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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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黃泉
晏華身化幻影,一念卷起層層烈風(fēng),地上的符咒瞬間被夷為平坡。
他紙扇輕搖在胸前,邪魅佞笑道:老頭,你要帶我夫人去哪?
令卜揮舞佛塵,指點他左晃三搖的魂魄,悠閑撫胡:這個鬼好大膽子,竟然敢侵占人類的身體,借此作惡。
呦,有兩把刷子,這么就看出來了?
令卜命人先行撤退,不由分說跟人打斗起來,一瞬間荒蕪戈漠上浪沙如塵,呼呼飛揚。
晏華手中折扇威力不容小覷,令卜正氣凜然,一一抵擋,但仍是遜色幾分。
眼看惡鬼不依不饒,越逼越近,萬分危急之時令卜空中劃出七煞符,佛塵一甩,打在晏華身上。
晏華神魄竟然直接被打出蔣晚槐軀體,滾落在地。
多有得罪。令卜剛彎身表示歉意,另一個也窮追不舍地趕來。
段西官身披寬大黑袍,袍帽掩蓋住眼睛,只露出半張臉。
把人留下,你可以走。
你們還真的麻煩令卜不耐的嘮叨一句,話不多說,一道七煞符送過去。
可沒想到,段西官一掌就擊碎了靈符,完全構(gòu)不成威脅。
令卜不得不重新審視此人,眼眸壓深:你不是鬼。
漫長的五天時間,段西官都陰魂不散地跟著,令卜什么法子都用了,卻不能傷對方分毫,而段西官似乎也沒有痛下殺手的意思。
滔天的沙塵撲面而來,護(hù)送的侍衛(wèi)紛紛蒙上面紗,可另令卜憂心的除了后有追兇之外,蘇題春一直沒有蘇醒。
令相師,蘇大人怎么還沒醒?。?/br>
令卜給她把脈,納悶:不應(yīng)該啊,我只是把她打暈了,按理說早該醒了才對。
會不會是您下手太重了?
胡說,我能這點分寸都拿捏不住嗎?
蘇題春聽著爭吵,艱難地睜開眼皮,細(xì)密的灰塵刮在臉上,落下薄薄一層黃沙。
眼前黃蒙蒙的,一望無垠,她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我..我這是在哪里?
春兒,你終于醒啦?
塵霧繚繞,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景色,不過可以初步斷定,她離開了錫蘭城,有氣無力地問這里是戈漠?
是啊,蘇大人,我們帶您回家。
回家?蘇題春頭痛劇烈,腦子里閃過支離破碎的景象,并不清晰,只是隱約感覺有什么記憶開始瘋狂拼湊。
你是..令相師?
春兒,你記起來了?
她搖頭否認(rèn),大腦里一片混沌,猶如飛沙走石那樣動蕩,思緒亂七八糟。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反正我們回皇宮,還要個把月呢。
皇宮?
這兩個字眼像謎底似的拆開了謎面,所有化為灰燼的記憶,重新開始燃燒,在腦海中復(fù)原成一段段刻骨銘心的畫面。
令相師,那人又追上來了。
侍衛(wèi)急色匆匆的稟報,令卜前去迎戰(zhàn),對方依舊是一個人,黑漆漆的袍緞隨風(fēng)呼嘯,眼睛沉在帽檐下,陰青色的唇隱忍的壓緊。
令卜真是佩服此人百折不撓的精神,可惜他能力有限,無法徹底擺脫,思來想去,只能苦口婆心地勸說:我說你怎么這么執(zhí)迷不悟呢?人妖殊途,你跟著春兒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東西,倘若還有一絲人性,就不要再追了。
令卜口水都快說干了,嘮嘮叨叨的還說了許多,可對面的段西官連頭也不抬一下,完全無視他存在。
良久,他終于啟唇回應(yīng):不把她交出來,你們走不出戈漠。
陰冷的聲絲上仿佛纏著來自地獄深處的怨靈,音波強(qiáng)勁,傳播在整片沙原上。
令卜用盡心力也看不出他本相是什么,不懼符咒,不受束縛,雖然披著人類皮囊,卻沒有人氣,若說是妖魔邪道,從頭到腳也不見妖邪的殘暴之氣。
你究竟是誰?為何非要纏著當(dāng)朝昭儀娘娘?
聞聲,黑袍下的男人終于有所微動,他把頭低的更深,陰森的面目越發(fā)慘白。
她已經(jīng)不屬于那里,如果你非要帶她走,她只有死路一條。
你胡說八道。
話剛落音,段西官的身體便開始散布著黑色的氣焰,那張白俊的臉逐漸變得蒼白慘淡,就像是半張臉飄蕩在空中一般。
強(qiáng)大力量把令卜包圍吞噬,他這才恍然大悟,前幾天不過是對方下手仁慈罷了。
令卜拼死才從黑障中逃脫,拉走蘇題春,迅速飛身上馬。
相公
什么相公,他壓根就不是人,不陰不陽滲人的很。
說罷,令卜策馬揚鞭,深陷浪沙的馬蹄踢起厚厚金土,飛奔而去。
馬上顛簸的蘇題春只覺腦痛欲裂,手腕上的紅色珠串晶瑩剔透,鮮亮的顏色倒映在她瞳仁中,血絲漫紅眼底。
大人,這次回來會待多久啊?
春兒,我一直在等你。
春兒,等回宮之后,本宮就把你長嫂請進(jìn)宮,商討我們的婚事。
父皇他早有殺心,即便我不說,他也容不下蘇家,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