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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說得熱血沸騰:“仙子說得是,不知林某要怎么做?” 女子淡淡道:“沂州之亂,禍?zhǔn)卓刹粌H是薛牧,自然門狂沙門亦是合謀。到了如今戰(zhàn)亂不休,豈不是冷竹私欲造成的結(jié)果?公子若能驅(qū)逐自然門,下可為自家復(fù)仇,上可為萬民安定,兩不相誤,何樂而不為?” 林楓真覺得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壯志滿懷,再也不復(fù)先前的迷茫。 正當(dāng)他抬頭挺胸打算說幾句擲地有聲的宣言時,側(cè)方山林里傳來男子yin賤兮兮的問話聲,猶如在女子耳邊輕問:“蝶蹁躚加蠶纏綿,加五兩銀子如何?” 女子一陣恍惚,下意識應(yīng)了句:“少了,十兩!” 林楓:“……” 女子頓覺失言,怒喝道:“何方妖人鬼鬼祟祟!” 林中傳來另一女子的撲哧笑聲,女子沖進林中,卻發(fā)現(xiàn)早已鴻飛冥冥,渺無人跡。 林楓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他感覺這個仙子好像也有點什么問題,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圣潔的樣子? 他清醒起來,沒再去向仙子表忠心,悄悄離去。 但話說回來,雖然這個仙子好像有問題,但她說的話是真有道理的。自家的仇不知找誰報,但自己學(xué)武一生,總能做些有益的事情,讓沂州人不再有自己的悲劇,為之而奮斗。在這個過程中尋找仇敵,也兩不相誤。 而這個過程,確實是針對自然門進行最有道理。因為沂州從來就不屬于自然門! 少年下定了決心,大步離去。 薛牧和岳小嬋早都跑得不見影了,直到竄出了老遠,岳小嬋還在捂著肚子笑:“你真損,什么蝶翩躚,蠶纏綿……” “嘿嘿……說明那女的就算不是在合歡青樓賣過也是做過老鴇的,那下意識反應(yīng)杠杠的?!?/br> 岳小嬋斜睨著他:“那你怎么這么清楚這些詞兒?去過合歡青樓?” “哎喲,我和夢嵐她們對著圖譜練過好不好……” “不信,肯定什么時候偷偷去過,要不然怎么連價格都知道?” “老實說,我用得著去嗎?” 岳小嬋氣結(jié),半晌才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怎么不干脆殺了這個女人?” “殺了一個有什么用,現(xiàn)在沂州境內(nèi)遍布凈天教的這類圣子圣女了吧,殺她一個猶如杯水車薪,改變不了任何事。留著這個女人,我們還可以跟著她走,看看她還去做些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破解?” “單單破解他們煽動人心的套路,那是不難的。但你知道我的想法,姬無憂和虛凈要分開看待。我認為這種明面上的行為都是出于姬無憂的設(shè)想,而不是虛凈真正想要做的事,所以我們沒必要現(xiàn)在破解這些,先觀察有沒有更特殊的情況再做判斷?!?/br> “嗯……那個把你當(dāng)最大仇人的少俠呢?我去砍了他?!?/br> “這種愣頭青,現(xiàn)實會教他做人的,和這些中二少年置氣你氣得過來嗎?” “不行,我看他不順眼,要給他個教訓(xùn)?!痹佬日f完,忽地不見了人影。 正大步下山的林楓不知為何,明明沉穩(wěn)的下盤莫名其妙地一軟,繼而踩中一塊山豬糞,嗖地一滑,再也站立不住,從山腰一路滾了下去。眼冒金星地爬起來,身上到處撞得青青紫紫,還有無數(shù)污物沾在身上,穢氣沖天。 那個凈天教仙子就站在附近,掩著鼻子看他。 林楓覺得很想死,什么為民請命的思想都丟到九霄云外去了,這時候什么東西也比不上一條干凈的溪水重要。 只是無論岳小嬋還是這個合歡妖女,都不可能想到這位林少俠找條溪水就從水底摸出了一塊上古金箔,上面記載了一個很奇特的大招…… ………… 薛牧二人跟著合歡妖女一路走,默默地旁觀了很多場類似的局。 有像這回北津幫和張家之戰(zhàn)中用范圍性媚術(shù)控制局面,種下凈天教種子的;也有營救了某些被追殺的武者,讓對方感激涕零的。 最讓薛牧感覺肅然的是,她們在底層村鎮(zhèn)聚居處,開始宣講“凈天教義”,號召“驅(qū)逐妖孽,平定亂象,重建家園,凈化蒼穹。” 一呼而百應(yīng),一路下來,聲勢如同滾了雪球,浩大無比。 而如同林楓那樣被忽悠了的少年英杰,也越來越多。已經(jīng)有許多人自發(fā)地聚集,打算攻擊自然門的一處分舵了。 以薛牧目光所見的區(qū)區(qū)一隅都已經(jīng)如此,可想而知整個沂州現(xiàn)在是怎樣一片沸騰的熱火。 “這已經(jīng)有點黃巾當(dāng)立的意思了……”薛牧越看越是嚴(yán)肅,低聲道:“姬無憂肯定沒讓凈天教做到這程度的洗腦步驟,這是會動搖統(tǒng)治基礎(chǔ)的好不好……這莫非就是虛凈的真實意圖?感覺也不像啊……這種事的目的是為了改天換日,可他的實力明明不夠啊……” 差不多在薛牧陷入困惑的同時,萬里荒沙深處,狂沙門都沒遠涉的極西之地,薛清秋安靜地站在莽莽黃沙之中,看著地上的一個漩渦慢慢地盤旋飛舞,繼而越旋越烈,漸成一個張牙舞爪的惡獸虛形。地底深處,隱約可以聽見響徹人心的低吼,在心中聲如雷鳴。 “蒼穹不安,大地暗涌。”薛清秋低聲自語:“是誰在暗布八荒血靈之陣?” 她深深吸了口氣,星魄云渺咻然在手,重重刺入沙塵之中。 仿佛平平無奇的一個舉措,竟使這白晝之中星月懸空,亮得人睜不開眼睛。繼而轟雷爆響,與地底轟鳴互相呼應(yīng),刺耳的交錯聲中,那惡獸虛形慢慢淡化,越來越模糊。 而薛清秋向來平淡的神色也有了些辛苦之意,細微的汗水從額頭滲出,顯然她這一擊是用盡了全力。 萬里之外,沂州總督府中,虛凈正在和總督黃永坤交流著什么,忽然神色大變,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先生怎么了?”黃永坤愕然問。 “沒事……”虛凈勉強笑了一下,低聲道:“真不愧是天下最強的女人,以一人一劍之力,竟然真能對我百年之功布下的天地之陣造成了損害……再來幾個這樣的人,老道還是回去賣豆干算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狂沙來客 薛清秋站在原地,皺眉思考了一陣子,忽地轉(zhuǎn)身,直飛狂沙門。 狂沙門座落在沙漠中心一座大型綠洲上,周遭百里看去全是人為的海市蜃樓,普通人往往怎么走都走不到真實地帶,只能在外遙拜,憧憬這片繁華,成為畢生向往的圣地。 有些事情是相對而言的,狂沙門對于部分人來說算得上是高高在上,如同仙神一樣縹緲難測,普通沙漠民眾跪拜就是了。但實際上相比于某些真正鼻孔朝天欺壓民眾的人來說,狂沙門卻又算得上平易近人,時常接引迷途者入綠洲,也時常四處抵抗沙暴,種植綠化,護佑民眾,歷代都有許多狂沙門弟子死于與沙暴的對抗之中。 所以狂沙門確屬正道,在萬里荒漠之中地位至高無上。 薛牧愿意和狂沙門和解,也是因為聽慕劍璃說了這樣的狀況,很難當(dāng)作大敵來對待。 不過他們只是半和解,云千荒在七玄叛亂里出了大力氣,即使沒有親手殺七玄弟子,可若說七玄弟子的死傷跟他有關(guān)系這鍋是甩不脫的,莫雪心對云千荒恨到骨頭里。在云千荒徹底平息莫雪心的怒火之前,薛牧也不可能真的與狂沙門多么友善化。 至今也只有貿(mào)易建交,狂沙門要中土資源,薛牧要油田,各取所需。 如同中美貿(mào)易一樣,這與盟友或伙伴還是有本質(zhì)差距的,隨時也有可能又因其他小事翻臉。 薛清秋以前沒來過狂沙門,不過這百里蜃景對她毫無作用,她的目光勘破本源,直接就找到了正確的道路,直奔狂沙門要地。 如同演練過千百次一樣,她準(zhǔn)確地在狂沙門護門陣法之外一步的距離落下,遙遙看著門外目瞪口呆的狂沙門弟子,淡淡道:“云千荒可在?” 狂沙門弟子張大著嘴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仙女,結(jié)結(jié)巴巴道:“閣、閣下是薛、薛……” 薛清秋心中有點想做個撇嘴的表情,要不是薛牧夏侯荻那惡心巴拉的絕色譜,自己的面孔怎么會搞得人盡皆知?她懶得讓這些人慢悠悠通傳,索性提氣縱聲:“星月宗薛清秋,拜會狂沙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