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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你為什么不喜歡你弟??? 放學了,一個同班的女生問。 沒什么。被叫黎歌的女生說,不喜歡沒有理由。 所以你就天天躲著他不和他一起回家?女生想起每天放學后等在教室門口的那個身影,不說話,很安靜,經(jīng)常一個人等到七點,心中多少就有點不忍。 可對面的人卻不以為意。 是。不喜歡就沒必要相處吧。 女生沉默了陣,嗯也許吧。 四月的天,愛下雨。 雨不大,但還是淋濕了黎星若的半邊肩膀。 黎歌側頭瞥了眼,沒理會,抬頭看著緩緩上升的電梯。 到了他們要下的那一層,門開了,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互相保持著兩米的距離,停在家門前。 黎歌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阿嚏! 后面的人忽然打了個噴嚏,聲音很大,嚇得她手一抖,差點抖掉鑰匙。等了兩秒,稍微鎮(zhèn)定點兒,才插進鎖孔把門打開。 開了燈,屋子里沒人,忽然想起爸媽回老家了,今晚只有他們姐弟兩個人。 沒管他,直直走進自己房里,從里面把門反鎖,躺床上點起外賣。 下單的時候她盯著那一份黃燜雞米飯盯了好久,想著老媽走之前應該給過黎星若吃飯的錢,于是沒加他那份,付款后,手機扔一邊做作業(yè)去了。 外賣是晚上七點到的。 開門取外賣,折回的時候發(fā)現(xiàn)浴室的燈亮著。 在洗澡? 瞧了眼,沒放在心上,吃完飯,她回到臥室里繼續(xù)寫作業(yè),作業(yè)不多,十點就寫完了,刷了會兒手機去洗漱,走到浴室門前時發(fā)現(xiàn)燈居然還亮著。 這都三小時了。 怎么會洗這么長時間? 站在門前,猶豫了陣,試探著喊了聲黎星若。 里面沒有回應。 皺起眉,覺得事情有點不對,擰了下門把手,門沒鎖,心中涌上一陣焦躁,心一橫,拉開門闖了進去。 進去后沒有想象中撲面而來的熱氣,空氣已經(jīng)涼下來了。 黎歌站在浴室門簾前,又喊了聲他的名字。 依舊沒有人理她。 一把拉開門簾,黎星若正躺在浴缸里一動不動,她蹲下身搖了搖他,還是沒有反應,手湊到鼻前,有呼吸,應該是昏迷過去了。 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掏出手機準備撥120,突然浴缸那邊的人伸出只手。 黎歌愣了下,你怎么樣? 我沒事 聲音很沙啞,神色蒼白疲憊。 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有點燙。 走吧,先回房間里。 伸手去拖他,手放到他的胳膊下,用力提,太沉了,提不動。 黎星若咧開嘴角笑得無力,你想什么呢。 黎歌嘖了聲,看不出這平時瘦長瘦長的小子居然這么重,你要是有這力氣,自己起來。 等等我緩一下他又重新閉回眼,深呼吸幾口氣。 然后從水里坐起來。 黎歌在旁邊攙著,不耐煩歸不耐煩,但也不想出什么事,一邊扶他,一邊問:你怎么就倒在浴缸里了?泡時間太長了? 我啊,黎星若低著頭,先前感冒沒好,加重了。 感個冒能暈倒? 沒吃飯泡澡,低血糖。 黎歌無語,視線一轉,忽然低頭看到他一絲不掛的下體,垂著,軟的,尺寸卻相當可觀,喉嚨一堵,目光撇開。 黎星若側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出浴室的時候扯了條毛巾圍在腰上。 回到房間里,黎星若睡下,黎歌倒了杯水進來。 藥,吃兩片。 謝謝。 接過來,正要喂嘴里,忽然被黎歌攔住。 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她問。 黎星若愣了愣,點點頭:嗯。 她看著他手里的白色小藥片,嘆了口氣,拿回來墊到紙上放一邊,那你等著,我給你煮點粥。 好。 廚房里,傳來小米倒進鐵鍋的聲音。 黎歌發(fā)著呆,沒注意倒了多少,一不小心倒了大半鍋,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把米倒回去。 她滿腦子都是剛剛黎星若不穿衣服的樣子。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留意到那東西。 不過這三年變化確實大。 還記得他上小學時不愛吃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又白又瘦,比同齡人矮半截。 可現(xiàn)在,身材真的很好,看著很結實。 心不在焉淘著米,倒掉水淘第二遍,洗好了放到鍋里,按下煮粥鍵。 然后進到衛(wèi)生間里取了張毛巾,浸濕擠干,送到黎星若房里。 嘶 毛巾貼到他頭上時,他忍不住皺起眉。 黎歌沒管,從藥箱里拿出根體溫計,用消毒濕巾擦擦,含著。 黎星若接過,乖乖含進嘴里。 要等幾分鐘出結果,黎歌搬了張椅子坐到他床邊,一邊玩手機一邊等。 是不是很不情愿?安靜了一陣,黎星若問。 什么?黎歌抬起頭。 黎星若笑笑,被作為jiejie的責任約束,如果爸媽在,你肯定不會管我吧。 黎歌神情冷淡,是。 黎星若仍笑著看她,看了會兒,我怎么就沒早生兩年呢,換我照顧你。 黎歌打字的手一頓,沒說話。 隔了好久,才又繼續(xù)啪啪敲打。 溫度計上,顯示體溫39.1。 比黎歌想象中高得多。 倒吸了口涼氣,重新?lián)Q了個毛巾,去廚房看小米粥,粥已經(jīng)好了,舀了碗送進他房里。 喂著他吃完,又親眼看著他吃了藥,松了口氣,有什么不舒服給我發(fā)消息就好,我先回去了。 好。 拿著空了的碗出去,扔到洗碗池里,進衛(wèi)生間洗漱一番,躺回到自己床上。 看向鐘表,已經(jīng)十二點了。 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就橫在床上睡了一夜,沒有蓋被子,有點無語。 外頭天光大亮,看了眼手機,沒有消息。 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出了門,進到黎星若房里,看到他還睡著,臉上表情不是很安詳,眉微微皺著,額頭爬滿了汗。 黎歌一看到那汗就知道不對勁了,連忙走上前,搖了搖他。 喂,黎星若,醒醒。 手放到他額頭上,只摸了一下,不用對比,就知道比昨天還要高。 恐怕要快四十度了。 怎么睡了一晚上,病情不見好反而還加重了? 黎歌心里苦不堪言,出門上學是沒戲了,總不能留他一個人發(fā)燒燒壞腦袋吧,和老師請了個假,急急忙忙接了盆水,把毛巾浸濕了給他擦臉。 記得小時候自己生病,mama就是這么照顧自己的,得全身擦一遍,跟自己說這叫物理降溫,如果這樣擦還是不行,就得換酒精。 但是全身擦的話 掀開被子看了眼。 果然什么都沒穿。 扶著額,糾結了一番,最后還是決定當做沒看見,先救人要緊。 給他擦上身的時候,他一直沒醒。 黎歌覺得這樣挺好,起碼擦到某些地方的時候不會尷尬。 結果沒想到剛掀開他下身的被子,他就睜開眼了。 睡眼惺忪,一臉茫然加疑惑地看著她。 我我給你降降溫 她盯著他,說話結結巴巴的。 瞥了眼他那早晨才會起反應的東西,目光一個弧度繞開,臉頰紅了。 哦。他面無表情。 不知道該怎么做了,拿著毛巾,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那你繼續(xù)吧。他仿佛當做沒看見,閉上眼,又繼續(xù)睡了。 黎歌的手懸在半空中許久,想起他還發(fā)著燒,又湊上去,順著他的腿往下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