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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一年四季都有,只以秋茶為上品。值此秋季,想來姐夫還有些別人上供的鐵觀音,所以他笑臉央求。余師長眉頭微挑:“你小子,想要些?上次給你拿的毛尖喝完了?”喝茶是養(yǎng)生之道,滋陰潤肺,強身健體,總之好處多多,已經(jīng)形成比較系統(tǒng)的潮流文化,在上流社會頗為盛行。就連普通百姓,也對茶情有獨鐘。好的喝不上,一般的茶葉聊以慰藉。趙猛瞪著眼睛,言之鑿鑿:“喝完了,真是不錯,所以想跟你再要點別的?!?/br>余師長耷拉下眉頭:“給你也行,只是你這種喝法,卻是糟蹋了茶葉,你就不能細細品味嗎?非得像喝水似的?”男人點頭如蒜。心里卻是不屑,終歸要進到肚子里,你管我怎么喝。非要拿腔作調(diào)的擺譜?著實沒意思。更何況,他大都是自己喝,何必弄得那么斯文。索性,想喝就喝。心里話不能說,他狡辯似的:“我這不是渴嗎?”說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著輕輕放下。余師長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身,而后走向大班臺,打開抽屜開始翻找。而趙猛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跟了過去,他一邊看著姐夫,一邊問道:“剛才我看到有女的從你這走……”姐夫手上動作微頓。只有兩秒,而后從抽屜里拿出一包茶葉。很大一袋子,分量十足,只是牛皮紙包裹著,看不見里面內(nèi)容。牛皮紙袋厚實,外面沒有字,完全只是個袋子而已。“喏……”茶葉沒什么重量,落在桌面上發(fā)出沙沙兩聲。趙猛沒有翻看,拿了過來,捏在手里,他等待姐夫的回答。余師長見他沒有走的意思,于是慢條斯理道:“你說的是田馨吧?”小舅子下意識的點頭。其實根本不知道對方叫啥,只是一面之緣。大概姐夫或者什么人,介紹過,但一點印象沒有。余師長微微勾起嘴角,打趣道:“怎么?漂亮吧?”趙猛偏著腦袋,回憶著:柳葉眉,杏核眼,白皙的臉蛋,光潔的額頭,還有梳理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的確符合老輩的審美觀。這叫啥來著?長得端莊大氣,很有大家閨秀的樣子。而且她好像有耳眼,上面綴著小巧閃亮的玩意,如果沒猜錯的話,十有八九是鉆石。男人由衷頷首。姐夫促狹一笑:“你要是現(xiàn)在后悔,想要見她,我給你安排?!?/br>趙猛微怔,接著露出苦笑。“姐夫,我現(xiàn)在忙得焦頭爛額,哪里有時間兒女情長。”他連忙找借口推脫。女人好是好,可他馬上就要調(diào)走。最主要的是,目前自己的男女關(guān)系很復雜,理不清。所以不想橫生枝節(jié)。余師長的眼中,露出一絲惋惜。“你都多大了,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有些話,作為長輩只能一點而過,說多了,也沒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他們不比自己那一輩。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當初,自己的家庭普通,一無所有,只是在部隊混口飯吃。到了年紀,就按著父母安排相親,見的第一個便是妻子,也沒特殊感覺,只想早日穩(wěn)定下來,讓老人放心。再加上,妻子委婉勤快,處了兩個月領證結(jié)婚。過了年,便懷孕,十個月后,孩子呱呱墜地,待到余靜一歲,便開始由著姥姥照看,而妻子在他的安排下,進了部隊下面招待所。當起了出納,后來又考會計證。混到現(xiàn)在,工資和福利待遇都還不錯,畢竟,也算是軍隊附屬產(chǎn)業(yè)。趙猛一副悉心受教的模樣,聽得頗為認真。余師長沒再多言,繼續(xù)道:“田馨是我好朋友的女兒,這你也知道,聽說我們部隊,馬上要新建訓練基地,所以想過來給我們提供資金?!?/br>部隊項目不差錢。只是分批下款,舉個例子,先是給你們啟動資金,基礎打好,每前進一步,都要審核請款。這影響工程進度,所以很多時候,需要承建單位自己墊資。而這些個單位,和主顧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所以銀行往往能看出關(guān)卡,找準突破口,從而取得優(yōu)良的貸款資源。要知道工程這東西,資金缺口很大。大都貸款施工,沒幾個人,身價上億,能夠一人獨吞項目。趙猛聽這口氣,基地項目,是姐夫拍板的?他點點頭。好信兒似的問道:“那你怎么辦?”其實男人很快想到吃回扣的事,可這話問不出口。就算再近親,這里也是辦公室,隔墻有耳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盡管姐夫剛正不阿,但這些個好處,白白浪費也可惜。所以趙猛很是贊成姐夫,從中撈取一把。只是,事實如何,他沒有把握。余師長從大班臺后走出來,在屋子中央踱著方步,顯然很是犯愁。“不瞞你說,這已經(jīng)是找上門來的第三家。”他苦笑連連。誰過來,都是托著關(guān)系。給誰,不給誰,都是一句話的事。大權(quán)在握確實威風,但其中的取舍,也是費盡心力。趙猛識趣的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勾起了嘴角,話鋒一轉(zhuǎn):“姐夫,我這馬上要走,你那邊有沒有熟稔的關(guān)系,照顧我一二?!?/br>他在特種部隊待過,那里比軍校嚴格。整日忙碌,訓練排得很忙,教官們苛刻的如同活閻王,就連吃飯睡覺,都要精確到每分每秒,絲毫不講情面。有次洗澡,他頭發(fā)上的泡沫還沒沖好,便被吆喝著從里面出來集合。渾身滑膩膩的,一股子香味,惹得其他伙伴,忍俊不禁,太陽打在頭發(fā)上,還能看到細碎的泡沫。五顏六色的泡沫和他的黑臉,相映成趣。余師長停下腳步,抬起頭來:“我不是告訴你,有空去老首長家走一趟嗎?”男人聽出他話里有話。眼中帶著希冀的望著姐夫。“實話告訴你,曹首長的弟弟,在C市的機關(guān),混得很不錯,你去了有問題就找他,保你順風順水?!?/br>趙猛心下一動,有些激昂。他雙眼閃著精光,憧憬著未來的前景。“姐夫,我去是得去,可帶什么好呢?”余師長眼梢上挑,費力思索。他最不擅長的便是送禮,因為人品正直,沒貪污什么錢財,所以手頭捉襟見肘,拿不出像樣的玩意。可小舅子的忙又不能不幫。他拿不出好貨,趙猛就更不用提,就連裝修房子的錢,還是自己掏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