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別哭
第十章 別哭
自那之后過了一周,警方依然沒有消息,張婆婆也由于過度傷心病倒了。 林幼卿站在一邊聽著救護以及鄰居議論紛紛的嘈雜聲音,直到救護車開走,她還懵懵的杵在原地。 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孩子會憑空消失,為什么警方會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 夜色靜謐,屋內(nèi)昏暗的燈光微微閃爍,燈泡周身圍著幾只蛾子及小飛蟲。 林幼卿攥著手機靜靜坐在床邊,屏幕上顯示一串號碼,但她始終沒有按下。 她轉(zhuǎn)頭看向床頭柜上的相冊,眨眨模糊的視線,稍微看清了一點。 等她回過神時,自己的手已經(jīng)伸過去準備拿起來,于是她頓住了,頹然的倒在床上,手背壓在眼睛上。 時間過去了很久,等到林幼卿再次起身時,窗外其他住戶都已經(jīng)熄了燈。 她拿起手機,按出熟悉的號碼,又關(guān)掉,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 林幼卿抿起唇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撥出了那個曾經(jīng)打了無數(shù)次都無法接通的號碼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特別那個人還是她朝思暮想不能見的人。 喂,你好 已經(jīng)刻到骨子里的聲音從話筒中傳過來,林幼卿一時間失了聲,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久久等不到回應(yīng),電話那邊的人也有些不耐,聲音變得冷冰冰的 請問哪位 林幼卿張張嘴,急得呼吸混亂,可就是發(fā)不出聲音。 那邊在一陣沉默之后有些不確定的吐出了兩個字 卿卿? 聽到久違的親昵稱謂,林幼卿眼淚更是洶涌的一發(fā)不可收拾,她小心翼翼打著哭嗝,強忍著不哭出聲,然而她怎么可能瞞得過那個男人。 別哭,我在 男人耐心又溫柔的哄著她。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是我 我不會忘記你的任何聲音 兩年多沒有任何出行信息,也沒有任何消費信息,她真的在用心躲著 林幼卿忍住哭聲咬住嘴唇,大約十分鐘,男人都在靜靜地等她平復(fù)好心情 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你說,我在聽 有個一直照顧我的婆婆,她孫子不見了,警察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對不起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電話那邊靜了一會,然后男人問道 地址在哪。 林幼卿說了地址 我明天就過去,你現(xiàn)在先休息好嗎? 見男人沒有其他話想同她說,林幼卿心猛的下沉,她壓下心底翻滾的苦澀,啞聲道了句晚安便匆忙掛了電話。 沒了聲音,室內(nèi)恢復(fù)了寂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她沒有打出那個電話,也沒有聽到男人頗是冷淡的態(tài)度。 沒有她想象的喜悅,更沒有兩年不見的互訴衷腸。 林幼卿呆呆的坐在床沿,先是極力控制的小聲嗚咽,最終還是忍不住,趴在床上,放聲痛哭起來。 當(dāng)次日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戶撒在林幼卿臉上時,敲門聲驚醒了她。 她想了半天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她才反應(yīng)過來。 林幼卿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這么早會是誰?心里疑惑的同時匆忙起身,也來不及收拾什么,拿過盲杖就過去開門。 較兩年前相比他更沉穩(wěn)內(nèi)斂了,柔順的黑色短發(fā)攏至腦后,略顯凌亂的垂下幾縷發(fā)絲,狹長的鳳眸黑的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情緒。深灰色西裝勾陳的他身材挺拔修長,左手插在西褲的兜里,露出一節(jié)骨感的手腕, 冷俊的面龐帶著細微的疲憊。 林幼卿瞪大了模糊的雙眼,即便看不清,她也知道那道熟悉至極的身影是誰。 彧林幼卿才剛喚出口,就見那一片黑影動了,緊跟著她落入熟悉有力的懷抱,就在她怔愣間,耳邊響起男人壓抑的低吼聲 為什么會這樣! 林幼卿能感覺到那雙手臂的力度,就像要把她揉進骨血里一樣。 淚簌簌地落下,她抬起雙手又落下,楚切問道 我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是不是,很丑 她哭了一夜,眼睛肯定腫了,而且,兩年多,她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變成什么樣了,是不是丑了,難看了他會不會不再愛她。 男人很快用行動回應(yīng)了她,薄唇輕柔的印在她的唇上,沒有一分欲念,極致小心,極致溫柔,宛如對待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很美,卿卿很美。 林幼卿終于破涕為笑。 他抱起林幼卿坐到里屋那張簡陋的單人床上,將人橫著放在自己的腿上,簡陋陳舊的室內(nèi),讓他內(nèi)心愈加崩潰。 林彧收緊雙臂埋進她的頸窩。 漸漸脖頸處傳來了濕熱的觸感,林幼卿慌張的去抬男人頭,可他堅定的不肯挪動一分。 別哭彧,你別哭 林幼卿手足無措,邊求邊嗚咽。 她怎么就忘了,這個男人慣是沉默寡言,二人兩年互相沒有任何消息,又怎么是電話里能說清楚的 男人雙手捧住她的臉,手指輕柔的劃過她的眼眶。 怎么弄得啊 林幼卿睫毛微顫,她低垂下眼 我們以后再說這些事好嗎,小天還不知道怎么樣 我還有什么心思去管別人的事! 林幼卿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她看不清林彧的臉,更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可通過這聲怒吼,能知道他有多憤怒。 但很快男人又心疼自責(zé)的跟她道歉 卿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兇你我只是 我知道。 林幼卿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纏 你那邊有什么進展嗎? 林彧如鯁在喉,穩(wěn)著語調(diào)同她講 我讓人調(diào)了錄像,他去了縣中心一家蛋糕店買蛋糕,之后走了一條胡同,那胡同是盲區(qū),拍不到,他是在那里不見得。 林幼卿想了想,沉吟道 那條胡同是近路,但平常鮮少有人走的,因為太偏僻了,小天怎么走那里去了!對了那天是婆婆生日,小天應(yīng)該是去給她買蛋糕因為著急回家,才走了那里。 林彧點點頭,淡淡的接著說道 進巷子前有個黑衣男人在不遠處跟著,他裹得很嚴,看不到臉。 林幼卿不解的問他 為什么,這些警察查不到 林彧頓了頓,眸子中涌過晦暗的顏色 卿卿不是查不到 林幼卿一時語塞,覺得有些諷刺,對,不是查不到,而是不愿為了他們?nèi)ゴ髣痈筛辍?/br> 可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更是個孩子,那些人就因為他們一個是瞎子,一個是老太太,就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