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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低聲道:“這些人應該另有所求,是姬無憂給不了的那種。凈天教的妄為,大抵只是一個導火索?!?/br> 薛牧點點頭:“那些官員,你替他們引見夏侯,接下來的時間慢慢的建立組織性,我個人見不見他們并不要緊了。倒是這幫勛戚,我有點想知道他們的訴求?!?/br> 李公公笑道:“那就來得正好?!?/br> 薛牧忽然提高聲音:“小嬋,走啦。” 熟悉的清香再現,岳小嬋出現在身邊,低頭看著地板,小手略有些緊張地打著結。 薛牧直接拉起她的手,大步出宮。 里面劉婉兮睜眼看著天花板,鼓著腮幫子長長吁了口氣,鼓起的粉腮紅彤彤的,不施脂粉已是燦若云霞。 ………… 薛牧拉著岳小嬋,兩人出宮大步如飛,可出了宮門卻不約而同地放緩了腳步。岳小嬋的小手抽了一下,像是想抽回來,可薛牧用力握著,她又收了力,等到薛牧松了力氣,她又開始抽,跟雙方拔河似的。 薛牧終于不跟她玩小孩子拔河的游戲,開口道:“昨晚……” “昨晚你在做夢。”岳小嬋目不斜視,很篤定道:“嗯,你在做夢。” “嗯嗯,我在做夢。”薛牧小聲試探:“很甜的夢,今晚還想做。” 話匣子打開,明明剛才羞澀得不行的岳小嬋這會兒卻不羞了,冷哼道:“那就繼續(xù)做。反正我終于是知道那些狐媚子為什么總愛黏著你了,簡直是人形鎮(zhèn)世鼎?!?/br> “狐媚子說誰?” “都是!”岳小嬋并不落入話術,咬牙道:“有本事你就繼續(xù),我覺得再下去我能洞虛!” “這是個悖論啊小嬋,那種時候,洞可不虛的?!?/br> “當然是做完了方覺洞虛,哪里悖了?” 薛牧驚為天人:“小嬋你長大了。” 岳小嬋仰首看天:“都是師父母親和叔叔這些長輩們指導有方,嬋兒真是太有福氣了……” 薛牧終于笑出了聲。 “誒……”說了這么幾句,岳小嬋似乎是徹底從某種尷尬狀態(tài)里脫離,恢復了日常的隨意,手肘頂了頂他的腰,問道:“那些腐朽的勛戚找我們干嘛?他們也要造反?” 見岳小嬋主動拐向了正題,薛牧也止了開車心思,笑道:“這回我還真沒猜出來,感覺挺神奇。走,快速去看看?!?/br> 大小兩道人影同時頓足,并肩飛掠而行,動作極為同步。 應該說薛牧這兩天的行程安排就是見各類人士,建立默契關系的,比如昨天見三位宗主,雖然大家一句話都沒有提到將來的政治,但意思已經在朋友般的交談里昭然若揭。 今天原計劃是要見一些官員,可被突如其來的勛戚們一打岔,薛牧反覺得見官員沒什么意思了,見這幫人比較讓人好奇。 這幫貨屬于與國同休榮華無盡的那一類,實際上的立場是很簡單的,他們其中每個人可以有每個人的想法和利益,分別支持姬無憂或者支持劉婉兮,但整體階層上支持的是大周皇室。只要大周皇室在,他們的榮華就在。 比蘇端成等士紳階層的利益還明顯,假如改朝換代了,蘇端成這種治國老手說不定還能被新朝委以重任,但沒有任何新朝會養(yǎng)前朝勛戚,砍光了才是硬道理。 所以薛牧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這伙人有什么交集,合縱連橫之術似乎用不在這里,他幾次進京都沒試圖跟這些人交流,只是依托劉婉兮的特殊位置拉攏其中一部分,再依托粉絲會結好一部分,方便做事就行了。 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居然主動來訪,是凈天教的事給了他們什么深刻觸動? 到得記者站,兩人輕車熟路地到了待客廳,一眼看見的場面挺有趣。 小艾人五人六地坐在主座上,用一種很縹緲很素雅的姿態(tài)泡著功夫茶,姿態(tài)既美妙且尊貴,差點讓薛牧想起了初見時安坐矮幾的薛清秋。 而左右坐著幾名衣飾華貴的勛戚,明明平日里不學無術橫行霸市個個都不見得有什么素質,在這里卻是一副文人模樣搖頭晃腦地輕嗅茶香,低聲輕嘆:“艾總編的茶道,已臻佳妙。” 薛牧差點沒笑噴出來。 功夫茶的實效當然是有的,但世人絕大多數也未必品得出各種手法泡出來能有多大差異,真正更注重的其實還是那個裝逼的姿態(tài)效果。地球某島國都當“道”來對待了,可沒想到這世道也沒發(fā)展多久,居然就已經有了這種苗頭。 不過說來也是,這個世道的“美感”確實本就是道的一環(huán),星月合歡都很注重于此,小艾怎么也是星月門下,做京師負責人做得久了,氣度自然也有了,于是也觸摸了這個“道”。 從這個場面看上去,小艾已經是京師上流人物了,王侯勛戚座上賓的等級,氣質高雅得很。想象一下她在自己面前瑟瑟縮縮跟鵪鶉一樣的德性,分外喜感。 “總管來啦?”小艾看見了出現在門口的薛牧岳小嬋,立刻起身相迎:“門下未能遠迎……” “見過長信侯。”一群勛戚也起身行禮:“岳少宗主安好。” “諸位安好,薛某未能親自款待,失禮了失禮了?!?/br> “哪里哪里,長信侯日理萬機,可與我等閑人不同。” 薛牧笑呵呵地帶著岳小嬋入座,心下卻篤定起來。 這伙與國同休的富貴者,自幼都是橫行霸道長大,紈绔刻在骨子里,很難得對人講什么禮節(jié)謙卑,那種“老子跟你平坐喝茶就是真性情不做作”的意識很明顯,連姬無行都難免有這種味兒。這種人既然會表現出這般謙退態(tài)度,絕對有所求! 第六百四十一章勛貴訴求 他沒有直接開口問來意,反倒很關心地問為首的安國公:“聽說令郎前夜不幸被凈天教妖女所害,不知公爺可曾找醫(yī)圣看過?混跡尋歡閣的妖女手段多半不高,此事應該還可以挽回?!?/br> 大周禮制的粗糙程度很有趣,安國公就姓安,許國公就姓許,可見當年敕封的隨意性。安國公大名安成功,名字聽著普通,其實倒是天字一號紈绔,年輕時什么破事都做過,也就是近年來年紀大了才“修身養(yǎng)性”了點,然后紈绔習氣繼續(xù)傳給了兒子們。 聽薛牧關心的言論,安成功笑了一下:“已求醫(yī)圣看過,受損的經脈將養(yǎng)月余當可復原。至于被采了的功力……” 他頓了頓,從齒縫里憋出一句:“還是可以練回來的,說不定還是他幡然上進的引子?!?/br> 這話聽著真特么深明大義,可語氣怎么聽怎么不對。 薛牧和岳小嬋都是人精,一下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這位國公爺絕對不甘愿處理幾個妖女完事,必然要求姬無憂嚴懲虛凈,可姬無憂實際上怎么可能處置虛凈?就算想處置也處置不了啊!多半就是用這句話來搪塞他了…… 事實上姬無憂還給薛牧惡狠狠地扣了無數口鍋。 當然這鍋是真的,尋歡閣妖女采了安國公小兒子,那就是薛牧麾下的jian細們竄唆真妖女干的……凈天教妖女不過是被利用的刀,薛牧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可惜姬無憂沒有證據,凈天教禍亂京師確實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事,一意孤行誰都勸不住,出了事想甩鍋給別人談何容易? 對坑了這種人,薛牧也沒有絲毫愧疚感,面上還是一臉傷感的嘆息:“國公這話說得,委屈令郎了。陛下也是,好歹給令郎補個蔭缺也好啊……” 安成功的神色就更黑了,很顯然他求過姬無憂這件事,姬無憂回絕了。 被人害了就蔭補什么官職爵位,絕沒有這種道理,別說夏侯荻會反對,就連蘇端成那邊都過不去,姬無憂這個皇帝不是那么好做的??上О渤晒@些人并不會體諒姬無憂的難處,娘的當初你要上臺,大伙兒是怎么挺你的?如今龍椅坐久了,翻臉不認人了? 安成功嘆了口氣,勉強露出幾分笑容:“陛下有陛下的難處,這就不提了。我們幾個今天來叨擾長信侯,是聽說長信侯妙手,有點石成金之能,如琴仙子原先只是長信侯的丫鬟?如今名揚天下。就連艾總編……” 他有些歉意地對小艾笑笑,又道:“聽說艾總編也是貧家出身,如今也如鳳翔九天,令人稱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