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顯形記
余師長來北京進修,按理說,應(yīng)該住黨校,這樣的話,學(xué)習(xí)和生活都方便。但劉主任甚是熱情,非要給他另外安排:這些年,其在駐京辦事處的位置上,混的不錯,給本省創(chuàng)收了不少。去年,經(jīng)過省委研究,特地收購了一家酒店。作為本省在京城的據(jù)點,它不光對外營業(yè),重點在招待達官貴人上。因為省市領(lǐng)導(dǎo)的重視,特地?fù)芰丝铐?,給賓館做了修繕,舊貌換新顏,堪比五星級的大酒店。一時間,領(lǐng)導(dǎo)下榻,派頭十足。當(dāng)然也不是誰都能住的,余師長自覺顏面有光。客氣推脫幾句,當(dāng)晚歇息在了酒店的小套間。劉主任本想當(dāng)日,給他接風(fēng)洗塵,但時間太晚,被余師長拒絕了。男人在前臺拿了電子門卡,拖著行李箱,走進電梯,還沒來得及上升,便聽到外面有人呼喊。“等,等一下……”余師長想也沒想,按了開門鍵。迎面便看到一位三十左右歲的女士,站在那兒。對方笑盈盈的看著他:“謝謝!”她穿著高跟鞋,穿著過膝的耦合色長裙,卷曲的秀發(fā),隨意的披散在肩頭,一張白凈的面孔,素凈寡淡。眉眼倒是描摹過。男人雖說對女人不怎么上心,但有田馨做對照,大抵能推斷出對方的年齡。韶華不再,風(fēng)韻猶存,若是仔細(xì)打量,還能瞧見眼角的魚尾紋。在其觀察對方的同時,女人的頭,偏了過來,悄然的端詳起對方:她看著男人腰桿筆挺,氣勢不俗,心下一動。“您好,請問,您是來公干的嗎?”她主動搭訕。余師長微怔,沒想到,對方會開腔。本來是過客,但女士開口,也不好太過無禮。他禮節(jié)性的點頭微笑:“是的!”女人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翹起嘴角,語帶輕快的問道:“你是C市人嗎?”男人大吃一驚,很快又鎮(zhèn)靜下來:北京魚龍混雜,許多外地人,口音各異。“怎么,您去過C市?”他不答反問。女人嘴角的笑意擴大:“我何止去過,我現(xiàn)在也是從哪兒,過來出差的。”余師長淡然一笑:“老鄉(xiāng)!”對方分外的開朗和熱情,有點自來熟的意味,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喏,我是這個公司的業(yè)務(wù)員。”男人自然而然的接了過來。低頭掃了眼名頭:XX醫(yī)藥有限公司。“你是賣藥的?”余師長嘀咕了一句。“我們公司可不光賣藥,我們還生產(chǎn)飼料?!痹捳Z微頓,她笑瞇瞇的說道:“我做了介紹,您可不可以賜教一張名片呢?”余師長曬然一笑:“真不好意思,我身上沒帶?!?/br>女人皺起鼻頭,翻了個白眼:“還真小氣?!?/br>別看她三十多歲,沒有了青春年華,但成熟女子的風(fēng)韻,特別迷人。這種俏皮和可愛,一般男人,抵擋不住,但余師長可不是膚淺的貨色。“真的抱歉,我說的是實話……”他彬彬有禮道。“我相信你,那就說說,你是干嘛的。”女人有點話多,執(zhí)意攀談。余師長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刻,電梯響起——叮叮!“啊,我住的樓層到了,認(rèn)識你真的很高興,改日再聊。”說著,悶頭出了電梯,拐彎就走。女人登時有點氣苦。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對方似乎不想結(jié)交。何必苦苦糾纏呢?她咬住嘴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實則,女人腦子靈光,很有經(jīng)濟頭腦,說什么業(yè)務(wù)員,那是謙虛,她所供職的藥廠,全國聞名。而她呢,專門負(fù)責(zé)華北地區(qū)的銷售工作。這次,是專門來總部這邊開會。能入住這個賓館,也是存著私心,畢竟這里住的人,大都很有來頭,能碰到重量級人物的幾率大些。她眼光毒辣,憑直覺,認(rèn)為這個男人不簡單。不知在哪條道上混的,若是結(jié)交下來,很可能將來有用。她的有用,無非是開展業(yè)務(wù)罷了。余師長刷了房卡進門,將其插入取電孔,室內(nèi)隨即通亮。男人環(huán)視周遭,首先看的是,小方廳,他放下行李箱,獨步往前走,站在了客廳的中央:不是很大,足夠用,簡單的家什一應(yīng)俱全。抬腿往前,便進入了臥室。靠墻的位置是衣柜,旁邊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雙人床。床的不遠(yuǎn)處,有個單人沙發(fā)椅,整個套房的布局,溫馨而緊湊。余師長很滿意,舉步來到窗前,透過玻璃窗,向外眺望:北京的夜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高樓大廈,應(yīng)接不暇,這是一座,永遠(yuǎn)年輕,有活力的城市。男人還沒有老到,鐘愛僻靜的時候,所以對大都市,也很喜歡。在這里,你會發(fā)覺,自己的不足和渺小,激發(fā)更多的欲望的索求。余師長站了片刻,絲毫不見旅途的勞累,一站便是半個小時,也不知他在看什么,想什么。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男人收回了視線,從口袋里摸出了電話,看到上面閃爍的名字,面色冷了幾分,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妻子破天荒的,在電話里寒虛問暖。在家那會兒,兩人是互相瞧不上眼,毫不理睬。如今真分開了,雅琴的心,又是另一番感觸,她主動放下臉面,跟其示好。余師長冷淡的,應(yīng)付著,話不多,言語寡淡:嗯,知道了,呃,哦!任誰都能聽出,他的興致不高。女人倍感失落,悻悻然的掛斷電話。余師長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往床鋪上一拋,接著走進浴室。翌日,男人起的較早,到二樓去吃早飯:五星酒店什么水準(zhǔn)?飯食豐盛,應(yīng)有盡有。男人沒那么講究,沒吃過的,便取些嘗嘗,往回走的時候,突然看到自己的座位對面,有位女士,正朝自己笑。他先是一愣,跟著哭笑不得。這不是昨天在電梯里遇到的那人嗎?她倒是外向的很,余師長也沒那么小氣,對位女士,品頭論足。他大大方方走過去,落座后,低頭吃了起來,對方見此,有點失望。不過,越發(fā)篤定,男人的能量不小,成功人士,往往比較高傲,甚至有些不為人道的小毛病。“我們還真是有緣。”她訕著臉說道。“是??!”余師長淡淡道。將烤好的三文魚,吃進肚子里,端起豆奶喝兩口。“昨天真的太匆忙了,沒來得及,問您尊姓大名?!迸康囊鈭D明顯。余師長要說多反感,也不至于,坦白說,她長的還不賴,貪談吐坦然。“我姓余,余山海。”他不咸不淡的說道。接下里的時間,女人開了腔,圍繞著C市展開了話題。男人起初不甚在意的聽著,后來,當(dāng)其說到,部隊時,余師長的眉頭挑了挑,放下筷子,很鄭重的問道:“你們公司的飼料真的那么好嗎?能把X部的豬,喂到五六百斤?”女人心下一動,言之鑿鑿的,將事情述說一遍。她沒有介紹飼料的配比成分,因為這些對方不甚了解,再來也沒有興致關(guān)心。李冬梅只是在給男人講故事,并且有聲有色,很是搞笑,余師長被逗樂了,他這才正眼對她。做銷售得女人,果真不簡單。她們擅長揣度人心,無疑這次的碰面是成功的。大家都喜歡,跟風(fēng)趣,并且成功的人士溝通,交往,無疑女人有她獨到的魅力。余師長對她起了那么丁點興趣,卻不是男女之意,她覺得女人挺不錯,然而也僅僅如此。接下來的就餐時間,女人還是滔滔不絕,男人的話也多了起來,待到早餐結(jié)束,兩人愉快的離開。李冬梅去總部開會。余師長到了樓下,自然有專車接送。女人看的清楚,那車嶄新,并且豪華。這再一次,印證了自己的想法,對方是位成功人士。男人毫不在意她的那點小心思,在他看來,對方無足輕重,偶爾聊天,說話,都沒什么,他的心理,想的是今天的課業(yè)。及至,車子開到黨校門前,下來后。他站在鐵門前,昂頭注視著,五星國徽,內(nèi)心跌宕起伏。骨子里的血性再次點燃,男人注視了幾分鐘后,這才舉步往前走。來進修的,大都是五十歲左右的黨員,他們面臨著,職業(yè)生涯中,最嚴(yán)峻的分水嶺,而給他們上課的人,都是國家部委的要員。講的是死板教條的東西。宣揚的是忠貞,守紀(jì),為民造福。余師長沒多少文化,但這些東西,聽多了,自己都能默誦。上午的課業(yè)結(jié)束,便到活動室,交流溝通,實則,給大家認(rèn)識的機會,拓展人脈,以備將來的不時之需。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放在官場同樣適用。余師長的年齡,在這群人當(dāng)中,無比年輕,他為人穩(wěn)重謙遜,得到不少人的賞識,可知道他只是地級市的“小”領(lǐng)導(dǎo)后,又不甚熱絡(luò)。要知道C市,在全國來看,不是省會,勉強算是二級市。與其浪費時間,跟他攀談,結(jié)交,不如去籠絡(luò)更高級別的人。余師長的妒火和怒火{虐}黨校的課程,完全是走形式。沒什么重點內(nèi)容,也沒有考核,中午在學(xué)校的食堂就餐,滿滿登登的自助鍋,想吃什么隨便。當(dāng)然這些都不需要花錢。余師長第一天,認(rèn)識的人不少,但真正走到一起的,卻沒兩個。老李是臨省的干部,而老潘是本省的,他們?nèi)齻€,湊成一個小團體,隨意閑聊。吃罷飯,下午沒有課業(yè),兩人提議出去逛逛,余師長略作遲疑,答應(yīng)下來,初次結(jié)交,總得合群吧?老李的級別不算低,在京城有些人脈。所有的活動,都由他安排,三人先是去了故宮,逛了小半日,跟著去后海的酒吧消遣時光。余師長坐在卡座上,看著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有點不自在。而其余兩人泰然自若,眼睛如探照燈般,四處撒摩,一看便不是什么好鳥。及至老潘鎖定了目標(biāo),端起酒杯走了過去,老李微微一笑,沉下心來,繼續(xù)搜尋自己的獵物。“哎,你看那個怎么樣?”他興致勃勃的碰了碰,對方的手肘。余師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前方一個小姑娘,年紀(jì)不大,長直發(fā),正在舞池的邊緣扭動。既來之則安之,他也不好意思,掃別人的興,敷衍道:“身段不錯?!?/br>“何止啊,我剛才注意觀察了,舞池里,她的長相絕對出類拔萃?!崩侠町惓Ed奮。“喜歡嗎?喜歡就去追。”余師長慫恿。他對這樣的場合不太習(xí)慣,但也會捧個哽。“嗬嗬……”老李笑著搖搖頭,反手點著自己的鼻尖,嗤笑道:“就我長這樣,八成沒戲?!?/br>他們幾人,就老李長的矬。矮不說,面皮黝黑,眼睛碩大無比,就像癩蛤蟆似的。“你不是有錢嗎?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個人呢?!庇鄮熼L坐著也無聊,索性揶揄他。老李聽聞此言,卻是沉默不語。他端起酒杯,大口飲了下去,俗話還說,酒壯慫人膽。“好!”他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余師長鄭重說道:“老弟,你說的對,就算不成功,咱也沒啥損失。”接著,不等對方回答,爽快的跳下了舞池。余師長搖頭輕笑,覺得這些個老油條,都很有意思。實則,他現(xiàn)在已然沒有了原本的古板,畢竟大環(huán)境使然。燈紅酒綠,人們都在耳斯鬢磨,唯獨他孤零零的坐在那里,顯得格格不入。老李的運氣不錯,女孩似乎并不嫌棄他,兩人相對而舞,簡直是美女和野獸的現(xiàn)實版,著實辣眼睛。他正看的有趣,突然感覺,一個人影閃過來。齊劉海,濃重的煙熏妝,還有猩紅的嘴唇,最打眼的,就算低胸吊帶,這似乎是夜場女孩的標(biāo)配。他們年輕,肆意的揮霍著青春的資本。“先生,能請我喝一杯酒嗎?”她嗲聲嗲氣的詢問。半邊屁股搭在了座椅上,余師長面無表情的向下掃了一眼。“對不起,小姐,這桌的人滿了?!彼?。女孩沒成想,會吃了閉門羹,迅速起身,并附贈一個白眼,嘴里罵罵咧咧道:“拽什么拽,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shù)了,有美女瞧的起你,還裝,呸!”余師長看她就不順眼,沒想到言語如此粗魯。他先是一愣,趕快想什么,可對方已經(jīng)扭著屁股走開了。男人也未真的動怒,畢竟萍水相逢,自己不會那么沒風(fēng)度,跟個小女孩較真。余師長又坐了一會兒,先后又有人來搭訕,都被他用相同的話術(shù)拒絕了,人嗎,往往是這樣。越是難搞,越要征服。男人不厭其煩,末了,跑到舞池,跟老李告別。至于老潘,人都沒影了,也不必管他。從酒吧出來,門前停了一排排的出租車,余師長隨意上了一輛,讓司機隨便開。對方是本地人,熟悉路況,拉著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其間,男人還從對方的嘴里,得知了許多風(fēng)土人情。余師長聊著聊著,總想從中,窺出蛛絲馬跡。他太過想念田馨了,可北京城這么大,找一個人,談何容易?男人知道,大街上巧遇,無疑大海撈針,還得動用關(guān)系,尋得靠譜的手段。余師長那會兒,還沒有那么廣博的見識,曉得衛(wèi)星定位的偵查手段,即使知道,田馨的電話停機了,也無從查找。那怎么辦呢?男人想到的是,電話清單。他托了人,跟移動公司的某一高層,搭上了線。事情比想象的容易多,翌日便拿到了女孩的通話記錄。男人很是激動,看著最后的聯(lián)系電話,嘗試著撥打,很快便摸清了,公司的門道。他篤定,女孩十有八九,跟其有聯(lián)系,順藤摸瓜,拿到了地址,便再也坐不住了。這一日,剛好沒課,因為天氣已然有了回暖的跡象,大街上的人們,都換下了厚實的冬裝,只有余師長包裹的嚴(yán)實。驅(qū)車來到某大廈門前。已經(jīng)過了上班時間,他先是進了門。大堂里的保安,見其面生,便過來詢問。余師長客客氣氣道明來意,謊稱是某公司的訪客。對方讓其做了簡單登記,方放行,可男人來到了電梯前,看著旁邊墻壁上貼著的標(biāo)識,研究了很久。那家公司在九樓,倒是跟田馨家的樓層相同。他不敢貿(mào)然前往,給公司的前臺撥去了電話,詢問公司是否有個叫田馨的職員,對方不疑有他,爽快作答。余師長放下電話,內(nèi)心久久無法平靜。真想立刻闖進去,可到了,見到人,又能怎樣呢?女孩肯定大吃一驚,駭然不已,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是說話的地兒。明明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見。男人抓心撓肝似的難受,他站在那兒,許久,來來往往許多人,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余師長知道自己很傻,就這么干等著,期待巧遇?幾率渺茫,再來久站之下,這腿也吃不消。他決定先回去,從長計議。反正人就在這里,一時半刻,也跑不掉。余師長吃過午飯,將自己的臉面拾掇干凈,換了身新衣裳,步伐輕快的出了門,坐上電梯下樓,穿過大堂,推開旋轉(zhuǎn)門,他站在那兒,努力的尋找目標(biāo)。還沒等其看仔細(xì),不遠(yuǎn)處有個人,在朝他招手。余師長微微一笑,和顏悅色的走了過去。那人是劉主任,給自己派的專車司機,今日卻不勞煩他。司機讓出車來,男人鉆了進去,發(fā)動了油門,一腳踩下去。汽車輕躍而靈敏,迅猛的轉(zhuǎn)了個彎,很快出了賓館的大門,駛?cè)敕泵Φ闹鹘帧?/br>本來還擔(dān)心會迷路,好在路程不遠(yuǎn),還有導(dǎo)航,這一路行來,雖然偶有堵車,但總算在女孩上班前趕到了大樓。余師長將車停在角落,不太顯然的地方,注視著,人來人往。抬起手腕,又瞄了眼手表,索性取出香煙,叼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燃,跟著,將頭從車窗內(nèi),微微一偏。朝冰冷的空氣,噴出霧狀的白煙。據(jù)他所知,田馨剛來沒多久,每日朝九晚五。此刻,離下班沒多少時間了,所以他不敢懈怠,眼珠緊盯樓門不放,生怕錯過什么。沒過多久,委頓的余師長,突然精神一震,迅速挺起了上半身,目光緊盯前方,整個人僵硬不比,似乎有什么一觸即發(fā)。眼前便是一雙人影:女的穿著時髦,長發(fā)披肩。那抹俏麗,不論過多久,他都不法忘懷。而另一個,西裝革履,長相普通,兩人并肩而行,有說有笑,看上去,異常熟稔。余師長雙眼噴火,恨不能在兩人身上,燒穿一個洞,他伸手攥住門把手,用力推,長腿跨出去。腳踩在地上,剛想起身,卻頓住了。兩人只留下背影,女孩鉆進一輛車內(nèi)。他在猶豫,現(xiàn)在出去,大喊大叫,好嗎?他又以何種身份,對其橫加干涉,男人心情憤慨而又落寞,猶如喪家之犬,滿臉的苦楚。車子在其眼前,揚長而去。余師長整個人被嫉妒燒的,面目猙獰。正在思慮考量之際,就連車尾巴都瞧不見了。他就像xiele氣的皮球,渾身緊繃的勁頭,松懈下來。他坐在哪兒,任憑冷風(fēng)灌進車內(nèi),本來暖洋洋的氣氛,轉(zhuǎn)瞬便凝結(jié)。良久,余師長才想起,不去阻攔,起碼得跟蹤吧?得知道女孩住哪?兩人究竟發(fā)展到了何種地步。跑了不算,還這么快,跟別的男人打的火熱,他還真小瞧了對方。如果不是火速追來,會不會孩子都要打醬油了?但這怎么可以。她是他的,那個在他身下,輾轉(zhuǎn)喘息,哭喊,高潮的女人,只能是自己的,想到被別人玷污,余師長便有了殺人的沖動。他狠狠的摔上車門,用力的捶打著方向盤。“該死,該死的婊子,要是真給我?guī)ЬG帽子,我絕對要你好看,jian夫yin婦,臭婊子,沒有男人活不了是嗎?我逮到你,要cao死你。”余師長雙眼通紅,狠厲的情緒在內(nèi)心聚集,整個人猶如地獄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