訴她案情有了新進展,需要去一趟公安局。 莫非給她交了兩年房租的男人找到了? 這個念頭從李槿初腦海一閃而過,她有些興奮地給房東發(fā)消息,房東說警察也聯系她了,她正在前往公安局的路上。 兩人到了公安局,女民警張警官帶她們進去,在轉彎處她一眼就看見佟夢,佟夢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滿臉擔憂,看到她出現在這里,表情有些詫異,小聲問道:李槿初,你怎么也來了? 我有點事要處理,宗崇書還沒走? 對啊,他還在里面。 令佟夢更加意外的是,李槿初和他表哥進了同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內,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李槿初看到熟悉的男人的側臉,錯愕一瞬,心想不會這么巧吧。 她走進一看,繼而愣在原地宗崇書! 聽見腳步聲,宗崇書回頭,同樣驚訝道:李槿初? 李槿初神色尷尬,動作也顯得更不自然了,她問張警官:張警官,我沒進錯地方吧? 沒有錯。張警官說,指了指宗崇書,問道:你們認識? 李槿初瞥一眼佟夢,又看一眼宗崇書,說:嗯......我和他是高中同學。 這么說你們是老熟人了啊,既然如此,我直說了。張警官在他們對面坐下,拿出文件向他們展示,說:李槿初小姐,經我們調查,這兩年來一直給你交房租的男人,就是坐在你旁邊的宗崇書。 李槿初不可置信地看向宗崇書,對方卻絲毫沒有一絲窘迫,淡定自若地撓了撓頭,回避視線。 她進門的時候就應該猜到給她交房租的人是宗崇書,但這兩年間她從未懷疑過他,畢竟他們已經多年未聯系。 你就是窗外的麻雀? 嗯......宗崇書眼神躲閃。 現在看來,只是她單方面不與宗崇書聯系,他依然關注著她。 哎呀,李小姐,我就說跟你肯定認識給你交房租的男人嘛,你看看,被我說中了吧!房東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真是虛驚一場!這個事解決完之后,李小姐你可以搬回去住了,這事兒沒解決,我都不敢租出去。 李槿初整理一下凌亂的思緒,才問:可是張警官,宗崇書是怎么認識我的房東呢? 張警官說:他通過你的朋友曹在賢獲得房東的信息,然后跟房東確認你的個人信息,給你交房租,你的房東警覺性太低了,萬一對方真的是騙子,那就不是現在的結果了。 房東連忙說:對對對,下次一定報警。 這件事情,你們想怎么處理?張警官問李槿初和房東。 李槿初想了想,說: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 行。 張警官按照流程給他們處理,雙方達成和解并按協議進行了賠償就可以結案。 四人一同走出公安局,房東有事先離開,宗崇書提出送李槿初回家,她還有些事需要問他,跟著他坐上出租車。 佟夢看著他們的背影,內心生出百種滋味,難怪一向溫和的表哥今天對他說了重話,原來他的相親對象是表嫂! 他十分肯定倆人一定在鬧別扭,否則不會假裝不認識,表哥甚至默默給表嫂交了兩年房租! 幸虧他沒有調戲表嫂,佟夢打了一個冷顫,心里一陣后怕。 出租車內,李槿初和宗崇書坐在后排,肩膀與肩膀之間隔了一根手指的距離,她看向宗崇書,發(fā)現對方也在看她,目光深沉,意味不明。 她問:你怎么會認識曹在賢? 做項目的時候認識的,我是他的甲方。 這兩年,你一直和他保持聯系? 嗯。 曹在賢口風夠緊的,我一點異樣都沒看出來。 你別生他的氣,畢竟我是他的甲方,他自己也說,如果他的公司不缺這個大項目,他不會幫我。李槿初低垂著頭把玩衣扣,宗崇書一側頭便能看見她鴉羽似的眼睫毛,他專注地看著她,接著說:你把氣都撒在我頭上,和曹在賢無關。 我不生氣啊,我什么也沒做,就有人為我交了好幾萬房租。 李槿初雖然語氣平和,但宗崇書還是看出她生氣了,解釋道:七年前,你說不想再看見我所以......所以回國后我不想打擾你,讓你困擾,可是我沒想到每一個房東都把交房租的事告訴你。 這就是你的不打擾嗎?我兩年來換了很多次房子,房子很難找的。 已到達目的地,請?zhí)嵝殉丝蛿y帶隨身物品...... 導航提示音打斷宗崇書的話,李槿初推門下車,他付錢后追了過去,拉住她的手臂。 李槿初停下腳步,與他對視,四目相對,眼中只有彼此。 如果他們的余生也只有彼此就好了,李槿初想。 宗崇書繼續(xù)未說完的話: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是我懦弱,曹在賢告訴我你很在意七年前的事情,我沒有勇氣聯系你。 如果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是負擔的話,我可以馬上在你眼前消失,如果你心有所屬,我會慢慢接受現實,然后徹底死心......但離開前,你至少要聽我說完最后一句我依然喜歡你,這七年來,我每天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好想你。 李槿初愣了愣,眼中劃過一絲驚愕,沉默兩秒,眼眶發(fā)熱。 她不想承認這是想哭,或許是因為冷風蕭瑟,或許是從身邊經過的恩愛情侶太刺眼,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她絕不想承認這是想哭。 你不懦弱,宗崇書。七年前你不辭而別,我逃課跑去你家找你,想向你解釋一切,卻被告知你出國了,我希望你告我七年前不辭而別的原因。 宗崇書的表情變得痛苦和無措,似乎有難以言說的苦衷,語氣沉沉:你真的想知道我出國的真正原因? 嗯。 宗崇書沉默著,看著李槿初的目光無比深沉。 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從何說起。 從意識到自己喜歡李槿初說起?還是從決定借李槿初二十萬說起?或是從為了李槿初與父母起爭執(zhí)說起?亦或從偷跑回國只為看李槿初一眼說起? 也許,一切要從宗崇書與李槿初相識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