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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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 何枝的傷口拆了線,留院觀察了一段時間,便回學(xué)校上課了。 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每天起早貪黑,上課、下課、復(fù)習(xí)、考試,高三的生活十分枯燥。 生活本是如此,千篇一律日復(fù)一日。 十一月底,校園走道兩旁挺拔的銀杏樹才開始展現(xiàn)它們的魅力,一片片小扇子似的葉子完全被初冬的氣息感染,層層疊疊的金黃色蔓延了一整條小道。行走其間,仿佛誤入仙境。 雖已漸入冬季,a市的氣溫卻不見得很低。 何枝站在角落里給大家分發(fā)零食飲料,時不時擦擦鼻梁上冒出的汗珠。 高三黨們好不容易能喘口氣的日子到了。 一年一度的冬季校園運動會開始了。 每個學(xué)校組織校運會的時間都不太一樣,而一中和六中卻是年年相同,不僅如此,兩個學(xué)校的校運會還是合辦的。 如果今年在一中辦,六中的學(xué)生就都到一中去,那么明年在六中辦,一中的學(xué)生又都到六中去。 校運會前一天教室里,最后一節(jié)課,沒有一個人看得進去書,學(xué)生們不是興奮地討論著今年參賽的人員名單,就是在準(zhǔn)備著加油打氣用的各種道具。老師也放任了一節(jié)課。 何枝一邊寫著標(biāo)語,一邊問旁邊在氣球上畫表情的慧安:今年是在六中辦是吧,怎么不去體育館了? 不知道啊,校領(lǐng)導(dǎo)的心思你不要猜?;郯苍诖岛玫臍馇蛏袭嬃艘粋€萌萌的擠眼睛的表情,完工之后吹干遞給何枝看,怎么樣? 何枝抬眼看了看,點頭:不錯不錯,多畫幾個。 慧安在裝氣球的箱子里撥拉了幾下,找出了一個氣球遞給何枝:我本來是想給班上每個人都畫一個的,現(xiàn)在看來時間來不及了,不過你的我還是畫了的,看看,是不是特別適合你? 何枝接過一看,Q版的簡筆畫,很萌,可是表情呆滯,看著傻兮兮的。 為什么看著這么傻? 對啊,這才適合你嘛,你上數(shù)學(xué)課的時候就這個表情?;郯怖硭?dāng)然、一本正經(jīng)地跟她解釋,你看,兩眼無神、目光呆滯、嘴角僵硬、無精打采、黑眼圈明顯,又呆又萌的不就是你嗎?多傳神,簡直一模一樣! 滾蛋!我哪有你說的這么嚴(yán)重? 那是因為你沒有照過鏡子,不然你就該感嘆我的心靈手巧了!我告訴你,畫了這么多人,你的是我畫得最滿意的。 一邊笑鬧著一邊也準(zhǔn)備了不少東西。 第二天早上,一中的學(xué)生們連一中校門都不進了,直接去了六中。 cao場上兩路人馬,校服分明,各占據(jù)一半場地。每個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排好隊,集合完畢校運會就正式開始。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每個班都舉出了自己的招牌。有的拉著橫幅一班一班,絕不一般,有的把大大小小彩色的氣球串成一個拱門,搞得像婚禮現(xiàn)場,有的用顏料在臉上寫著數(shù)字畫著涂鴉。反正花樣百出。 誒,今年蔣東銘要參加嗎?什么項目?慧安問何枝。 他報了一千五。 慧安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地說:那看來你是走不成了。我還想著中午的時候咱們一起去吃小火鍋呢。怎么他每年都要參加?。?/br> 他體育好唄,每次都被班主任點名,不去也得去。這回跑一千五,累死他。 廣播里開始播報接下來的比賽項目和人員名單。 每個班都搬了一張桌子過來,那張桌子的位置就是本班大本營的位置。何枝這邊一說解散人就走得差不多了,搬東西的人都沒幾個。學(xué)校給每個班級準(zhǔn)備了葡萄糖、礦泉水、功能飲料、小餅干等等,需要班里派人去指定的位置領(lǐng)取。 何枝左右無事,比賽嘛,還沒輪到東銘的項目,其他的她又沒什么興趣看,便跟著搬東西去了。 領(lǐng)東西的地方距離cao場有點遠,走了很長一段路,來到一個稍顯僻靜的地方。 一棟古色古香的小樓前,兩邊種著銀樺的過道上停著一輛小皮卡,幾個人正在卸貨。 十幾米高的銀樺樹細瘦筆直,一排排整整齊齊地列在路兩邊和房屋前用白色柵欄圍住的小花壇里,干枯的樹葉掉落在平整的水泥路上,踩上去有咔擦的聲響。 樹木遮擋住不少陽光,加上眼前一棟韻味別致的小樓,更顯得這地方清幽雅靜。 卸下來的貨統(tǒng)一搬到一間屋子里,再由人分配給各個班級。 何枝進去的時候,看見一些學(xué)生正在搬箱子,一個男生站在一邊,右手抱著記錄本,左手捏著筆,筆尖一點,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語言簡潔干脆,聲音微沉。 男生個子很高,筆直堅實的背像屋外的銀樺一樣。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鏡架有時會往下滑一點,他便用食指在鼻梁上輕推一下。 等男生完全轉(zhuǎn)過身來,目光看向門口時,何枝看清了他的臉,以及鏡片后凌厲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