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酥的布料，刺得他心癢，像他每次見到她。

他身姿僵硬，微微俯身，臉埋進她的肩膀，有濕潤盈滿他的臉頰。

在這長長寂靜中，男人發(fā)出一聲悠長的嘆息，他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投降。

他再抬起頭時，沒說好與不好。

時間流逝的每分每秒讓謝嘉楠如此難熬，這短短幾分鐘卻比那五年來得還要漫長。

突然，她痛得“嘶”了一聲。

男人惡狠狠地咬了她的脖子，唇舌又輕輕滾過，他唇齒間滑出幾個字，“你要是死了，我就去陪你?！?/br>
謝嘉楠愣在原地，所有感知情緒的神經(jīng)此刻全部麻痹，只有鎖骨隱隱作痛，她的淚水無聲落下。

她第一次才明白，原來告白也能說得像末日誓言。

但她明白這猛烈得如末日誓言的告白是眼前這個男人唯一的愛，唯一的希望。

唯一。

不是貪心

緩緩過后，許琰終于放開了謝嘉楠。

謝嘉楠抬眼看他，卻見他眼眶微微泛紅，他似是察覺，頭悄悄往左瞥卻被謝嘉楠制止，“許琰?！?/br>
她叫他的名字。

她知道許琰剛剛那句話于許琰來說有多重要，她手里緊握著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唯一的信念，活下去的信念，又是希望。

許琰望著她，目不轉(zhuǎn)睛。

下一刻，謝嘉楠的視線陡然轉(zhuǎn)黑，男人的手覆上她的眼睛。

炙熱的吻撲面而來。他扶住她的脖頸，牙齒碾過她的紅唇，舌尖直接抵開她的牙關(guān)掠奪她的每一寸呼吸，每一寸領(lǐng)地。

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竟是如此激烈。

許琰推著她后移，她的背抵在冰冷的墻面，身前卻是如此guntang。唇邊的糾纏給她以夢境，鎖骨上清晰的疼痛賜她以清醒。等到她快要撐不住時，男人才漸漸放開了她，她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身上，渾身無力。但男人卻沒打算放過她，他的吻來到她的耳垂，引她顫栗，吻又緩緩下移，她脖頸處的每一寸肌膚都在他的舌尖滾過。

胸口的領(lǐng)口被他解開兩三粒，吻還處在鎖骨，手沿著腰身緩緩上移。

耳邊滿是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太激烈了，激烈得仿佛這是最后一次，因為下一刻便是末日。

謝嘉楠徹底站不住了，她往左一倒，腰身被男人握住，他還沒停。

“嘭”的一聲，有什么東西摔落在地。

許琰因這聲音清醒幾分，他的吻停止，將謝嘉楠抱在懷中，他看到從謝嘉楠大衣口袋里跌落的手機神情有幾分懊惱。眼底還是未消散的欲望，呼吸還未平靜，他抿著唇，低頭將女孩兒領(lǐng)口上的扣子一顆一顆的系好，神情認真又誠懇。

在當(dāng)她還沒欣賞夠男人的美色時，她整個人便被男人抱起，他將她放在餐桌上，他說，“坐好?！甭曇衾镞€透著喑啞。

謝嘉楠的手從他的脖頸間松開，雙手背后撐在桌面上。

男人走了過去將女孩兒的手機撿起，仔細檢查了下，又放在女孩兒的左手邊，“揣好?！?/br>
謝嘉楠點點頭，將手機再次踹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許琰背對著她，點了根煙，顯然他還是在為剛才的失控懊惱。謝嘉楠從桌上下來，許琰聞聲回頭，卻被謝嘉楠拉住了手，她眼睛也是紅的，不過是被他欺負的，她聲音黏黏糯糯，還帶著幾絲哭腔，“你不必自責(zé)，我喜歡你，你這樣親近我，我很開心的。”她說完又不好意思，瞇起眼睛笑了。

許琰對著女孩兒的笑臉長嘆了口氣，他的女孩兒怎么這么懂事，又這么可愛。他將煙掐滅，扔進垃圾桶中，他突然走過來說了句，“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了，以前喜歡，現(xiàn)在也是。”

謝嘉楠錯愕了下，伸出手抱他：“我也喜歡你，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男人卻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在重新回答你那天的問題?！?/br>
謝嘉楠猛然想起那天她問他的問題。

——

“你喜歡過我嗎？”

“喜歡過?！?/br>
“那現(xiàn)在還喜歡嗎？”

“不喜歡了，太久沒聯(lián)系過?！?/br>
原來這句話的正確答案是：“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了，以前喜歡，現(xiàn)在也是?！?/br>
——

她還沒沉浸這喜悅太久，男人拍了拍她的腦袋，“不早了，出去吃個飯，再送你回家?！?/br>
“?。俊敝x嘉楠顯然沒意料到事情會如此發(fā)生，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搖了搖頭：“我不想回家?！?/br>
許琰倚著墻似笑非笑看著她：“你不想回家，你想去哪？”

果然，沒一會兒正經(jīng)。

謝嘉楠理直氣壯：“我要住這兒?！?/br>
許琰被她逗笑了，上一秒才確立關(guān)系，下一秒她就擺出一個女主人的架勢來。他直接往門口走去，快出門時回頭瞥了一眼，“還不快跟上來?！?/br>
謝嘉楠跟著許琰出了樓宇門。

她在電梯時一直在和許琰說這事，連求都用上了，許琰挑眉看她，“這么怕，我什么時候說不行了？”

好啊，哐她。

謝嘉楠拉著許琰的手腕往前走，結(jié)果男人一個用力把她拉了回來，又直接將她推去了內(nèi)側(cè)，反手握住她，“安分點?！?/br>
兩人去的餐館離得很近，一去一回全是步行，加上今晚天氣不錯，還不怎么冷，兩人走得便慢了些。

謝嘉楠腳下是路燈的影子，身旁是男人高大的身影，甜蜜的光影在她的心上悠悠得蕩，她覺得自己快要飄了起來。

男人出聲說道：“不是理科生嗎？怎么學(xué)了電影？”

“不是你和我說過人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嗎？”

“喜歡電影？以前怎么沒聽說過?！?/br>
謝嘉楠笑了，“說實話，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但我知道我不想繼續(xù)學(xué)那些理科或者文科的知識了，學(xué)夠了，太煩了。幸虧青城大學(xué)還有門導(dǎo)演的專業(yè)，要不然我該怎么辦?。俊?/br>
許琰怎么想也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不過倒像是她的做事風(fēng)格，“學(xué)那個專業(yè)費了謝致遠不少功夫吧?！?/br>
謝嘉楠點點頭，“你不會看不起我這種行為吧？”

許琰側(cè)頭看她，“有什么看不起的，不是也沒有傷害別人嗎？”

謝嘉楠點了點頭，她也沒占有錄取名額，“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去青城大學(xué)嗎？”

許琰很自然地說道：“因為你想讓我去見你的時候有理由?！?/br>
謝嘉楠突然站停了，她說：“既然你知道為什么不來見我？”

許琰也停下來低頭看她：“我去你學(xué)校見過你很多次?！?/br>
他原先每逢過節(jié)才會回青城看望一眼，但他得知謝嘉楠填報了青城大學(xué)時，他瞬間便明白她的心意。她一直在等他，并且給好了他臺階下，可他卻辜負了她的心意。這五年來，他時不時會去青城看一眼，去的不是路家而是青城大學(xué)，車在學(xué)校轉(zhuǎn)轉(zhuǎn)，運氣好的話他還能躲在車里遠遠看上她那么一眼。他太了解她，僅是她的一個眼神一個神情，他便會知道她開不開心，滿不滿意。她開心時，他再難再累也會沾染上她的開心，她不開心時，他也會因此懊惱她因為什么不開心。

他也曾無比渴望過，她身邊陪著她的人能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