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不是文字，符號不像符號，亂七八糟。怪不得令狐沖藏了個曲譜會被人懷疑是辟邪劍譜呢，如果這個樂譜和那個類似的話，果然是怎么看都很詭異?。?/br>
    慕劍璃在旁邊奇怪地問：“怎么了？”

    “那個……”薛牧遞過曲譜：“你認(rèn)識么？”

    慕劍璃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開什么玩笑，自幼抱著一把劍的少女，別說識譜了，讓她唱歌估計也是五音不全的好嗎！

    她小心地問：“你……該不是不識譜吧？”

    空氣好像凝滯了一下，薛牧蛋疼地咧了咧嘴，慕劍璃眨巴眨巴眼睛。

    在慕劍璃心目中博學(xué)多才、博采眾長、滿腹學(xué)識、詩詞歌賦信手掂來，除了武力不行之外簡直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薛大總管……其實不識譜。

    沒有什么坍塌感，慕劍璃本就對這些不重視，她只是覺得好笑：“那你是怎么信口就唱出那么好聽的歌來的？”

    薛牧很沒面子地擺擺手：“算了，你去讓千雪直接過來，我唱，她寫！”

    片刻后，羅千雪抱著一大堆稿子臭著臉走了進來，重重把稿子頓在一邊：“好了，請公子審稿?！?/br>
    “先放那?！毖δ磷笥铱纯矗灰娔絼α?，奇道：“劍璃呢？”

    “她說公子肯定有話跟我說，先回避片刻?！绷_千雪面無表情：“公子有什么吩咐？”

    薛牧偏頭看了她一陣，忽然覺得這妹子也挺萌的，終究也只是個始終窩在宗門修煉的小妖女嘛。他笑了起來：“千雪啊，你這樣子是不行的?！?/br>
    羅千雪道：“哪不行了？”

    “心思藏不住，做不好一個妖女，也做不好一個藝人。”薛牧笑道：“面上笑嘻嘻，暗地捅刀子，不是妖女們的基本功嗎？”

    羅千雪沒好氣道：“哪敢捅你刀子！換個別人在我面前試試。”

    薛牧招招手：“過來。”

    羅千雪下意識走到他身邊，薛牧坐在椅子上抬頭端詳片刻，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對外藏得住。只是心中難免有些擔(dān)憂，總怕你經(jīng)驗不多，會被人拐跑了?！?/br>
    羅千雪又有點結(jié)巴起來：“被、被人拐跑了，關(guān)你什么事嘛，你又不要。”

    薛牧垂下目光，落在紙上，眼神卻沒有什么焦距，只是微不可聞地自語：“我只怕我太貪心?！?/br>
    羅千雪沉默。繼而輕輕嘆了口氣，也去看他面前的稿紙。

    紙上已經(jīng)有了幾句歌詞：“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鐘；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一眼看去，押了好幾個空字，好像是不怎樣的詞?？闪_千雪看著看著，卻漸漸動容。

    優(yōu)秀的、打動人心的文字，本就不在形式。

    卻聽薛牧慢慢道：“我臨此世，總在似醉似醒之間，不知所見是幻是空，不知所悟懂是不懂，不知所在何去何從，總怕回首恍然一夢，原來盡是虛無嘲弄。所以我很貪，所有的美好我都想握在手里，只怕醒來就不在了?！?/br>
    羅千雪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薛牧卻似忽然醒過神似的，抬頭一笑：“又犯病了。哈哈，千雪啊……”

    “啊……??？”

    “潛規(guī)則的游戲，并不是什么好事，還是算了吧?！毖δ列πΓ骸爸慌文銓恚邗r花著錦的路上，在萬人歡呼的臺中，不要忘記曾經(jīng)中二的自己?！?/br>
    羅千雪聽不懂什么叫中二，但總覺得薛牧這話里透出了很多滄桑，仿佛有無數(shù)的面容在虛空中浮浮沉沉，跨越了無盡時光，漫過了萬水千山。

    好奇怪……公子年紀(jì)也不大啊……

    慕劍璃抱劍斜倚門邊，默默看著薛牧的笑臉。

    奇怪的感覺，讓她想起初遇之時的劍心悸動，似是本能地警惕著……另一片蒼穹。

    如此詭異，但卻又令人沉迷。

    …………

    薛牧唱，羅千雪寫，很快完成了幾份歌譜。被幾首歌曲意境一帶，羅千雪的心思此時也認(rèn)真了許多，沒有再提那些中二的事情，收起歌譜便行禮離開：“那公子我走了，回去練練歌?！?/br>
    “你們的唱功舞技什么的，我很放心，所以不需要我來盯具體作品。夢嵐和她身邊的團隊，才是現(xiàn)在趨于成熟的有經(jīng)驗的團隊，你們這次的排演錄制，需要和夢嵐那邊配合進行。具體錄歌出道的事宜，夢嵐會知道怎么做，我離開靈州前就和她有過交流?！毖δ量吭谝巫由嫌挠牡溃骸八缘惹?zé)o夜選好伴舞團，你們就該走了?！?/br>
    羅千雪終于反應(yīng)過來薛牧為什么有些沉重的感覺，因為做這件事的大本營在靈州，無論編排還是錄制，都不在這。

    原來到了他的房間拿了歌，就意味著分別在即。

    少女心中終于也有了些別離愁緒，眼眶微紅：“千雪還想保護公子。”

    薛牧忍不住笑了起來：“去吧去吧，靠你保護，我都死幾次了?！?/br>
    “哼……”羅千雪看了看慕劍璃，聲音變輕：“交給你啦?！?/br>
    慕劍璃認(rèn)真抱拳：“必不負(fù)所托?！?/br>
    “托什么啊，我說的是照顧公子，以為靠你打架啊？就你那板著臉的傻樣子！”羅千雪哼哼唧唧地轉(zhuǎn)身走了，腳步上卻明顯沒有了平時的輕快活潑。

    目送羅千雪依依不舍地離開，薛牧取過案邊的，一言不發(fā)地開始校稿。

    慕劍璃看著他的神情，輕聲道：“薛牧……你是正人君子?！?/br>
    薛牧抬頭看了她一眼，啞然失笑：“我說，你誤會了。我說了一堆，還不是希望她別給人拐跑？”

    “我沒有誤會?！蹦絼αдJ(rèn)真道：“我的劍心告訴我，你是真心希望千雪好好的。那一刻的善念超過了你的貪。”

    “可我還是貪啊。”

    “那就貪吧。”慕劍璃輕撫他的面頰，喃喃道：“你若不貪，此時的你我正魔兩隔，我又何以在你身邊？”

    第二百七十六章沉迷學(xué)習(xí)

    不知算不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或許是慕劍璃心中感觸，也或許是她覺得想把千雪那一份都做了，總之這一天的慕劍璃特別溫柔，端茶遞水紅袖添香，真把自己當(dāng)個親衛(wèi)來用了。

    這倒也沒什么，當(dāng)薛牧校稿一天打算歇歇，要和她“再試一劍”時，慕劍璃坐在他懷里，主動表示：“劍璃體質(zhì)特異，怕是不好扭轉(zhuǎn)，偶能為之已是不易……其實你該找秦?zé)o夜來，她才能給你最佳的體驗?！?/br>
    薛牧輕嗅她的發(fā)香，低聲道：“我承認(rèn)我貪戀她的侍奉，但和她的關(guān)系終究不同，若是太過沉迷，必有所害?！?/br>
    慕劍璃扭身看了他半晌，終于道：“那……我來吧……”

    薛牧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指的是什么意思，就見慕劍璃輕輕掙開懷抱，慢慢滑了下去。

    看著慕劍璃生澀笨拙地舔舐，感受著她唇的冰涼觸感，薛牧還有點愣神。

    生理上其實一般，這心理上的感覺……和秦?zé)o夜做這種事時真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直感到如在云端，真真讓人滿足得爆炸，忘乎一切。

    “你……”

    薛牧正要說話，慕劍璃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抬頭很認(rèn)真地道：“你也說過，不過男女之樂而已。只要你喜歡就可以?！?/br>
    薛牧知道多說就是矯情。他伸手輕撫她的秀發(fā)，示意鼓勵：“是。我很喜歡?！?/br>
    慕劍璃微微一笑，繼續(xù)埋首。

    薛牧深深吸了口氣，閉目不言，安靜地享受這世人想都沒有想過的溫存。

    她很認(rèn)真，雖是毫無技巧甚至磕得人發(fā)疼，但努力且虔誠，猶如對待她的劍道。

    也許是有因必有果，就在這兩人靜謐旖旎之時，屋內(nèi)忽然卷起妖風(fēng)，窗戶輕動，秦?zé)o夜飄然入內(nèi)：“薛牧，人我選好了，是不是明早就……呃？呃？？”

    看著眼前的畫面，秦?zé)o夜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自己這么做那是無所謂啊，合歡妖女小時候就拿假貨開始練了，對這種事就跟扎馬步一樣尋常?？裳矍斑@位是誰啊？是哪個妖女易容成了慕劍璃的模樣嗎？

    更讓人驚恐的是，慕劍璃轉(zhuǎn)頭見是她，不但沒有什么慌亂羞赧的意思，反而認(rèn)真道：“能再示范一下嗎？我有點不得要領(lǐng)?！?/br>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