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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著自己在歐洲站穩(wěn)腳跟就想分家了是吧?”這話由老爺子親自說出來,其他三房的長輩面色一變。他們的爭議在于,白老爺子老了,手伸不到那么長,于是就想戰(zhàn)略性放棄歐美地區(qū)的市場,順便穩(wěn)守住自己國內(nèi)的地盤。畢竟現(xiàn)在各個世家的財力都上來了,有心想在其他傳統(tǒng)老家族的領(lǐng)域分一杯羹。一個人無論其年輕時如何雄心壯志,到了年老的時刻許多看法和觀點都會有所保留和懷疑。且對自己不再自信。哪怕是當(dāng)年商場上被譽為‘獵鷹’之名的白老爺子。可他三個兒子思想明顯和他不在一條軌道上。——你認(rèn)老不代表我們沒有更大的野心。當(dāng)分歧慢慢產(chǎn)生裂痕時,分家勢在必行。然而其他人只是暗暗想著,并沒有明面上提出來——誰先提出誰就成為靶子,盡管眾人心知肚明這一天勢必會來。這層膜被老爺子掀開了。如同點燃了炮仗似的,老爺子暴躁將家里每個人數(shù)落了一遍。言語難聽、措辭不雅。兩個兒子和小女兒和他當(dāng)場吵了起來。幾十年的小矛盾小事件全部被擺在了桌面,被說的人皆無地自容。“真是場鬧劇?!蹦腥说脑捳Z響起。在喧囂的叫嚷聲中甚是明顯,鬧得臉紅耳赤幾人回頭,只見方才處于沉默無語的白暝彥有條不絮用餐巾擦了擦嘴部,站起來。“父親,你剛才提的條件,我一個都不會答應(yīng)你?!?/br>男人冷然的話語回蕩在飯廳。老爺子呆滯過后便是怒極,“你這個逆子……”“還有,父親……”倏忽白暝彥露出抹笑容,“現(xiàn)在歐美分公司總裁是我,不是你。你忘了前幾年因為疾病緣故,董事會已經(jīng)罷免了你在總部的決策權(quán)嗎?”“你……”那次的變故正是白暝彥的手筆。再過不久,歐洲部分公司就會從總部改制分離,成為獨立法人存在的跨國公司。“孽障!”手旁的高腳杯被白老爺子用力砸在地上,紅酒染黑了本就暗紅的地毯,玻璃片碎。“我吃完了,你們慢慢用吧?!?/br>白暝彥瞥了眼旁邊的妻子,后者會意跟著他由長桌起身離開——因有著這樣的底氣,無人敢攔下他們。見狀白馥和雙胞胎兄弟倆也有樣學(xué)樣推開飯桌,離開那個壓抑的飯廳。回房途中,白蹊少年低著頭嘀咕一句:“我們這算是鬧僵了嗎?”白馥笑瞥他,“必須的啊。”果然一會兒梅藝琳就進(jìn)來他們房間告知明天下午一起搭車離開白家老宅。她順從點頭。這一大家子內(nèi)部太亂了,先不提老爺子那些咸豐年的丑事,白家大房和二房——即白馥的大伯父和二伯父野心太大,利欲熏心下干出了許多違法的勾當(dāng)。沒查出來時風(fēng)平浪靜,一旦查出整個家族名譽都有可能被連累。白三爺這邊也脫不了干系。分家,是目前最好的選擇。至于她為什么會知道這些內(nèi)/幕,實在是大伯父和二伯父在外邊為人太過高調(diào)了啊。整天和那些政要纏在一起,偏偏運氣不站在他們那邊,和他們要好不久的官員沒過多久都會被紀(jì)委審查一抓一個準(zhǔn)——她甚至和白玘私下取笑兩位大伯是華國中情局派來敵方陣營的臥底,扮豬吃老虎。總的來說,他們這邊和老爺子的關(guān)系暫時無意修補。樓下紛紛擾擾的爭吵聲與他們無關(guān),白馥把門窗一關(guān),隔絕了那些吵鬧。幾秒后,門扉那邊卻有人叩響。“白馥小姐,白先生讓你去書房一趟?!眮碚呤前钻詮┑乃饺酥?,那么白先生指的就是白馥繼父。“謝謝。”從房間到書房的一路上她腦子里不停想著白暝彥找她所為何事。畢竟原主和這位真的不熟。叩叩叩。“進(jìn)來。”推開門,那人正低首坐在書房唯一一個書桌前刻寫著什么。“白叔叔?!?/br>男人抬眸,鷹眸銳利的視線射來時,白馥有種被看透的詭異感。那人指了指距離不遠(yuǎn)的沙發(fā),“坐吧?!?/br>近距離看著白暝彥其人,白馥才發(fā)現(xiàn)原來白玘和白蹊許多外表和身高的特點都取自這位身上。——完全就是雙胞胎兄弟年長后的成熟版本。中年男人所具備的被歲月洗禮的韻味溢于言表。“叔叔,你找我有事嗎?”白暝彥將她從頭到底打量了一番,“你變了許多?!?/br>當(dāng)年他走時,小丫頭分明還是膽怯不敢直視他的小包子狀。爾今,出落得大方自信。“白馥,感謝你在我不在的期間照拂著那兩兄弟,陪伴他們長大成為他們最好的榜樣?!碧峒爸劣H骨rou,白暝彥的眼神不禁柔和,“也謝謝你長久地陪伴著你的母親,畢竟她素來愛冷清,能講話的知己好友沒幾個,還是有些寂寞了?!?/br>她連忙擺手,“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您不用客氣?!?/br>白暝彥微微斂下眸子,“那么,你已經(jīng)知道你不是藝琳的孩子了,是嗎?”從這孩子對待幾人的態(tài)度和口吻,就知她明了一切。“是的,很感謝mama照顧我這么多年。”少女長發(fā)垂首,視線稍微朝下。“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和你親生爸媽的存在嗎?”他一句話,惹來白馥整個心腔的激蕩——她知道,這不是屬于自己的反應(yīng),而是原主遺留下來的執(zhí)念。她的親生爸媽,是誰?原主上輩子盼了一世也未能知曉答案。因為梅藝琳不知曉,閨蜜死去前根本未有留下有關(guān)孩子親生爸爸的線索。于是白馥掛念了一輩子,直到死去。強硬性安撫著這個身子,白馥吃力說道:“叔叔,你……你能,告訴我么?這對我……非常重要……”面前的孩子眼神清澈,眸底里有著深深的渴望。白暝彥目光閃了下。這件事情自己暫時沒能告知妻子,也是他去年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取證而得到的確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