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發(fā)燒
3. 發(fā)燒
混亂的記憶折疊在夢境里,兩年前,現(xiàn)在,阿尼茨和洛里的模樣在尤蘭達眼前破碎又重合,拼湊不出合理的答案。 那個雨夜,當她哭著乞求阿尼茨時,那雙在她腰間用力的手似乎有片刻松懈。 尤蘭達 阿尼茨的聲音很模糊,似乎在發(fā)出她名字的音節(jié)作為一個實驗體,甚至連語言系統(tǒng)都沒改造完畢。 一滴,兩滴。 尤蘭達仰面躺在潮濕的草地上,被雨水砸地幾乎睜不開眼睛。脊背硌地生疼,純白的實驗服已經(jīng)污跡斑斑,冰冷的黏在她身上她感覺自己舌根都在打顫,半句話都說不出。 當然,此刻任何命令大概都是無用的。 緊貼著大腿的褲子提醒著尤蘭達,還有最后的機會。她緩慢的向下伸出手臂,在自己的右邊口袋里,有一根微型磁爆針,那是沃克送給自己的禮物。 這是什么?彼時尤蘭達捏著泛著銀色光澤的針柱,郁悶的問。 它被包裝在一個精致的緞面盒子里,拆開前她還小小的期待里面會是一枚漂亮的戒子。 磁爆針。沃克握著尤蘭達的手觸碰尾端,針尖瞬間閃出一道異常明亮的粒子射線。 看起來很危險。 對人類不會。但當你覺得難以控制一個機器人的話,它可以幫到你。 是嗎?尤蘭達語氣干巴巴的。 人類難道還控制不了自己創(chuàng)造的東西嗎?她那時滿心都是失望。比起獲得一份禮物,尤蘭達更在意的是難道男友沒有更多想跟自己說的話,或是傳遞的含義嗎?畢竟他們可是即將一年都無法見面啊。 想到沃克,尤蘭達的心臟也像被丟進池子里浸泡,潮濕的心緒不由得發(fā)脹她閉了閉眼睛,捏緊手里的磁爆針。 而阿尼茨正認真地盯著她,對她復雜的情緒一無所覺。冰涼的手指撫過尤蘭達的臉和唇角,試圖擦掉她面上不住掉落的雨淚。 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機會。 阿尼茨 夢境的邊際逐漸模糊,濕潤的觸感落在尤蘭達的唇上。她瑟縮了一下,抬起手試圖阻止那觸感的來源,無意識中握住了一只溫暖的手臂。 尤蘭達睜了睜眼,看到洛里那張無害的臉。他正坐在她床邊,右手里拿著一根棉簽。 你在嘶。 她剛想說話,咸腥的味道就氤氳在舌尖,嘴唇似乎被她的口型扯裂,刺疼刺疼的。 你流血了。洛里垂下頭,用蘸了溫水的棉簽去潤她的嘴唇。 哦對,這是莎琳送給自己的那個家務機器人,尤蘭達慢半拍的想起來昨晚正是自己把他從雨中拖進房子來的。 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間,又怎么躺在這里的?亂七八糟的問題像麻線揉成一團球。她想問,可嗓子干得像是在冒煙,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喝點水嗎? 她無意識的點點頭。 水似乎是早就準備好的,溫度適宜。尤蘭達被洛里扶起來,就著手喝了半杯,迷迷糊糊間早把保持距離四個字丟在腦后,甚至嘴巴里被塞進一粒藥片也后知后覺。 你給我吃了什么? 尤蘭達勉力半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離得真的很近。自己幾乎被洛里圈在懷里,guntang的呼吸撞進對方胸膛里能撞個來回。 退燒藥。 真的嗎? 真的。洛里的聲音又近又輕,一邊抬手撥掉了黏在她鬢角的發(fā)絲。 就算是毒藥她也已經(jīng)咽下去了,尤蘭達躺回床上時迷糊地想。洛里又貼心地幫她掖了掖被子,但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打開旁邊的衣柜翻找著什么。 尤蘭達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沒力氣說更多的話。水并沒有讓她除了嗓子外的部位舒服多少,大腦像是墜了幾百斤的生鐵,昏昏沉沉的。 當那雙手撫上尤蘭達的鎖骨時她還是忍不住戰(zhàn)栗了一下,即使洛里擁有和人類一樣溫熱的皮膚,即使她身上因為出汗已經(jīng)有些黏膩,那段可怕的記憶所帶來的恐懼還是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她阻止洛里的手:你做什么? 這件睡衣濕透了。 當然濕透了,淋過那么一場大雨還出了這么多虛汗,現(xiàn)在黏在身上十分難挨。但她閉了閉眼睛,手依舊沒有松:我知道不用換了。 這樣病會很難好的。洛里輕聲說。 尤蘭達感覺自己的手僅僅只是放在他的手上,根本起不到阻擋作用。洛里似乎研究了一會兒她的睡衣,發(fā)現(xiàn)胸口的紐扣只是裝飾,就又輕輕把她抱起來,從大腿處掀起來那件濕濘的套頭睡衣。 尤蘭達又試著推拒了幾下就被他輕而易舉的捏住了手腕。她很清楚自己睡衣下除了一條內(nèi)褲什么都沒穿,扭著身體不讓這個過程變得順利,連威脅也用上了:你這樣我真的會扔掉你。 她的情緒有點激動,原本臉就燒得酡紅,現(xiàn)在連帶著眼睛都紅紅的。然而洛里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大概她威脅的語氣實在有氣無力,毫無威力可言。 黏在皮膚上的衣服被一點點剝離的感覺好像掀開她殘破但僅剩的盔甲,瀕臨邊緣的情緒快要崩塌了,眼淚成串的掉下來,像是決堤的河水。 你嗚,不行,嗚嗚她急得語無倫次。 還是被剝了個干凈,就連內(nèi)褲都被順手脫了下來。她赤裸的被洛里抱在懷里,好像出生的嬰兒,但抱著自己的不過是個未成年模樣的機器人。尤蘭達伏在洛里肩上,壓抑的抽泣,掩耳盜鈴一樣不去看此刻的情形。 太羞恥了,她混亂的想。 洛里沒有馬上幫她換上新的睡衣,而是拿起手邊溫熱的毛巾幫她擦拭身體。指尖觸碰到敏感的脖頸和胸乳,緩慢而溫柔,極限的羞辱感讓尤蘭達的眼淚更兇了。 還沒好嗎?她顫抖的問。 很快。洛里的聲音就落在她耳側。 作為混血,尤蘭達的皮膚繼承了西方人的白皙和東方人的細膩,擦拭過得身體泛著一種奇異而漂亮的緋粉。 毛巾緩慢地移動到她的下身,她忍不住合住雙腿蜷在胸前,像是一只煮熟的蝦子。 這里不用了。 她混亂中按住停在自己大腿根的手,洛里手上的動作頓住了。他們短暫地對視了一瞬,那雙水藍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顯得幽深而平靜,但毫無侵略性。 這次沒有勉強。 松軟的睡衣重新覆蓋住她的身體時,心才好像重新落回了原位。尤蘭達躺回被子里,身上已經(jīng)舒服很多,因為藥物的原因眼皮越來越沉,至于洛里之后又做了什么,她完全沒有意識了。 不知睡了多久,再睜開眼已是暮色四合,透過閣樓的窗臺,恰好能看到外面流光溢彩的晚霞。 洛里并不在房間里,尤蘭達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她睡得很沉,不知是不是托那粒退燒藥的福,這覺沒有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