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尋(2)
第二十七章 尋(2)
第二天 閆梨一大早就被她家人叫醒,一臉萎靡不振地跟隨面帶哀色的家人出門了。她出門前小聲要周玉翎等她中午回來一起去她家看看情況,差點被她哥哥發(fā)現(xiàn),她哥哥疑惑地問她在跟誰說話,幸好閆梨機智的掩飾過去了。不過她哥哥倒是幫她們驗證了一件事:普通人看不見葉子。 青白小碎花的雙層窗簾分割窗外明媚的日光和室內(nèi)的陰暗。 閆梨把書留給她讓她先找找可疑之處。經(jīng)過昨夜一役,周玉翎再次嘗試卻再也找不回當(dāng)時cao控風(fēng)的感覺,閆梨的書她翻不開了。她無聊中對著照進室內(nèi)的一隙光亮心中生出些好奇,其他鬼魂在日光下什么感覺?她的體感是:除了日光再沒有什么能令她如此直觀強烈感受到熾熱與睜不開眼的明亮,那是需要全身戴墨鏡的程度的光。 cao惡傀和蠕蟲天性使然白天會尋找避光的狹縫,寄生宿主的cao惡傀白天躲進宿主的影子或者鉆進宿主的身體,不過cao惡傀并不能隨心所欲鉆進人類身體,具體原因周玉翎不記得了。容小雨是什么感覺呢?周玉翎初見她是上學(xué)的清晨,可見她不畏懼陽光。 不知道是不是盯著地上折射的陽光看久了,周玉翎竟然看見一條金色的小草從那塊地板長出。她揉揉眼睛,金色的小草比剛才更大了。葉子湊上前好奇的嗅聞,周玉翎趕忙阻止它:葉子,離它遠點! 她話音剛落,葉子就一口咬斷金色的小草,叼著咬斷的一截小草交給她。周玉翎無奈,伸手接過那一小截很有活力地扭動的金色小草。葉子把小草叼給周玉翎后期待地圍著她轉(zhuǎn)來繞去,當(dāng)周玉翎想碰它,它躲開。 [玉翎,周玉翎,所在何方,速速歸來。] 誰?誰在喊她?周玉翎手一抖,小草落地碎作點點金色塵埃。周玉翎僵硬的低頭,那個人是借它傳遞的聲音嗎?金色的小草主體在光下招搖的扭動,周玉翎握住長到她腿高的小草,小草光芒大盛瘋長起來,整個包裹住她,在她反應(yīng)過來前裹著她消失在光里,葉子緊隨著消失的小草跳進光中,一陣金光大亮,房間里恢復(fù)安靜。 *** 周玉翎家 清空多余物品只留下一張床的房間,門戶緊閉,窗戶卸下窗簾,幾片銅鏡恰到好處的擺放令房間內(nèi)無一處不收到陽光照耀。精瘦的老婦人穿著尋常老太太的碎花布衣忙忙碌碌地一會兒灼燒不知名植物的根莖,一會兒提水整個房間灑水。 她將根莖灼燒后的灰燼分作兩份,分別倒入滾水和冷水,接著將二者混合灌進床上的周玉翎嘴里。她嘴巴一刻不停得念著咒語,用毛筆蘸取金色的墨水,在周玉翎額頭、兩頰、下巴繪寫、風(fēng)、草、意味不明的線條。 待到最后一筆畫成她反手又擦掉所有字符,隨著她擦除的動作,金色的墨水均勻的涂滿周玉翎的臉,她沾著金色墨水的手抹過周玉翎的手心腳心,所過之處無不留下一片細碎的金色。她退離床邊,舉起一支雕刻奇異的木杖,床邊一圈金色的藤蔓從地里長出,爬上床,卷住周玉翎的身體。 此時一顆巨大的金色的草從床中間長出,舒展開草葉,吐出一個不省人事的周玉翎就化作了金色的塵埃。卷住周玉翎rou體的藤蔓顫動著,分出一部分托舉她的靈魂,一部分將她擺成和rou體相同的姿勢,在它們的辛苦勞作下,周玉翎的靈魂毫無知覺地貼回了她的身體。 白虎葉子乘著金草還未散盡的塵埃出現(xiàn)在了房間里。精瘦的老婦人一愣,口中的咒語停了一瞬,幸好法事進入尾聲,小小的失誤造不成什么問題隱患。 葉子先是巡視了整個房間,然后繞著作法的老婦人轉(zhuǎn)了一圈,露出人性化的疑惑神情,看看她,看看床上躺著沒有動靜的周玉翎。它嗅嗅周玉翎,尾巴煩躁地甩動。 老婦人不動聲色的靠近她們,驟然出手木杖挑起周玉翎沾滿金墨的手,手落下,掌心恰好覆在葉子額頭。以一人一虎為中心的大風(fēng)在室內(nèi)吹卷,為法事擺下的銅鏡被風(fēng)吹的不停擺動,和墻壁相撞,老婦人站在風(fēng)暴中心旁邊巍然不動。 差不多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風(fēng)停下了。周玉翎沒有醒來,白虎葉子縮水成了糯嘰嘰小貓咪,眼神看起來呆愣愣的。老婦人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她揉揉葉子的小腦瓜對它道:我們小葉子醒來就知道找阿翎,和阿翎感情真好。 葉子后知后回過味來發(fā)生了什么,對老婦人怒目而視,齜牙咧嘴地嗚咽著作勢要咬她。它的力量沒了!憑空消失了!都是眼前這個老太婆搞的鬼!它要讓她見識見識惹怒它的后果! 哦~不氣不氣,你的力量只是暫時收起來了沒丟。她樂呵呵地任由小貓咪咬她手指,揉著小貓咪的肚子哄它。 葉子被老人皺巴巴的手揉來搓去迫不得已松口放開了她的手,但它氣可沒消,嗓子里哼哼唧唧憋出一聲汪!然后它就打開了語言的開關(guān):汪喵凹、嗷!老人滿是褶子的臉一皺,捏住葉子的頭:別罵啦,小暴脾氣,別把阿翎吵醒了。去太姥姥那,太姥姥給你好吃的rourou。她熟練地一把攬住小貓咪葉子往外走,臨近門邊,另一只握著木杖的手以杖頭作筆,揮動著在空氣中寫出兩個金色的大字,字散金塵飛,灑落到臨時搬到客廳的衣柜、學(xué)習(xí)桌、窗簾、地毯等物上,那些東西便一個個活了起來,動作輕盈的跑回周玉翎臥室它們原先的位置。 日西斜 床上睡了大半天的孩子手指動動睜開了眼睛。 周玉翎捂著暈眩的頭,慢吞吞地坐直身體,入眼熟悉的房間擺設(shè),她的手在眼前翻轉(zhuǎn),緩了大概三四分鐘才意識到她活了! 喂,閆梨,我、周玉翎拿著手機手舞足蹈激動得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活了,我沒死!我好開心! 你回家了嗎?什么時候?電話那頭的閆梨講話慢悠悠的聽起來特別疲倦。 ?。课也恢勒O,貌似睡一覺醒來就回到自己身體里了。周玉翎rua下自己的頭發(fā),是真的頭發(fā)! 這樣子嗎可我們還沒來得及討論那本書,閆梨的聲音忽遠忽近,隱約能聽得見汽車引擎聲,明天明天下午你有空的話我們再復(fù)盤一下昨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我們步行街XXX號黑金奶茶店見。 我可以多帶個人嗎?周玉翎問道。 什么?你隨意就好。閆梨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掛了電話。 周玉翎掛了電話歡快地接著打給給好友盧曉鹿。她們無意間雙雙漏掉了某只白底黑紋的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