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尋仇
[閣主,他們來了!]空曠的山林間,一隊約莫四十余人的修士正乘著飛舟前行,周圍看起來空無一人,實際上卻埋伏著近六十名追魂閣的殺手,他們用法器隱匿了身形,靜待目標進入區(qū)域便可一網打盡。其中一名樣貌端正的黑瞳青年男子正是用法器改換了面容的江九晗,他視線緊隨目標,直到最后-艘飛舟進入范圍之時迅速啟動陣法,同時對眾人發(fā)出指令:(上!]然而就在追魂閣的人包抄過去的時候,江九晗突然看見領頭的那名修士臉上露出個詭異的笑容,與此同時他們身在的整個山坳都被一片白光所籠罩,江九晗心下大感不妙,才剛喊了一聲“慢著!”,那群修士已經祭出法器朝他們發(fā)起了攻擊。中計了!江九晗眸色一寒,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從山坳外面又殺進來一群人,他們由四周圍攻過來,修為金丹筑基參半,加上里側的那群修士約莫共有一百二十幾人!而追魂閣這邊僅有區(qū)區(qū)五十七人,其中二十-個金丹,三十六個筑基,對上對方可謂相當艱難!但江九晗此時想喊撤退已經來不及了,整片山坳都被一個巨型陣法所覆蓋,他們全被困在陣法之中,想要出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終日打雁,今朝卻被雁啄了眼,江九晗面沉如水,哪還想不到自己是中了圈套,他一面沉著應戰(zhàn),一面?zhèn)饕艚o副閣主張顯讓他尋機破陣,就在此時忽地一道劍光向他斬來,江九晗迅速側身避過,又有第二_道劍光追隨而至。他接連躲開幾道攻擊,手腕一翻數道暗影向來源處射去,幾乎是同時一陣金光亮起,只聽叮當幾聲脆響,方才江九晗射出的暗器悉數掉落在地,光澤黯淡顯然已失去靈氣。“追魂閣閣主果然愛使陰招?!?/br>與江九晗交手的是個瘦削的青年男子,長相還算俊朗,表情卻十足陰狠,尤其是那雙眼睛看向江九晗的時候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江九晗收手站定,眉尾微揚:”來尋仇的?"青年男子冷笑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苯抨厦嫔?不緊不慢地道:”每年來向我們追魂閣尋仇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費盡心思引我們入套,還不惜花費了大筆定金,除了復仇我想不出還有什么原因值得你如此。”男子眼里迸發(fā)出強烈的憎恨,厲聲呵道:“你可還記得死在你們手中的趙平山!”江九晗略略一怔,旋即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他啊,你是他的親人還是朋友?"“我是他的兒子趙瑞錦!”趙瑞錦目光陰沉地看著他,-字一頓地道:“你殺了我的父親,今日我便要你追魂閣上下為他陪葬!"江九晗原本神色十分淡定,聽到這句話卻臉色倏變:”你派了人去青云城?"這時趙瑞錦臉上才露出除了憎恨以外的表情,他陰毒一笑,似乎是有些得意地道:”不殺光你追魂閣的人怎能解我心頭之恨?"江九晗眸色冷凝下去:“不殺無辜之人是追魂閣一直以來的宗旨,你父親趙平山做過多少惡事你不清楚?追魂閣殺他也只是為被他殺害之人的朋友所托。’趙瑞錦脫口而出:“修真本就是弱rou強食!技不如人被殺又有何好不甘的!”“所以一”江九晗冷眼看他,”你父親技不如人被追魂閣所殺,你又有何不甘?”“你!”趙瑞錦被他一噎,眼中的恨意愈發(fā)強烈,他冷笑道,“我不跟你耍這些嘴皮子功夫,今日,就要你追魂閣所有,人把命留在這里!”說完他便揮劍斬了過來,江九晗沉著應戰(zhàn),同時傳音給幾名金丹弟子:【閣中有難,立刻服用爆靈丹,速戰(zhàn)速決!】……………………那邊江九晗陷入困境,青云城追魂閣這邊也形式嚴峻,隨著入侵者不間斷地攻擊陣法,他們需要持續(xù)往陣眼補充靈石才能盡量撐久一些。徐長老和魏通看著新填上的靈石不斷變?yōu)辇W粉,一個面露不忍,一個則心疼得不停發(fā)出“哎呀!”“唉!”“欸!”的聲音,仿佛用點靈石跟花了他們棺材本似的。林妙妙在旁邊看得無語,從乾坤鐲里取出一袋子極品靈石丟過去:“拿去用吧,應該能撐久些。”魏通接住乾坤袋往里面一探,看林妙妙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火熱,他一邊將靈石替換上去,一邊含情脈脈地對她說:“林姑娘,你真是天底下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子。”林妙妙渾身一陣惡寒,剛想退出房間就聽魏通又道:“你到底什么時候和咱們老大成親呢?”林妙妙:“…………”魏通問完以后徐長老往他手里的靈石瞅了一眼,輕咳一聲道:“我們老大打了幾十年光棍兒了,樣貌人品都過關,林姑娘若是不嫌棄不如等此間事了就把親事給辦了?”這群人,不光見錢眼開,還很擅長拉皮條??!林妙妙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沖他們揮了揮手就離開了會堂。外面一群弟子正嚴陣以待,神色間都是凝重與忐忑,林妙妙剛走出去沒多會兒,就聽見不遠處響起一陣嘈雜聲,弟子們往那邊一望,立刻就有人喊起來:“好像是老爺子那邊!”緊接著便有兩名金丹弟子循聲而去,不過片刻就押著個中年修士過來,后頭還跟了一名形容狼狽的筑基弟子。那中年修士即便被押著也不消停,嘴里不住嚷嚷道:“你們憑什么不讓我走!人家都打上門了現在不跑還要等什么時候?”“老爺子!”一名金丹弟子耐著性子和他說,“外頭有陣法攔著,您跑也跑不出去,再說了對方人那么多,你一出去就會被擒住的?!?/br>“那不能夠!”中年修士梗著脖子道,“我自有不被捉住的法子,你們放開我,讓我走!”另一名金丹弟子忍無可忍,怒喝道:“掌門!您怎么能這樣!閣中有難您不幫著抗敵還想私自溜走,您對得起咱們閣主嗎?”中年修士立刻虎著臉說:“別亂喊!旭陽宗早就解散了,我可不是你們的掌門!”那弟子對他怒目而視:“就算宗門解散了,但咱們閣主為了償還您欠下的債務吃了多少苦頭,現在閣主還把您留在閣里好吃好喝的供著,這種時候您怎么能只顧自己?”中年修士毫不臉紅地道:“話不能這么說,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再說了明明就是他把我關起來強迫我天天畫符還債,怎么就叫好吃好喝供著了?而且你看外面那么多金丹修士,我哪打得過?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只想好好安度晚年,哎呀你們有事找那個兔崽子去,別找我!”他這番話說出來簡直無恥到了極點,一群弟子都氣得舉起了法器,中年修士警惕地盯著眾人道:“你們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們閣主的老子!”他說話間余光突然瞥見林妙妙,頓時雙眼放光地道:“咦!這位仙子是什么時候來的?生得如此秀麗!”嘴里雖那么說,不過他看過來的眼神倒并不猥瑣,僅是純粹的欣賞之色,緊接著他又咂咂嘴道:“就是年紀太小了,都夠給我做孫女兒了,太嫩了,不好不好?!?/br>那言語間還是嫌棄林妙妙太年輕了,她一面吃驚于這人的身份,一面用力翻了個白眼,這糟老頭,真是口無遮攔。“老爺子,您放尊重些,林姑娘可是閣主的朋友?!币幻茏尤滩蛔〉?。“朋友?”中年修士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旋即悵然地道,“兔崽子也到了思春的年紀了,一轉眼都這么多年過去了……”然后他便安分下來,被綁著坐在一旁的樹下,只不斷用視線偷瞄林妙妙,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就這樣過了幾個時辰,眼看朝陽升了起來,陣法中空氣的波動越來越強烈,眼看放再多的靈石也要撐不住了,忽然一名弟子驚呼道:“老爺子不見了!”眾人轉眼望去,只見之前中年修士呆著的大樹底下此刻已空空如也,唯有一根縛仙繩散落在地上,大伙兒紛紛吃驚于他竟然能不聲不響逃走,卻一時又不知道該去哪里尋他。就在他們面面相覷的時候,空中倏地傳來一聲脆響,眾人抬頭一看,一道清晰的裂痕自追魂閣上空慢慢綻開,陣法,破了!——————————————————————————————————————今天還是沒送出初吻的江九晗:心好累,生活他媽的太苦。今天字數也多一點,明天一定讓小江子送出初吻!197.回歸隨著裂痕越來越大,追魂閣上空如碎冰般破裂開來,-柄回旋鏢首先從縫隙中飛入,帶著濃烈的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眾人。那道靈氣太過強悍,筑基期的弟子根本無法阻擋,魏通高呵一-聲拎著法器便迎了上去,空中傳來法器撞擊的聲響,白光頻頻閃現,金丹期的威壓震得筑基弟子們渾身冷汗。緊接著又有法器從空中飛來,隨后而至的是大批修士,閣中弟子在魏通和徐長老的帶領下應敵,然而對方人數實在太多,完全呈碾壓狀態(tài),不過片刻追魂閣的弟子就傷了大半。林妙妙-個筑基初期混在里面更是艱難,全靠阿樹和爆裂符撐著,盡管是這樣也十分狼狽,眼看魏通和徐長老力有不逮,眾人心中都不由感到絕望,難道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吼一一就在追魂閣眾人已經被對方完全壓制之際,空中倏地響起.陣渾厚的獸鳴,屬于元嬰期的威壓猶如泰山壓頂般降下,卻巧妙地避開了追魂閣眾人。那些金丹期的修土還能撐著,筑基期的幾乎個個口吐鮮血,只見最外圍的陣法已然解除,幾十名修士從天而降,隊伍里還跟著兩頭金毛靈獸?!遍w、閣主回來了!!"ON“閣主!”追魂閣的弟子們喜出望外,紛紛高聲呼喚,癱坐在地上的林妙妙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水,見領頭那人手里提著個人向她飛過來,待離得近了她才認出他手里提著的正是之前逃走的前掌門!那名青年修士還未落地就將五花大綁的前掌門往地上一扔,那老頭兒摔得滾了幾圈后便開始鬼哭狼嚎,那修土根本不理他,只飛身至林妙妙跟前單膝跪下。“抱歉,我回來晚了?!笨粗」媚镉行┝鑱y的包包頭和額角的汗珠,江九晗心疼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迸?”沒成想回應他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林妙妙破口大罵:s“哪來的臭流氓!姑奶奶也是你能輕薄的?”江九晗:他抹了把臉,郁卒地道:”是我啊!江九晗!”林妙妙一怔,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才恍然道:”哦!你換了樣子江九晗摸摸臉上的巴掌印,,委屈地說:“我急著回來救你,你居然下手這么重?!?/br>林妙妙哼了一聲:“我怎么知道你是誰?不對,就算是你那也不能隨便親我!她剛說完嘴唇上就印下兩片溫熱的物體,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和血腥味交織著沖進她的鼻腔,林妙妙愣住,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已經變回了江九晗本來的模樣,墨藍色的瞳仁清透得令人心顫。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唇上的觸感沒有停留很久,江九晗往后退開,這時他的臉又變成了偽裝的模樣,他摸了摸林妙妙的臉頰,黑瞳依舊是那副帶笑的樣子,啞聲道:“很快就好了,你在這兒等等。”他站起身,對旁邊跟過來的金毛靈獸道應“阿金留下來保護好她,阿曜跟我來。”說完他便轉身投入了廝殺,林妙妙坐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這才發(fā)現江九晗的修為變成了金丹期,她一邊在心底嘀咕一邊往金毛靈獸身上瞟了一眼,忽然發(fā)現它和追魂閣門口的那兩只貔貅長得一模一樣。“咦,你是門口的貔貅對不對?"林妙妙驚訝地問。阿金仰著腦袋高傲地睨著她:“沒錯,小女娃?!蹦銈儌z剛才怎么不來啊?大伙兒差點就死啦!”林妙妙抱怨道。阿金身形一僵,然后不自在地道:“我們被人下了禁制,是閣主剛才回來替我們解除以后才能自由行動的?!?/br>“哦,這樣啊——”林妙妙點點頭繼續(xù)觀戰(zhàn),跟江九晗回來的這批人里有五個元嬰,其中兩個林妙妙有印象,明明前幾日見他們都還是金丹,今日竟已是元嬰期的修為,對于修士來說一個大境界的差距近乎于天塹,十個金丹都未必能跟一個元嬰打成平手,因此戰(zhàn)況幾乎是一面倒,原本占上風的入侵者此刻已經被江九晗等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丫頭!丫頭!”林妙妙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旁邊傳來個壓得低低的聲音,她轉頭一看,那個前掌門老頭兒正在不遠處的草坪上沖她擠眉弄眼。“丫頭,你快過來幫我把身上的繩子解嘍!”他一邊沖林妙妙使眼色,一邊如青蟲般在地上扭動,林妙妙坐在原地不動,大眼睛眨了幾下,突然開口問:“老頭兒,我問你,剛才那個人是不是你兒子?”一聽她提到江九晗,那老頭兒,也就是江九晗他爹江正瞿立刻就開始倒苦水:“可不是!你見過這么大逆不道的人嗎?居然把他老子給捆住丟到地上,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你之前不是跑了嗎?怎么被他逮到的?”林妙妙問。“別提了!”江正瞿唉聲嘆氣,“我好不容易躲過外面那些賊人溜出去,還沒出城就被他堵住了!”林妙妙皺眉:“大伙兒面臨生死危機,你出去了居然不立刻去執(zhí)法堂求救,而是只想著自己逃跑?”江正瞿被她一噎,吭吭哧哧了好半晌才道:“那個,我那不是怕去找了執(zhí)法堂就跑不掉了么……”“你可以給執(zhí)法堂通風報信以后再走??!”“那哪兒行…”江正瞿嘟囔道,“我還欠了賭坊一大筆靈石呢,執(zhí)法堂不會讓我出城的……”說到這里林妙妙已經壓不住眼里的鄙夷了,江正瞿渾然不覺,還在沖她擠眼睛:“丫頭,你快把我放了,以后我會報答你的!”林妙妙沖他呵呵一笑,就是不動,眼看戰(zhàn)況接近尾聲,江正瞿急了:“丫頭,你是不知道那個兔崽子是怎么折磨我的,他把我關在院子里天天逼我畫儲靈符,一個月才給我放一次風,而且一塊兒靈石都不給我!你看看有這樣做人家兒子的么?丫頭,丫頭,你可憐可憐我,幫幫我吧!”林妙妙聽得煩,從乾坤鐲里翻出顆丹藥一丟,正正兒丟進江正瞿的嘴里,咕咚一聲就滑進了他的喉嚨,接下來無論他怎么張嘴都發(fā)不出半點聲響了,林妙妙拍拍手,對于丹藥的效果感到非常滿意。很快混戰(zhàn)便結束了,江九晗他們回來得及時,并沒有弟子喪命,他們事前派了一名弟子去執(zhí)法堂報備,因為是私人恩怨又是對方來尋仇,執(zhí)法堂并沒有對追魂閣做出懲處,只是領了兩個人回去交差,其余的都被追魂閣殺得干干凈凈。眾人忙著療傷,江九晗大步朝林妙妙走過來,他一腳把江正瞿踢開,對一名弟子吩咐道:“把老頭子帶回去關好?!?/br>那弟子就拖著江正瞿離開了,江九晗多看了他一眼,回頭問林妙妙:“你把他怎么了?”林妙妙聳聳肩:“他太聒噪了,我就給他吃了顆閉聲丹?!?/br>閉聲丹大約能讓人十日無法開口說話,這是林妙妙之前覺得好玩兒買的,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江九晗這時已解除了易容,笑嘻嘻地挨過來:“這東西好,老頭子就是一張嘴愛叭叭,你別理他胡說八道?!?/br>林妙妙嘴角一勾:“說你是他兒子也是胡說八道?”江九晗僵住,就聽小姑娘又語氣涼涼地道:“你這位置還升得挺快的嘛,沒幾天就從分部總管變成閣主了,是你們閣主退位讓賢嗎?”江九晗僵在原地,小姑娘看他的眼神跟摻了冰渣子似的,眼刀子一下接著一下往他身上飛,他后背有些冒汗,咽了好幾口唾沫,腦子轉得飛快,數息之后他急中生智往林妙妙身上一倒,雙手跟八爪魚似的把她纏住,嘴里有氣無力地喊道,“哎呀!我好像受傷了!”————————————————————————————————————————心里拔涼拔涼的江正瞿:兒媳婦跟兒子一樣狠心,我仿佛看到未來一片黑暗。有寶寶猜到了小江子的套路哎呀我摔倒了,要妙妙親親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