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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侍衛(wèi)們的眼皮子底下并排站在一起,周秉安轉頭看了容瑕一眼,哪知道容瑕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這份淡然竟是讓他們幾個老臣感到汗顏。“周大人、容大人、趙大人、張大人,皇上有請。”王德走出來,對四人行了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有勞?!敝鼙惨娡醯律袂閲烂C,連嘴角都緊緊抿著,便在心中暗暗叫苦,這不僅僅是大事,恐怕還是滔天之事。四人進門就聞到屋子里有一股nongnong的藥味,太監(jiān)宮女跪了整個屋子,太子與皇后站在龍床旁邊,而皇上……還坐躺著。雖然精氣神瞧著還好,但是那略不自然的表情,渾濁的雙眼以及微微歪斜的嘴,都讓他們心里暗暗提起一口氣。陛下這是不大好了。靜亭公府。班婳從睡夢中醒來,轉頭見外面天還沒亮,又倒回被窩里。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直到天色蒙蒙亮時,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婳婳。”“婳婳?!?/br>班婳睜開眼,看著坐在床邊的老人,一下子便撲進了她的懷里:“祖母,您怎的來了?”“我來瞧瞧你呀,”大長公主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頂,笑瞇瞇道,“祖母今日高興呢?!?/br>班婳膩在大長公主的懷中,好奇地問:“您高興什么?”大長公主笑而不語,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個小嬰兒般。班婳覺得祖母懷里軟軟香香的,她腦子昏昏沉沉地想要睡過去了。“我跟你祖父回去了?!?/br>迷糊間,她聽到祖母如是說。奇怪,祖父不是早就西去了么,祖母怎么跟祖父一起回去?西去?班婳忽地睜開眼,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她從床上坐起身,苦笑著揉了揉眉心。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在成國公府上聽到老國公爺提到祖母,她便夢到她老人家了。“郡主,您可醒了?”班婳聽到丫鬟的聲音,便拍了拍掌。丫鬟們聽到擊掌聲,端著洗漱的用具進來。在班婳漱口的時候,如意小聲道:“郡主,剛才宮里來了人,請國公爺去上朝呢?!?/br>班婳吐出口中的水,用手帕擦著嘴角道:“父親不是還在守孝嗎?”“奴婢也不知道,”如意搖頭,“不過夫人說了,待您醒了,就到正院去?!?/br>“我知道了?!卑鄫O點了點頭,換好衣服梳好頭發(fā)后,便帶著丫鬟去了正院。她起得晚,陰氏與班恒已經在桌前坐著了,見她進來,陰氏也不讓她行禮,直接就讓她坐下了。“宮里怕是發(fā)生大事了?!标幨厦蛄艘豢诓?,對兩個兒女道,“最近兩日你們兩個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少出門,先看看事態(tài)發(fā)展?!?/br>“發(fā)生什么事?”班婳看了眼四周,沒看到父親的身影,“我方才聽如意說,宮里來人宣父親上朝?”“嗯,”陰氏點了點頭,隨后道,“方才兵部尚書府上派人來傳消息,說是宮里怕不太好,讓我們注意一些。”兵部尚書趙瑋申早年承受過班家老爺子的恩惠,這些年兩家人雖然表面上一直沒什么來往,但是私下里遇到大事,他還是會派人來偷偷傳個消息,免得班家人什么都不知情,招惹出滅門禍事來。不過雖然都姓趙,但是趙瑋申與遇刺的趙賈一家沒有什么關系,不同宗也不同族,只是恰巧姓氏相同。班恒與班婳聞言乖巧地點頭,陰氏見狀笑道:“也不是讓你們一下子便拘謹起來,只是小心些不為過。若只是趙尚書一家傳消息,事情只怕還沒這么嚴重。然而在趙尚書之前,還有人送了消息過來?!?/br>“誰?。俊卑鄫O心里想的是,與他們家關系比較好的,除了一些消息比他們還不靈通的紈绔,就是一些祖上是武將出身的人,但是這些人大多身份都不算太高,就算有心給他們傳遞消息,也沒什么消息可傳。“你的未婚夫容君珀,”陰氏拿出一張紙條,放到班婳面前,“你看看吧。”紙條上的字很潦草,總共只有六個字,像是倉促間寫下的。宮中有事,謹慎。班婳拿著紙條看了一眼,把紙條放到一根還在燃燒的蠟燭上,直到燒得紙片全都化作灰以后,她才道:“母親,現在的我們,應該什么都不知道?!?/br>陰氏笑了:“你說的對,我們本就什么都不知道?!?/br>班恒看看陰氏,又看看班婳,一頭的霧水。一會知道,一會不知道,一會又要謹慎,這是什么意思?是啊,這是什么意思?讓人從被窩里挖出來的班淮渾渾噩噩地站在殿內,站在他身邊的仍舊是那些熟悉的紈绔。但是他們這些紈绔,平日里就算上朝,也不一定能來齊全,今天怎么所有人都在?其他幾個紈绔比班淮更驚訝,平日里班淮就不愛來上朝,現在他身上帶著孝,就更有理由不來上朝了,怎么今天竟來了?不過現在是朝堂上,他們也不好問,班淮比了一個上面讓他來的意思,沒有說話。其他幾個紈绔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竟是陛下的意思。半個時辰以后,陛下還沒有出現,朝臣們心里有些納悶,這比平日大朝會開始的時間晚了半時辰,陛下怎么還沒出來?大家正在猜測的時候,容瑕等四人出現了,他們四人皆神情凝重,自進殿以后便一言不發(fā),惹得其他大臣心中疑云頓生,卻又摸不著頭腦。“太子殿下到!”眾人看到太子身穿繡龍紋太子錦袍,頭戴五龍繞珠冠,帶著太監(jiān)走了進來。這個太監(jiān)朝臣們認識,是陛下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王德。“父皇有命,由孤監(jiān)國,”太子走到殿上,他沒有坐龍椅,而是坐在了龍椅下方的副位上,“父皇身體不適,暫歇需要休養(yǎng)幾日。所以最近一段時日,就要拜托各位大人了?!?/br>陛下身體不適,甚至到了要太子監(jiān)國的地步?!“臣等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得,反正他們就是做臣子的,幫著皇上辦事,還是幫著太子辦事也沒什么差別,只要這個太子腦子正常,不會莫名其妙發(fā)瘋,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就能忍。唯一讓人覺得微妙的是,這種緊要關頭,陛下召見的四個人都是與嚴黨或是石黨無關的人,可見嚴暉與石崇海在陛下心中,已經失去了地位。不然為什么如此重要的事,陛下只宣召了成安伯等人?太子性格比較溫和,加上根基不穩(wěn),所以在朝堂上說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