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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我的頭發(fā),他拖著我,我無能為力的掙扎,我也苦苦哀求他,叫他不要這樣對我。我是個人,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可他無所謂的模樣,隨意將我安放。雪夜風(fēng)大,水流冰涼,我在他身邊,從未被好生對待過。我沒有了眼淚,絕望的向程煜訴說著。我抓緊他,叫他救我。程煜啊,你救救我吧,我想活著。我在他懷里睡去,臨睡之前還摸他胸膛里的心跳,一聲又一聲,蓬勃生機(jī)。我心滿意足的睡著,還對程煜說晚安,叫他也睡個好覺。程煜,祝你好夢。他說我咸吃蘿卜淡cao心,叫我睡好自己的覺就得了。我沒在說話,在他的心跳聲中漸漸睡去。我感覺的到有人將我輕輕安放,捏我的鼻子不讓我好好睡覺,他還說話,說我原來一肚子的苦水啊。是啊,我這個人素來喜歡怨天尤人,誰對我不好,我這一生都忘不了。秦均來過一場,我病了半個月那么久。他走之前還趾高氣昂,叫我安分一點(diǎn),少和別的野男人來往。我趴在床上無辜的看著他,不想承認(rèn)程煜就是他口中的那個野男人。按照出場順序來說,他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野男人呢。但我沒敢說,我不怕死的跟他說:“別再去打擾程煜了?!?/br>秦均都要走了,聽到我的話他站在原地回頭看我。他面色嚴(yán)峻,顯然是不高興。但別的事情都能依著他來,唯有這件事,就是弄死我,我也還是會這么跟他說:“我心里有了別人還跟著你,又騙你的錢拿去給他救命。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受不了我這么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別再去打擾他們一家了。”他系西裝的扣子,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他問我:“做什么都依我?”我點(diǎn)頭,視死如歸的看著他。他卻笑,笑我癡人說夢,他對我說:“我現(xiàn)在想對你做什么,你也沒辦法不依我?!?/br>我突然抓住他,緊張的看著他。我無助又彷徨,期盼秦均能給我一條活路。我求他,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別欺人太甚了,雖然貌神離合,虛情假意,但那么多個夜晚是真的。我們曾抱緊過,緊緊相擁過。他擁有過我,完完整整的一個我,沒人見過的一個我。我們親密無間,又形如陌路,當(dāng)真是可笑。我太害怕,秦均生來尊貴,和我們這些市井小民不一樣,他稍稍動一下手指都是程煜一家所受不了的。況且,他是那么生氣的對我說不會放過我。我說秦先生,程煜一家挺不容易的,別難為他們了,你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秦均叫程煜小廢物,問他到底哪里好。其實(shí)都說不清了,我和程煜太久沒見了,我有時候都想不起他的樣子了,就記得有個男孩子對我笑,他拉著我的手,陪我走過那么長的一條路。他跟我說許多的話,伸手摸我的頭發(fā),他叫我不要輕言放棄,他說人生是很長很長的,往前走總能看見好風(fēng)景,會有花開的。他給過我溫暖的懷抱,擦干我酸澀的熱淚,叫我陸和,叫我快樂。可快樂是很難的,它和開心不一樣,就像孤獨(dú)和寂寞也不一樣。我垂頭喪氣,他就跑過來,問我是不是不開心。他總能知道我的小情緒,他把清風(fēng)雨露帶給我,叫我試著好好生活。這是程煜啊,這么好的一個程煜,我怎么能忘掉他,怎么能忘恩負(fù)義的說他不好。他在我的生命中出現(xiàn)過,他又成為我的生命,他哪里都好,永遠(yuǎn)都好。我的生命干枯無味,沒有什么東西是能拿給秦均做交換的,我緊握住他的手,俯身把額頭貼上去。我在床上,像朝拜一樣伏跪在秦均的身前,我出奇的平靜,心中不生半點(diǎn)雜念,聲音冷冷清清。“就這一條命了,你拿去吧,別再為難程煜一家了,他睡了夠久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我把他們害的這樣慘,不能在連累人家了。”“生我氣嗎?那就別放過我了?!?/br>“秦先生,我什么也沒有,就這一條爛命了?!?/br>秦均被我這半死不活的模樣氣的牙癢癢,他推著我的額頭給我推開,問我是不是故意氣他。我就是太害怕了,我不想在連累程煜一家了。秦均咬牙切齒,走的時候把門摔的震天響,我坐在床上看他,不在說話。秋天轉(zhuǎn)眼就過去了,關(guān)于我的話題也都塵埃落定了,李美萍開了個微博,名字特別可笑,叫“我會勸她改過自新的”,每天都在網(wǎng)上營銷自己可憐母親的人設(shè)。我在十月底開了記者會,我向大眾懺悔自己的過錯,并且宣布退出娛樂圈,因此我沒央求大家原諒我。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一切都無所謂了。閃光燈晃得我睜不開眼,記者毫不留情的問我:“請問你和秦先生是合約關(guān)系嗎?”“秦先生一個月給你多少錢?”“除了秦先生你還陪過誰?”“有人說你和很多導(dǎo)演睡過,這是真的嗎?”我神色麻木的看著他們,很久之后才說:“我拍戲是為了掙錢,跟別人睡是為了能去拍戲掙錢,沒你們想的那么骯臟,也沒有我說的那么干凈?!?/br>我對著鏡頭笑,嘴唇干裂,血液把我的嘴唇浸染成詭異的紅色。有人問我這么做覺不覺得對不起粉絲,我毫不猶豫的說我不覺得。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在醫(yī)院里躺著呢。我骯臟透頂,但這是我的人生,誰不想好好的呢,可是但凡我能,我也不會坐在這里,面對這些閃光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