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夠吃兩天的了吧？”

掂了掂袋子里的蘑菇，林妙妙把袋口系緊往肩上一甩，哼著小曲兒往村子里走，她照常經(jīng)過那座小橋的時候又遇到了李有福，他一見林妙妙就滿臉堆笑，走過來熱絡(luò)地道：“虎妞背的什么呢？重不重？讓有福哥幫你背吧?！?/br>
林妙妙側(cè)身避開他伸來的手，不耐煩地道：“不用你幫?！?/br>
李有福熱臉貼了冷屁股也不著惱，依舊嬉皮笑臉地跟在林妙妙后頭，直到她走進(jìn)院子啪的一聲把門甩上，他才哼了一聲，臉上的笑也消失得一干二凈，瞇眼盯著院門看了許久才轉(zhuǎn)身離開。

他走后沒多久，院子門又開了，林妙妙拎著口袋從里面出來，沖李有福離開的方向呸了一聲，跑到隔壁青羽家敲門喊道：“青羽，是我，虎妞！”

她等了一會兒門才打開，青羽站在門背后露出半張臉，林妙妙把袋子遞進(jìn)去：“喏，今天和明天的份兒，夠了吧？”

青羽接過袋子嗯了一聲，重新將門關(guān)上，林妙妙看著門板撇撇嘴，慢悠悠地回了自己院子。

一晃她到南蕪村已經(jīng)十來天了，始終沒摸清楚這個幻陣的陣眼在哪兒，林妙妙覺著以自己對陣法那點了解要想破陣離開恐怕耗上一百年都辦不到，所以要離開這兒大約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等師父出關(guān)來尋她，二是她自己誤打誤撞找到陣眼。

林妙妙覺得第二個的可能性太低了，還是等師父來找她比較實際，這十來天她每天除了去后山找吃的，其余時間要么四處走動熟悉周邊環(huán)境，要么就在院子里打坐感應(yīng)靈氣。

這陣子打坐下來林妙妙發(fā)現(xiàn)偶爾丹田里會出現(xiàn)氣旋，這令她非常欣喜，代表了丹田是能感應(yīng)到靈氣的，也就是說只要她持之以恒，總有一天能恢復(fù)靈力。

她現(xiàn)在可太想念有靈力的日子了，至少不用每天等著吃飯，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起隔壁的青羽，她現(xiàn)在幾乎每日都要去后山尋吃的，一次得湊足兩人份，然后回來交給青羽。

沒辦法，她根本不會用土灶，就算會用，估計煮出來的食物也不能吃，那天她循著香味找到隔壁去，本來以為青羽會請自個兒吃頓飯，可沒想到他連門都不開，壓根兒不放她進(jìn)去。

后來還是林妙妙用灶房里那半罐子玉米面跟半個紅薯和他換了頓熱飯，同時和他說好，以后她去后山找吃的，青羽的份兒交給她來搞定，但飯得他來煮。

由此兩個人搭伙也有十來天了，說起來林妙妙剛來的時候曾被王大海的小兒子威脅必須五天內(nèi)搬出去，但這都十幾天了林妙妙還住在里面，也沒人來趕她，不知道是有事耽擱了還是另外找到了合適的房子。

當(dāng)然，林妙妙覺得這事兒不可能太樂觀，她現(xiàn)在緊要的事情就是盡早修煉出靈力，這樣整個南蕪村的村民都不是她的對手，到時候她先把王大海和村長修理一頓，再讓他們每天給她進(jìn)貢，做個村霸等著師父來找她。

林妙妙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回到院子里在屋檐下打了會兒坐，嗅到隔壁傳來的香味后才起來過去吃飯。

進(jìn)了院子，林妙妙在石桌旁坐下，端起碗就要開吃，眼角余光不經(jīng)意從對面的青羽臉上掃過，頓時愣住了。

“你臉上怎么了？”

林妙妙放下碗，將腦袋往前伸，青羽右邊臉頰破了處皮，血是止住了，但看起來還是怪嚇人的。

“沒什么?！?/br>
青羽面無表情，舀起一勺蘑菇放到嘴里，咀嚼的時候似乎牽扯到傷口，他微微蹙眉，將蘑菇咽下后停了停才繼續(xù)吃第二口。

“什么沒什么，肯定又是那幫小兔崽子！”林妙妙忿忿道，“這群兔崽子趁我不在又來找你麻煩，下次見到他們我非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她看起來比他這個被欺負(fù)的人還生氣，青羽看她一眼，平靜地繼續(xù)吃飯，林妙妙罵了一陣才住口，端起碗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雖然她罵得厲害，但不知道那群孩子是上回被她嚇到了還是怎么的，這陣子其實并沒有找過她麻煩，只是她有兩次去后山回來都在青羽臉上發(fā)現(xiàn)了傷，加上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林妙妙越想越覺得那群小屁孩可恨，狠狠嚼著嘴里的蘑菇想，用不著等她靈力恢復(fù)，下回她要遇到那群兔崽子，先把他們揍一頓再說，敢動她罩的人，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吃完飯后林妙妙看著青羽收拾碗筷，她想了想道：“青羽，你就沒想過離開村子嗎？”

青羽動作一頓：“離開了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啊?！绷置蠲铍p手交疊在腦后，“總比一直在村子里被人欺負(fù)的好?！?/br>
青羽把碗疊好，冷冷地道：“我只有八歲，手里沒有銀子，外面不會有地方雇我做工，離開村子也只有被拐子拐走的份兒?！?/br>
他說完就端著碗進(jìn)了灶房，林妙妙看著他的背影怔了一陣，忽然明白過來，青羽不是不離開南蕪村，而是在等他自己長大，等他年紀(jì)大些有能力生存了再離開。

是她太想當(dāng)然了，林妙妙踢了腳地上的小石子兒，轉(zhuǎn)身回了自己院子。

第二日是個陰天，看著日頭不曬，林妙妙興致勃勃地沖到隔壁邀青羽一同去后山。

“我昨天做了彈弓，咱們?nèi)ゴ蛞半u和兔子！”林妙妙晃了晃手里的彈弓，滿臉興奮地道。

“不去。”青羽果斷拒絕。

“哎呀，去嘛——”

林妙妙使出看家本領(lǐng)死纏爛打，她去后山要是不帶上青羽，回來他又被那群兔崽子欺負(fù)了怎么辦？兩人搭伙這段時間林妙妙已經(jīng)把青羽劃入勢力范圍了，總之她得保護好他才行。

被林妙妙煩得沒法，青羽最終還是陰著臉跟她去了后山，后山腳不太容易見到野物，得往山上走一段才行，兩人往山里走了約莫一刻多鐘，果然見到了一只野雞。

“噓，看我的。”

林妙妙用彈弓對準(zhǔn)野雞，手里一松，石子兒嗖地飛出去，下一秒那只野雞就撲棱起來，卻只在地面撲騰，顯然是已經(jīng)被林妙妙給打傷了。

“哈哈！逮到了！”

林妙妙撲過去一拳捶暈野雞，揪著它的翅膀提起來給青羽看：“你看，這么肥，咱們晚上有雞湯喝了！”

青羽顯然沒想到林妙妙真的能打中野雞，盯著她手里暈過去的野雞看了半晌才把背簍遞過去，林妙妙將野雞放到背簍里，興沖沖地拉著他又往深處走。

兩人走了一陣，林妙妙又打了只野兔，聽到前面?zhèn)鱽硭鞯穆曇?，她舔了舔唇道：“我渴了，咱們過去喝點兒水吧?！?/br>
前面不遠(yuǎn)處果然有道山澗，林妙妙蹲在岸邊將手洗干凈，捧起水喝了幾口，她正想扭頭問青羽渴不渴，忽然山澗對面的林子里傳來一陣sao動，大群的飛鳥飛上半空，像是有什么東西驚動了它們。

緊接著對面樹林里傳來一種“噠、噠”的聲音，然后地面開始微微震動，林妙妙正愣神，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青羽捉住手腕拉到一塊大石頭后面，她張嘴想要問他干什么，嘴即刻就被捂住了，青羽面色沉郁，盯著她低聲吐出幾個字，

“別出聲，怪物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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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霸妙妙哈哈哈哈哈

220.怪物

“別出聲，怪物來了。”

青羽說完后丟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林妙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才松開捂住她嘴的手。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明顯，那種‘噠噠’的腳步聲逐漸變得沉重，重得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口上，林妙妙捂住胸口，悄悄探出頭往山澗對面看，才剛瞄了一眼就被青羽拖了回去，他拎著她的衣襟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不要命了！想死別連累我！”

林妙妙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不會再去偷看了，青羽再次遞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才松開手，林妙妙背靠巖石坐在他旁邊，心里想的是剛才倉促一瞥瞧見的東西。

那個青羽所說的‘怪物’，如果林妙妙沒記錯應(yīng)該是巨首貘，在修仙界不過是一種低階妖獸，連煉氣二層的弟子都能輕易打敗它。

不過放到凡人界的話的確也是能為害一方的禍患了，林妙妙再次懊惱自己的靈力怎么還不恢復(fù)，哪怕恢復(fù)兩成也不用怕這東西啊。

就在她暗自嘀咕的時候，那腳步聲在他們背后不遠(yuǎn)處停了下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飄來，使林妙妙不適地皺起了鼻子，她往旁邊瞥了眼，青羽雙手抱膝坐在她身側(cè)，臉色一如既往的沉郁，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恐慌。

這在一個八歲小孩兒的身上是很難得的事，林妙妙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青羽察覺她的視線，目光冷冷瞥了過來，眸子里沒甚溫度，那雙灰色的瞳仁讓林妙妙覺得似乎有點兒眼熟。

是像誰呢？

她皺眉想了一陣想不起來，這時身后的動靜又開始了，似乎是巨首貘離開了山澗，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遠(yuǎn)，直到聽不見青羽才將身子側(cè)出去觀察后方的情況。

在確認(rèn)怪物已經(jīng)離開后他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泥土，將背簍重新背好，向怪物離開的方向深深望了最后一眼，對林妙妙道：“走了?！?/br>
兩個人朝來路返回，林妙妙拽著根狗尾巴草邊甩邊問：“你看起來好像不怎么怕那頭巨首貘？”

“巨首貘？”

青羽深灰色的眼珠轉(zhuǎn)過來，林妙妙大大方方地道：“是啊，那怪物叫巨首貘，是一種妖獸?！?/br>
青羽盯著她看了一陣，慢慢吐出幾個字：“你怎么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

林妙妙只把這兒當(dāng)做幻陣，也不大在乎這些細(xì)節(jié)，她背著手走到青羽前面，邊往后退邊問：“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爹是被巨首貘吃掉的吧？可是剛才我看你好像對巨首貘沒什么恨意？”

青羽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冷笑：“恨意？的確沒有，我倒是很感謝那頭怪物把他吃掉?！?/br>
他停下腳步，小半張臉隱在樹冠的陰影中，風(fēng)颯颯地吹著，拂過他細(xì)碎的黑發(fā)，林妙妙從未在他臉上見到過如此森冷的表情，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別人，一字一頓地道：

“還有村子里的所有人，最好都被那頭怪物吃掉?！?/br>
他說完停了一陣才繞過林妙妙繼續(xù)往前走，林妙妙忙回過身追上他道：“所有人？那不能包括我吧？”

青羽一頓，眼里露出古怪的神色，林妙妙沒注意，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老實說我也覺得這村子里的人壞得很，不過你別太擔(dān)心，過陣子，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帶你離開這里，唔…也許不離開？總之我能讓他們再也不敢欺負(fù)你，你信不？”

她嘰嘰喳喳說了一堆，完了歪著頭去瞅青羽的臉，青羽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樣子，甩開她的手道：“你再采些蘑菇，回去燉在雞湯里?！?/br>
回去的路上林妙妙依舊問個沒完，通常她問三句青羽才回復(fù)一句，即便如此她也獲取了比以前更多的訊息。

比如南蕪村的人為什么那么厭惡青羽。

八年前的七月十五日，是青羽出生的日子，也是巨首貘第一次下山到村子里吃人的日子，那天青羽的娘生他時難產(chǎn)，偏又因為巨首貘的到來，他爹不敢出門去請大夫，導(dǎo)致他娘難產(chǎn)而死。

青羽娘咽氣的時候才生到一半，青羽下半截身子都還在她肚子里頭，后來是他爹將他拽了出來，據(jù)說血腥的場面使他爹受了刺激，從此他爹就性情大變，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而且青羽算是從死人肚子里生出來的，加上恰好又是巨首貘出現(xiàn)的時間，村子里就流傳開一個說法：青羽是不詳?shù)暮⒆?，他的出生伴隨著厄運，下山吃人的怪物，青羽娘親的慘死，都是因他而起。

不過雖然有了這個傳言，但因為青羽爹還在，也沒人要對青羽做些什么，但他爹聽到流言后卻信了幾分，又加上當(dāng)時他親手把青羽從死掉的妻子肚子里拖出來，那場面始終令他難以忘記，因此他的心態(tài)漸漸變得扭曲，大約從青羽三歲開始就喜歡虐待他，打罵是家常便飯，經(jīng)常連飯都不給他吃。

沒了父親庇護的孩子，又是被全村人敵視的，青羽的日子相當(dāng)難熬，直到他六歲那年的七月，同樣是在他生日那天，他的父親被下山的巨首貘給吃了。

從此少了個虐待青羽的爹，卻又更坐實了他是掃把星的傳言，村子里的人都厭惡他，那些小孩兒更是三天兩頭欺負(fù)他。

說到這兒，林妙妙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青羽，虎妞以前…就是我以前，有沒有欺負(fù)過你？”

“有?！鼻嘤鹈鏌o表情地道。

林妙妙：“……………”

這就很尷尬了，林妙妙咳了兩聲，揮揮手道：“你剛才說到哪兒來著？咱們繼續(xù)，繼續(xù)?！?/br>
接著兩人又恢復(fù)了林妙妙問幾句青羽答一句的狀態(tài)，林妙妙得知，就在去年虎妞的爹娘被巨首貘吃掉之后，村長終于下了決定，讓青羽在七月之前必須離開村子。

“七月？”林妙妙一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六月了！”

見青羽沒說話，林妙妙又問：“那你這個月底真的要離開村子？”

“嗯?！?/br>
“你怎么一點兒也不著急？你找到去處了嗎？”林妙妙追問。

“沒有?！?/br>
青羽平靜地注視著前方，臉上看不出來半點焦急，林妙妙戳了戳他的胳膊道：“喂，你真的沒任何打算？你才八歲，離開村子要怎么活下去??？”

“我有我的辦法?！?/br>
青羽淡淡瞥她一眼：“有空擔(dān)心我，你不如擔(dān)心一下自己，昨日我聽見李有福跟王大海說要納你做妾，王大海答應(yīng)了。”

林妙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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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李有福最近心里惦記著一件事，那就是怎樣把村子里的孤女虎妞弄到手。

本來虎妞是個不起眼的丫頭，可是前段時間他湊巧遇到她，發(fā)現(xiàn)她像是變了個人一般，那張小臉出落的標(biāo)致水靈，明明才十二歲，胸口就已經(jīng)脹鼓鼓的了，要是再過上兩年不定得多招人。

可是她不光變漂亮了，性子也變了，往?；㈡け容^內(nèi)向，自打她爹娘死了以后就更加沉默，被其他孩子欺負(fù)也不敢吭聲。

然而這陣子虎妞卻變得彪悍起來，那日先是把欺負(fù)她的小孩兒給罵走了，后來看見他也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他經(jīng)常湊上前和她套近乎，從來沒得著好臉色，甚至還被她罵過兩回。

嘖嘖，這性子潑的，夠味兒。

李有福咂巴咂巴嘴，照常又往虎妞家那邊遛了過去，還沒走攏就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跟隔壁那個掃把星肩并肩從橋上過來，他臉色一沉，快步迎上去，先是冷冷瞥了青羽一眼，再嬉皮笑臉地對小姑娘道：“喲，虎妞妹子，去山里怎么不叫上你有福哥？我好幫你背東西啊?！?/br>
林妙妙剛剛才聽青羽說王大海答應(yīng)讓她給李有福做妾，現(xiàn)在瞧見這賊眉鼠眼的男人就覺得反胃，她翻了個白眼根本不想理他，誰料李有福擋在她前面笑嘻嘻地道：“虎妞妹子怎么不理人呢？你聽有福哥一句話，少跟這掃把星一塊兒，小心他克著你。”

青羽對李有福的話根本沒反應(yīng)，繞過他就往自個兒家去了，林妙妙在后頭不耐煩地道：“我跟誰一起關(guān)你什么事？滾邊兒去??！”

要是往日她這么不客氣李有福還覺得是個情趣，可今日青羽也在，加上林妙妙那句滾，李有福的臉便陰了下來，皮笑rou不笑地道：“虎妞妹子，女兒家鬧點小脾氣是可愛，這要是鬧太過了可就不招人疼了。”

林妙妙本來就討厭他，這會兒聽他這么一說更沒了好臉色：“讓開，好狗不擋道沒聽過？”

李有福臉色一變，陰森森地盯了她片刻又笑起來：“虎妞妹子，我現(xiàn)在不跟你計較，等日后你進(jìn)了我李家門再好好教你什么叫規(guī)矩。”

說完他就走了，林妙妙在后頭沖他用力呸了一下：“不要臉，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貨色！”

她走到院子門口，發(fā)現(xiàn)門開著，青羽正站在里面，林妙妙一愣：“你怎么在這兒？”

青羽本來垂著頭，聞言掀起眼皮道：“蘑菇還在你那里?！?/br>
“哦，對，蘑菇給你，你回去就快些弄吧，我都有點兒餓了?！绷置蠲钐蛱虼降?。

青羽接過一袋子蘑菇丟進(jìn)地上的背簍里，提起背簍往自己家去了。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林妙妙還在巴巴地等著喝雞湯呢，突然聽見外頭有人拍門，她走到門邊從門縫往外一看，是個不認(rèn)識的中年漢子，剛想問是誰就聽那人喊道：“虎妞，我是你大伯，快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嘖，就是那個黑心肝的王大海啊，林妙妙撇撇嘴，到底還是給他開了門，門一開王大海就要往里頭沖，卻在看見林妙妙的時候愣了神。

他家侄女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水靈了？難怪李有福跟他說要納她做妾，他起先還以為李有福腦袋被門夾了，現(xiàn)在一看還真不是。

王大海走進(jìn)院子，見林妙妙還在門口站著，遂虎著臉道：“你這丫頭，大伯來了也不知道倒杯茶?！?/br>
林妙妙一手撐著門一手叉著腰：“田都被你弄走了，我還有錢買茶？說吧，是不是李有福那條狗讓你來的？”

這話把王大海噎得臉都?xì)饧t了，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女兒一段時日不見居然變得這么牙尖嘴利，愣是在那兒“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才喘了口氣粗嘎著嗓子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繞彎子了，你和李有福的親事我已經(jīng)同意了，你收拾一下東西，十日之后就進(jìn)李家的門兒。”

林妙妙沖他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自己這陣子翻的白眼比前十幾年翻的都要多，極度不耐煩地道：“你往天上看看，天還沒黑呢，做夢也不選個時間，姑奶奶又不是你家丫鬟，你說賣就賣？想得美，滾蛋！”

她說完用力拍了下門，示意王大海滾出去，王大海氣得嘴唇直哆嗦，揚起巴掌就想打她。

林妙妙一瞪眼：“你敢對我動手？”

王大海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愣是沒扇下去，一是覺得虎妞變化太大了，那氣勢讓他有點兒摸不準(zhǔn)，二是她是李有福看中的人，要是被他打破相難免麻煩，最后他只得把手收回去，惡狠狠地道：“甭管你嫁不嫁，反正我話擱這兒了，十日后你不出這院子，有的是人押著你出去！”

“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林妙妙哐地摔上門，也不知道是她力氣太大還是這門年久失修，居然吱嘎一聲掉了，整扇門板就下半邊連著斜在門口，林妙妙呆呆地看了好一陣，脫口罵道：“什么破門！沒一個讓人舒心的！”

她氣呼呼地把門扶起來支在墻邊，心想反正這屋子里也沒什么東西，用不著擔(dān)心小偷，搞定之后林妙妙去水缸里舀了水出來洗手，又回到屋檐下打坐，她一定要快些引氣入體，把這些惹人不快的家伙通通教訓(xùn)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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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會不會寫得太含蓄？青羽站在妙妙的院子里是在聽兩個人的對話，如果李有福對妙妙不利他會考慮出去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