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去那種地方工作
020去那種地方工作
彩婭人間蒸發(fā)了。 更可惡的是與彩婭一同消失的還有向郁嬌帶去游輪上的手機、行李以及酒會主辦方的聯(lián)系方式。這倒霉的三天工作不僅差點把自己搭進去,最后就連工資也打了水漂。 不過,她并沒有很生氣。 回到S市的那天,梁軻發(fā)給她一串數(shù)字和一個地址。 數(shù)字是銀行卡密碼,她第一時間跑到ATM機查看,卡里果真有十八萬,數(shù)字后面跟著好多0,乖巧安靜地和自己對視著。 她狂喜,又第一時間跑去銀行,立刻把這筆錢轉(zhuǎn)進自己的賬戶。 不是不信任梁軻,只是她覺得這樣才最安心。 那個地址則位于城東的別墅區(qū)。 原以為要過上住別墅的日子,沒想到實際上安排給她住的只是別墅區(qū)前面的公寓。 不過,怎么說也是豪華小區(qū),公寓位于23層,總面積不大,但是挑高做得很高,一進門就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與普通的房屋格局不同,走過玄關(guān)影壁,客廳赫然就放著一張大床。盥洗室內(nèi)大得夸張的浴缸占到一半面積,對面還貼著一整面墻的鏡子。 向郁嬌拿著行李走進這個新家,心里的快樂慢慢沉下去,一點氣泡都沒能浮出來,而是轉(zhuǎn)變成難言的失落。 她心想,這完全是一個妓女的房間。 而她將在這里開始新的生活。 梁軻囑咐她不用再回水色云間,她應(yīng)當聽話,但是不去堵彩婭讓她把錢吐出來,又令她心有不甘。 出于折中,向郁嬌先發(fā)了消息詢問敏姐彩婭有沒有回來上班。 她走了。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敏姐的漠然,消息繼續(xù)回傳過來,小梁總的人過來說的,還讓我把這個月工資結(jié)給你,但沒提她的事。 沒事敏姐,結(jié)不結(jié)都一樣的。向郁嬌一邊忍著心頭滴血,一邊這樣回復(fù)道。 這哪行呢寶貝,以后多想著點敏姐就好。對方回復(fù)了一個可愛的表情,以敏姐的精明,大概也猜到了她的離開和小梁總不無關(guān)系。 就這樣,她與彩婭最后的聯(lián)系也斷了,不知為何這讓卻她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夜場中人來人往滿是人,有的人消失時卻像清晨海上的泡沫,無人問及更無人理睬。 忽然之間閑下來、靜下來,什么也不用做,那些沉于海底的思緒也再度泛起。夜深人靜時本該是她盛裝前去工作的時刻,坐在空蕩蕩的新家才想到自己也是浮游之一,如果此刻她死了,有誰會發(fā)現(xiàn)、會在意呢? 她帶著油然而生的恐懼,摸過手機給許涵玉發(fā)了消息。 小玉,今天夜班嗎? 在她剛離開酒店時,幾乎每天都會和許涵玉說說近況,但隨著逐漸忙碌,幾次錯過回復(fù)消息的時間,二人之間便漸漸淡了,偶爾想起才互相問候一下。 嬌嬌,我不在酒店上班了。對方很快回復(fù)道。 啊,怎么啦? 有點復(fù)雜。你今天不工作? 向郁嬌心想,我這邊也有點復(fù)雜,所以她只是簡單回復(fù)道:嗯,今天休息。 可以給你打個電話嗎? 她應(yīng)聲回好。心跳就像落到了實處,她終于可以和夜場之外的普通人說幾句話了。 嬌嬌,我不知道怎么說,最近發(fā)生的事有點多。小任走了,他和我分手了。他借了好多錢,我替他還了一些,但是不夠。他走之后債主給我打電話,甚至打到酒店里來。所以我就把工作辭了,換了電話卡。 向郁嬌聽對面絮絮地說著,只是許涵玉的聲音沒了以往的活潑。她本想分享的快樂也就無從開口了。 那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有工作了嗎? 我在足浴城上班,暫時還沒找房子。 先到我這邊對付幾天。她話音剛落,才想起這房子是梁軻的,如果他要來,自己該如何解釋呢? 你那邊方便嗎?許涵玉遲疑地問。 沒問題。 見到許涵玉后,她才明白事情比想象中更壞。 當初她懷上的孩子還是沒有打掉,如今已經(jīng)五個月了,腹部微微隆起,只能穿著寬松衣服加以遮蓋。 見這幅情景,向郁嬌感覺頭都大了,真是好言難勸想死的鬼,但她不好對著孕婦發(fā)作,只能壓著性子問:小任就這么丟下你跑了? 許涵玉可憐地垂淚點頭:也不是,他回老家躲債去了,我們其實還有聯(lián)系。 那留下你一個人在這里怎么辦,你打算怎么攢錢生孩子? 我也是想這幾天賺點錢然后就買車票回老家。 向郁嬌忽然被喚起了過去的拮據(jù),雖然她脫離那樣的生活才半年,但又仿佛過去很久很久了。 此刻,被懷孕折磨得臉色蠟黃,臉上也多了許多斑斑點點的許涵玉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提醒著她自己也曾是買一張車票就要花掉全部積蓄的人。 她不由涌起一陣同情,語氣也軟和下來:小玉,你為什么不早點跟我開口呢? 嬌嬌,許涵玉已是滿臉淚痕,之前拿了送你去那種地方工作換來的錢,我已經(jīng)很后悔了。 聽她這么說,向郁嬌的心軟又被堵在半空:什么叫那種地方,你當初還說她又想起自己的種種遭遇,一時間也不知自己到底要辯護什么,算了算了,反正也是我自愿的,沒人逼我。而且你看,現(xiàn)在我賺到錢了,一切問題都能解決了。 我說錯了,沒有別的意思,嬌嬌。許涵玉惶然道。 向郁嬌嘆了口氣,當即拿起手機轉(zhuǎn)給她五千塊錢:小玉,你聽好,如果你要回家,這錢先給你應(yīng)急。如果你要留下來,那就去醫(yī)院引產(chǎn)。 謝謝嬌嬌,你真的太仗義了,這錢我一定想辦法還你。許涵玉看著手機上的數(shù)額,幾乎千恩萬謝。 也是此時她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往日同伴所住的地方是如此整潔明亮,甚至比她們工作的酒店高端套間看上去還要奢華。 僅僅幾個月,看來她真的成功了。 許涵玉已經(jīng)篤信向郁嬌到水色云間后做起了賣身陪睡的事,她身邊所有人的經(jīng)驗都告訴她,如果不賣身,干這行就沒法賺到錢。 只是沒人告訴她原來賣身能賺這么多。 坐在沙發(fā)上,她看著向郁嬌忙前忙后幫她收拾,又定外賣讓跑腿小哥直接從商店代買送來一套羽絨枕被,忽然也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嬌嬌,當天夜里,兩人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許涵玉換上了向郁嬌的真絲睡衣,那上面有高級沙龍香水淡淡的后調(diào),她輕聲說,我想好了,我要引產(chǎn)。 她說得小聲而堅定,令向郁嬌頓感欣慰。 兩人又漫無邊際地說了一會兒話,向郁嬌從彩婭的失蹤說到自己零售改批發(fā),不再去夜場上班。本以為壞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許涵玉又問道:嬌嬌,我也想去夜場工作,你還有沒有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