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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讓斐一參與親政。聽說斐一要上朝,朝野嘩然,但大多數臣子都只當斐一是來走個過場而已。當一身黃袍頭戴冠冕的斐一出現在前朝時,眾人的目光更多地放在了她清麗異常的容顏上。她長得軟糯,臣子們的態(tài)度自然多了幾分輕慢。以前都是君堯替她上朝,君后自然不能坐龍椅,只能在龍椅旁置了一個次席。女皇上朝隔著一簾薄紗,所以當斐一在來喜的伺候下坐下時,便正巧看到了在一臂遠的右邊端坐的君堯。他的傷似乎已經好了,身子從形銷骨立恢復為了往日的挺拔。淡漠的雙瞳對上斐一,一觸及離,沒有再看她。咦?斐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倒沒說什么。一旁的君堯,放在腿上的雙手緩緩收緊。腦中不可控制地無數次閃回那日,斐一送賀云霆出城的場景。當時,他也在場,就在斐一身后不遠處。可那時的她一心撲在即將離開的賀云霆身上,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斐一留給賀云霆的依依不舍的目光。充滿了令人失神的眷戀,卻緊緊攥住了他的心——緊到發(fā)疼的程度。腰間已經痊愈的傷口,也再次隱隱作痛。但莫名其妙地,他總是自虐般地不斷回想起那副場景。一次接一次……早朝不急不緩地進行著,斐一卻越來越焦急。后背滲出一層薄汗,黏著內衫站在皮膚上。不知為何,大臣們有條不紊地稟報著政事,但卻似在特意對君堯匯報般。約好了一般,沒留給斐一絲毫插嘴的機會。君堯自然將她的困境收入眼中,薄唇微張剛要說話。余光瞥見她焦急迷茫的模樣,看向紗帳外的江之鄴,看向身后的來喜,就是不看他。蟬翼般的長睫微顫,他把舌尖要替她敲打的話語咽了回去。幽幽的心火,開始醞釀蔓延。斐一焦頭爛額,朝中明顯沒人將她放在眼里。再這樣下去,來上朝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她更擔心的,是面對江之鄴失望的眼神。他循循教導了這么長時間,她卻依然像個啞炮。對了,老師的教導,仔細想想他說的話——底下,一位年逾花甲的李閣老正在說著西北大軍之事。他先是對三軍統(tǒng)帥的人選賀云霆表達了一番不滿,稱他在皇宮內做了一年多近侍,早已沒資格再統(tǒng)領三軍。話里話外,都是在諷他做過'男寵'一事。斐一壓著火氣,學著江之鄴的模樣沉聲道:“那依李閣老的意見,應該任命誰做統(tǒng)帥?”這話正中他下懷,李閣老捋了捋胡須,報出了一個人名。斐一冷笑一聲,道:“此人雖有戰(zhàn)功,但德行有缺,曾因徇私舞弊被貶過一次。三軍統(tǒng)帥不僅是指揮者,更是軍隊的精神所在,怎可讓這樣的人來擔當。”李閣老以為小皇帝縱然來上朝,對朝中的人員也是一知半解說不出什么。哪想到她居然能把此人的功績與過錯全說了出來,臉上青一陣紫一陣。這能言善辯的小姑娘……“陛下——”他還要開口說話,斐一繼續(xù)說道:“況且,李閣老人忙事多大概不知,此人與李閣老的侄子是同鄉(xiāng)。引薦賢士需避親,如果讓李閣老一時疏忽舉薦了此人,反倒有損李閣老的名聲,算了罷!”雖然嘴上把李閣老摘出去了,但明顯就是在警告李閣老。偏偏,她還是以'為了李閣老'的名頭說出來,李閣老怎好當著眾臣的面拂了皇帝的面子?老爺子沒想到斐一連此事細節(jié)都知道,山羊胡顫了幾顫,還不死心地想再說。一直沒有說話的君堯終于開口,語氣如寒冰,“到此為止?!?/br>一句話便把李閣老堵了回去。他瞪著紗帳后影影綽綽的身姿,閉上了嘴。君家的勢力擺在那,他尚且不敢與君堯作對。斐一大大松了一口氣,她剛才雖然強撐著與李閣老辯了一番,但心里早已怕得砰砰直跳。幸好,江之鄴三令五申,叫她將朝中叫得出名的人馬一個不漏地記下。所有的怠慢與糊弄,都來源于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僥幸。如果大臣們知道她不是個可以隨意‘糊弄’的皇帝,自然會敬她。今日這事正好當做一個下馬威,作為她樹立威嚴的奠基石。但令群臣信服,不能只靠耍耍嘴皮子把個把閣老噎住,還要真正有作為。她的為帝之路,還任重道遠。============晚上九點還有一更,我居然是能雙更的人了蹣跚學步一下朝,斐一就反應過來。李閣老,大概是江之鄴的人。他沒有告訴斐一,而是用這種方式拋磚引玉。李閣老舉薦的那人有明顯的德行缺失,就算她同意,也會被君堯駁回。一方面磨練斐一,一方面替她鋪路。斐一越想越激動,想去和江之鄴確認,卻哪也找不到他,只好回了寢宮。回想起來,那日清晨斐一被美色熏心與執(zhí)劍胡鬧完,天已經大亮。為了不在江之鄴的課上遲到惹來大罵,她匆匆離開了君后的寢宮,也沒來得及安排執(zhí)劍的去向。等她忙完事情,再送賀云霆離開后,已是半個月過去了。她也在心里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還不知執(zhí)劍心里怎么想。這個情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拔x無情啊……正巧今日上朝見到君后,她便打算去找他聊聊,順便安排執(zhí)劍頂替賀云霆的位置做她的近衛(wèi)。雖然最近,那個試圖刺殺她的神秘人沒有出現過,還是不能放松警惕。出門前,斐一命來喜拿來一個軟布包裹,打開察看了一番。一只陶瓷做的小貓?zhí)稍诎醒?,作了打盹的樣子。貓眼愜意地瞇起,兩只耳朵也是微垂,用長尾巴把自己圍成一個球。斐一從執(zhí)劍那聽說君堯與他死去的小貓的故事后,便命人做了一只假的貓兒。本來有毛的更逼真些,但又不能去殘忍地從小貓身上拔真毛,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陶瓷代替。手感雖然稍差,模樣卻是一等一的可愛。這下,不討貓咪喜歡的君后也能看看這只陶瓷貓慰藉心靈了。斐一美滋滋地包好小貓,親自端著它,帶著來喜去尋君堯了。一打聽,才知道君堯罕見地沒有在書房處理公務,而是在下朝后,去了御花園中的太明湖泛舟。太明湖中央種了大片的蓮花,精巧地留下間隔,允許小船在花叢中穿行。青綠與潔白交織,將一葉扁舟包圍在其中。遙遙望去,只能看到小船的棚內坐著一個清傲的身影。“君后,君后!”隔得太遠,她的聲音傳達不到。便叫了個侍衛(wèi)也撐著小船,追上越走越遠的君堯。兩船相碰,她掂著腳尖上了君堯的船,再打發(fā)走送她來的侍衛(wèi)。君堯道了一聲“陛下”就當是行過禮了。斐一打量這小船,才發(fā)現做工極其精美。一個遮陽的小棚內軟塌與小桌子等一應俱全,角落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