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流亡生涯
092流亡生涯
向郁嬌學著溫駿的樣子,把干澀的面包掰開揉碎灑進杯中,然后小心地咽了一勺,滿口冰甜的味道便從上頜直沖向天靈蓋。 對她來說這味道簡直太甜了,但不知怎么,一開始喝她便停不下來。 回神想想,自從昨天傍晚被賣到這地方后,她幾乎粒米未沾,加之天氣酷熱,已經(jīng)幾乎在脫水邊緣,只是饑餓被自己的恐懼生生壓了下來。 溫駿看她吃得挺香,就不再吃了,停下來專門看她。 被他這么一看,她忍不住又緊張起來,腦海中盡是門外那幾個被囚的女人凄慘的樣子。 但看眼前的男人不像是立刻要把自己也送去關(guān)起來的樣子,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勺子,故意嘆了一口氣。 果然,她一抬眼皮,便對上了溫駿頗為殷切的表情:你怎么了? 她微微蹙眉:我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溫駿不解。 怕你再把我關(guān)到那間屋子里。她伸出纖細修長的食指,遙遙向窗外一指。 溫駿笑了:別怕,我保證不關(guān)你。 想了想,他又問道:不過你要老實講,你之前不會真是做那個的吧? 他的問法比剛才含蓄了不少,向郁嬌一時摸不透他問話的意思,但見風使舵,還是撒謊道:當然不是,我剛逗你呢,因為我不喜歡你來硬的。 溫駿摸了摸頭,竟然流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半天他才又問道:對了,你叫什么? 向郁嬌隨口扯了一個名字:我叫金小蝶,所以才會紋一個蝴蝶的紋身。 溫駿一字一頓地說道:噢,我叫溫駿。 說罷,二人無話,可溫駿還是忍不住直言出心中疑慮:那為什么要紋在那種地方,看你細皮嫩rou的,不疼嗎? 向郁嬌繼續(xù)隨口胡說:我不怕疼,在我們那里如果在明顯的地方紋身,畢業(yè)以后就不能考公務員。 溫駿濃密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jié):什么是公務員? 她不想再說下去,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甜湯,強行解釋道:就是當官。 溫駿笑道:你想當官? 可不是嗎,向郁嬌把話題往她希望的方向上引去,要不是被那個該死的家伙賣到你這兒,我準能有個好前程。 當官有什么好的,溫駿撇撇嘴,給政府做事,拿那一點點錢,遇上暴動還要當心被人亂槍打死。還是有槍、有地、有人最實惠。 她正想辯解,卻沒想到溫駿略一沉吟,湊近她說道:你不如留下來,給我生幾個小賽雅 她聽了這話差點暈倒,沒想到剛出狼窩又進虎xue,這土匪不讓她當性奴,卻要讓她做壓寨夫人。 不過當面上她仍舊波瀾不驚,試圖與之商量:不行的,溫駿,我的家人朋友這么多天找不到我,一定都報了警。你知道我們國家現(xiàn)在很強大的 沒想到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哼,找你?那我就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找得到。 溫駿撂下這話便推開門走了。 門外傳來一陣窸窣動響,想必是他又要鎖門。 向郁嬌連忙跑到窗口:溫駿,我想上廁所。 溫駿頭也不抬地回答他:一會兒喊人過來給你拿桶接著。 她無法可想,只好繼續(xù)退回到軟禁當中。 來時身上的衣服,還有趙哥給的那只手機已經(jīng)全然不知蹤影,她在屋子四下里找了找,這兒只有一些男人的生活用品,除此之外一點可利用的東西都沒有。 眼下,她只能寄希望于葉茗蕾,希望她稍微有點良心,起碼幫自己報了警。 可是,自己沒有家人,前陣子又剛剛卷入貪腐賣yin案子,就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蹤遠超過48個小時,怎么想也很難有警察愿意認真找她。 梁軻消失了,琴姐只會明哲保身,甚至連葉茗蕾也剛跟自己鬧過脾氣 她簡直不敢再想下去,怎么想,目前的情況都是一個死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與梁軻的距離其實很近。 梁軻目前也身在佤邦,市郊新區(qū)的建設招標舞弊案案發(fā)之際,霍亦鋼并沒有對他采取任何實質(zhì)上的幫助,只是輕描淡寫地提點了他一句:或許此時他可以去國外一趟。 好在他了解父親的脾性,素來是微言大義。于是他第一時間聯(lián)絡了在緬甸的朋友,才僥幸在案發(fā)之前避逃至此。 這位朋友也是當初幫他處理許涵玉的人,此人在佤邦城區(qū)擁有一棟大樓的產(chǎn)業(yè),說來闊氣,而具體的主營業(yè)務就是所謂的線上博彩,除此之外還兼營電信詐騙、夜總會等多項業(yè)務。 對于梁軻的到來,這位財大氣粗的朋友自然是歡迎,不僅好吃好喝將他招待起來,還提出讓他幫自己管理手頭的幾個夜總會。 然而,實際情況與想象中相去甚遠,想象豐滿,現(xiàn)實骨感。 這邊夜總會頂多只有國內(nèi)八十年代初的配置,經(jīng)營的所謂業(yè)務也十分直接,頂多只能算比街頭直接站街拉客的散戶要好一點。 而所謂的管理,其實質(zhì)也就是一個馬仔。 由于手下的失足小妹多半是不情不愿、半蒙半騙才淪落至此,因此管理者還要承擔帶人威嚇訓打的工作。 梁軻哪能習慣做這些,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應付差事。 要是和朋友撕破臉皮,他現(xiàn)在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