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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他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沉聲道了句:“進(jìn)來。”何琪匆匆走進(jìn)來,神色罕見地露出一絲緊張不安,他將印有一串紀(jì)錄的一疊A4紙擱在沈延北跟前,語氣有些吞吞吐吐:“沈總……對于上次的投毒案,警方聲稱有線索了?!?/br>“有就有了,你慌什么,”沈延北漫不經(jīng)心地捻起紙張頁腳,“具體怎么說?”“沈總,我看警方?jīng)]幾回查對人的!”何琪憤憤地呼出口氣。沈延北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瞇眼笑著揶揄他:“怎么?查出你有嫌疑不成?那沒事兒,咱倆這么多年的交情,我頂多讓你吃下同樣劑……”話沒說完,沈延北的目光便死死鎖在白紙黑字上那個熟悉的人名上,似乎一瞬間被硬生生扼住了咽喉,他僵硬地眨了眨眼睛,那刺眼的三個字依舊紋絲不動地印在那兒。“警方查到譚小姐曾經(jīng)多次購買此類化學(xué)用品,差點兒就要去把她帶到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了,讓我給攔下了,這肯定是查錯了,譚小姐是什么樣的女人我又不是不知道?!焙午鲙е恍┎粷M嘀咕著,“沈總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回去好好問問譚小姐怎么回事兒,我本來都不想說這事兒怕你心里不舒服,但不說又覺得是個事兒一樣?!?/br>“告訴警方不用再查了,不追究了?!鄙蜓颖睒O力穩(wěn)住氣息,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強(qiáng)撐著笑道,“都這么久過去了,我看他們也查不出什么結(jié)果,就會弄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兒,說不定下次真查到你頭上了?!?/br>何琪不覺有異,撓了撓頭道:“沈總,我要真想害你,才不會想到玩這么陰的呢,這玩意兒可是能讓人腦癱的啊,而且以后生了孩子也會成傻子,這人得多變態(tài)?”“好了好了,忙你的去?!鄙蜓颖甭犞中Τ鰜?,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何琪應(yīng)了聲,推門離開。沈延北過了好久才緩緩睜開眼睛,捏住頁腳的手指已經(jīng)麻木到?jīng)]了知覺,他面無表情地將眼前的A4紙塞入粉碎機(jī),機(jī)器絞碎紙張發(fā)出刺啦刺啦的響聲,他仿佛是聽到了自己自欺欺人的幻想被真相撕碎的聲響。——“當(dāng)初是誰自不量力地說要跟我維持床上關(guān)系的?喜歡我就直說唄?!?/br>——“……”——“佳兮,你承認(rèn)了我就不欺負(fù)你。”——“喜……喜歡?!?/br>——“我也是?!?/br>好像從最開始,就是他一廂情愿的啊……譚佳兮在吳思聰?shù)膱猿窒逻€是陪他吃了晚餐,兩個人又在餐廳坐著閑聊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十點,晚上的霧霾挺重的,吳思聰說什么都要親自把譚佳兮送回去。譚佳兮向來是說不過他的,只好勉強(qiáng)地上了車報上地址。“你還是跟沈延北在一起?”吳思聰邊問邊啟動了車子,顯然臉色不太好。“嗯。”譚佳兮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你就打算這么一直跟著他?”吳思聰揚(yáng)高了聲調(diào)。譚佳兮沒有說話,她其實很想要像曾經(jīng)那樣一走了之然后過自己的生活,但此刻恨意太重,她邁不開步子。吳思聰咬了咬牙,不再多問,他習(xí)慣性地抵觸她與他相悖的想法,但也清楚地明白,兩個人今后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她的選擇,他其實早就無權(quán)左右。車子在路燈旁停下,譚佳兮道了謝,剛打開車門,便聽到身后傳來戲謔低沉的嗓音:“幽會前夫,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倒是很玩的開嘛?!?/br>沈延北將指間閃著寥寥星火的煙蒂丟在地上,用腳輾滅,望向譚佳兮的時候視線有些模糊,路燈幽黃的光線像是一條條寬度不一的透明綢帶一般暈染開。他腳步不穩(wěn)地朝譚佳兮走過去,摟住她的腰便胡亂吻上去。“你喝酒了?!弊T佳兮蹙眉,被他呼出的濃重酒氣嗆得不輕,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嗯——別動?!鄙蜓颖币е拇胶觳磺宓卣f著,另一只手已然摸索到她的胸前。“你弄疼我了!”譚佳兮掙不開,本能地尖叫了出聲。“你放開她。”吳思聰忍不住從車上下來,“嘭”地摔上車門。沈延北的動作一頓,緩緩瞇起凌厲的眸子,慵懶地拖長了聲調(diào):“怎么?想一起來嗎?”吳思聰本就一腔怒氣無處撒,聞言立刻揪起沈延北的衣領(lǐng),朝著他的臉一拳揮了過去。沈延北本就云里霧里地,也沒閃躲,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這么一下,沒站穩(wěn)便跌坐在地上。吳思聰早就恨他恨得牙癢癢,這一打起來可就收不了手了,像是磕了藥一般亢奮,大走過去把沈延北提起來,一拳擊向腹部。沈延北悶哼了一聲再次倒在了地上,蜷縮在原處捂著肚子,語調(diào)卻依舊漫不經(jīng)心:“老婆,他打我……你心不心疼?”他越是這樣,吳思聰?shù)呐鹪酵?,提腿一連踹了好幾腳。“佳兮……疼……”沈延北也不躲,嗓音已經(jīng)有些沙啞,“老婆,我好疼……”譚佳兮根本不想理他,理了理被他弄亂的上衣便轉(zhuǎn)身想要進(jìn)屋。沈延北暈暈乎乎地凝視著她的背影,格外慘淡地笑了出來,下一秒便精準(zhǔn)地擒住吳思聰踢過來的腿,超反方向一擰,只聽吳思聰瞬間慘叫一聲,接著不停地倒抽冷氣。“你算個什么東西,嗯?”沈延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腳將他踩在地上,冷笑了兩聲,“就這兩下子,你也敢惹我?我告訴你,誰都知道,我喝高了不要惹我,因為這種情況下我是不知道輕重的,明白嗎?”沈延北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邊將他的頭猛地提起來,然后狠狠地撞在地上,一時間鮮血四射。譚佳兮轉(zhuǎn)身恰好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尖叫了出來,手包都嚇得丟在了地上。而這只是開始,沈延北一下比一下狠,不留半分余地。“沈延北,你不要打了,會出事兒的!”譚佳兮大聲嚷著,又不敢靠近將他拉開,只能趴在地上摸出手機(jī)迅速報警。“嗯?剛剛你怎么不這樣說呢,寶貝?”沈延北無辜地?fù)P了揚(yáng)眉,輕而易舉地將已經(jīng)無力反擊的吳思聰拎起來,聳了聳肩松開手,吳思聰此時似乎已經(jīng)昏了過去,像沙包一樣沉沉地倒在了地上,發(fā)出鈍重的悶響,譚佳兮驚恐地后退著。“沈延北,你住手,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譚佳兮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沈延北,簡直像一個徹底的瘋子,她只覺兩條腿都在發(fā)軟。沈延北愣了愣,繼而仿佛聽到了什么極其滑稽的事情,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