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回家
臧程依舊住在他爺爺家沒回去。 他爺爺生過病之后開始意識到自己身體大不如從前,心態(tài)變了很多。 以前臧程推辭不去他那兒,他端著架子不會再多說什么,現(xiàn)在卻強硬地讓他留下多住一段時間。 臧程只能留下,總不能想來就來,說走就走。 他在那邊過的一段時間里,被照顧得很好,平時送兩個老人出行的司機被調(diào)來送他,飯菜的口味也向他看齊,盡管他說了不要這樣也無濟于事。 老人帶孩子都是一個模式,無底線的溺愛。 高三三點一線的固定生活節(jié)奏過起來很快。 轉(zhuǎn)眼,就來到了高考這天。 考試這天并不累,早上九點開考,下午三點開考,休息時間給的足,比平時還輕松點。 最后一場英語結(jié)束,大家拎著文件袋走出考點。 臧程和杭月分到了同一個理科考點。 早已經(jīng)立夏,下午五點鐘的天依舊掛著太陽。 考生是分批出去的,臧程的考場在五樓,走出校門時就看見杭月站在那兒等他。 她有點傻,也不知道找個陰涼地,站在陽光下笑眼彎彎,穿著最普通的白色短袖衫和短褲,朝他揮揮手。 臧程走過去,把她揮動的手拉下來牽在手里。 他倆沒讓倪文瑾來接,這附近不止一個考點,這個時候車開進(jìn)來沒一時半會兒出不去。 臧程捏捏她的手,走吧。 杭月中午沒吃多少,怕下午犯困。 走啦走啦,我好餓。 他倆步行到最近的地鐵站,坐地鐵去和倪文瑾匯合。 倪文瑾廚藝不佳,早早訂好餐廳用來慶祝,已經(jīng)在那兒等他們。 外面溫度不低,兩個人坐上地鐵的時候杭月已經(jīng)走出汗。 她輕笑一聲,我們好像不是從高考考場出來一樣。 就像是剛剛完成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 臧程也笑,那你挺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里堆的事情太多,他現(xiàn)在都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杭月立馬換上有點得意的小表情。 上地鐵時松開的手又被他牽起。 杭月輕輕晃一晃,干嘛? 他抬頭看前面的站點路線路,淡然回話,害怕我一不留神你就飄走了。 真會嘲笑人。 他們站著,靠近地鐵門,那邊也站著不少人要下地鐵。聽著這對年輕學(xué)生一來一往說話,也笑起來。 這才偏過頭仔細(xì)看看那兩個人。 穿得很像,都是簡單的白T恤,拎著文件袋,結(jié)合今天的日期就能知道是高考生。 女孩子扎著高馬尾,青澀和漂亮結(jié)合,這會兒瞪大眼睛看她身邊的男孩子,但都知道沒生氣,是百分百會換來縱容而使的小性子。 那男生個高,眉宇間帶著銳利,此時眼里盛滿了笑,注意到有人在往這邊看,他從容地回看一眼,把那女孩子手里的文件袋接過來,又不動聲色把她拉到自己側(cè)后面,轉(zhuǎn)個身繼續(xù)和她低聲說話。 杭月低頭研究菜單,臧程在看手機,班群里有人帶頭組織要去外面來個散伙飯。 [老規(guī)矩哈,多退少補,我發(fā)個收款碼,去的人把錢直接轉(zhuǎn)到這里就行,大家最好都能到,最后一次了嘛,別等出成績再聚。] 臧程沒意見,把錢轉(zhuǎn)過去。 倪文瑾看著對面像沒事人一樣的兩個孩子,再三猶豫還是問出來。 雖然知道不該這時候問,但是我還是想聽聽你們考得怎么樣。 她就是萬千家長中的一個,還是記掛著孩子們的學(xué)習(xí)。 杭月添好自己想吃的,把平板遞給服務(wù)生。 她看著她小姨,這有什么不能問的,我考得還不錯啦,不過也就和平時一樣,沒感覺有超常發(fā)揮的狀態(tài)。 我也是。 倪文瑾,那就好那就好。 吃到一半,杭月想起來個事,問臧程,你什么時候能回來住,今晚不會還要過去吧? 可以。 他早上和他爺爺說過這兩天不過去了。 倪文瑾早就想讓臧程回來,但理解老人家想多和孫子相處的心情,現(xiàn)在住了兩個月也差不多了。 如果是之前,倪文瑾不會多想什么,但現(xiàn)在杭月的主動提起,再次提醒了她眼前兩個孩子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樣。她記起她兒子對自己說阿月很喜歡我,其實說實話她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畢竟阿月從小就喜歡黏著她哥哥,她之前還有點惋惜怎么兩個人長大了后反而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現(xiàn)在他倆重歸于好,卻直接成了對小情侶。 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段亦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找上門來,這才是頭等大事。 倪文瑾默默做著打算。 我明天開車送你過去把衣服什么的帶回來。 嗯。 臧程喝口水,心里默默想著這次的流放算是要結(jié)束了。 - 明天沒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