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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服用玄天草,出去之后我們找醫(yī)圣鑒定過確認無虞,你怎么服用都可以。” “你知道這草沒有問題?!憋L烈陽冷笑道:“說這些話,還不是因為私心,想找機會謀寶?落在陳乾楨手里,和落在薛牧手里有什么區(qū)別,他……” “他怎么?”慕劍璃厲聲道:“風烈陽,自炎陽歸宗,薛牧可曾虧待過你一分一毫?星月宗多少資源盡你使用,要什么給什么,從來沒有任何限制,便是岳小嬋的資源也沒多過你,他虧待過你?” “我風烈陽為什么要別人賜予!為什么要聽什么盟主總管的破命令!”風烈陽忽然抬高了聲音:“一路行來,我靠的是自己!莫說星月資源,這半年來我分毫沒取過!反倒是當初的黑蛟,那是我殺的,憑什么到了他手里!” “他前期給你的資源都能換十條黑蛟了?!蹦絼αв行o力地嘆息:“當初你我重傷,六扇門有人在外守著,便是他不來,那黑蛟多半也是歸屬六扇門,你能賴在他身上?” “是我殺的,就是我的,六扇門拿,我就找六扇門,薛牧拿……我沒找他麻煩已經不錯了!”風烈陽的眼睛越來越紅,心底的暴戾蠢蠢欲動:“就連你!” 他頓了一下,慕劍璃皺了皺眉。 風烈陽一字字續(xù)道:“連你,原本……呵呵?!?/br> “唰!”追光逐電的劍芒轉瞬就到了風烈陽喉頭,帶著慕劍璃暴怒的聲音:“你在找死!” 慕劍璃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也受了邪煞潛移默化的影響,總之這一刻的殺機根本無法按捺,這幾乎是她有生以來發(fā)出的最嗜血的劍,根本就沒打算讓對方活下去! 恐怖的劍芒,極致壓縮能量的一點,帶得整個空間都塌陷萎縮,最極致的死意綻放在風烈陽喉結之前。 “鐺!”地一響,風烈陽飛速后退偏頭,同時長刀橫撩,險之又險地隔開這一劍,而那破劍而出的厲芒已經擦過他的脖子,鮮血淋漓,差點就割破了喉管。 這還沒完,刀劍交擊之處,風烈陽只覺自己砍在了什么無法撼動的堅冰之上,那劍幾乎沒怎么偏斜,反倒是他自己的虎口一陣劇痛,險些拿不穩(wěn)刀。 風烈陽悶哼一聲,跌退兩步,握刀的右手微微顫抖著,持草的左手伸出一只指頭,摸向脖頸的傷處:“我竟然……連你一劍都接不下……我不信……” 慕劍璃面如寒霜,沒有回應。 風烈陽用力把玄天草塞進了嘴里。 慕劍璃眼神冷漠,再也沒有阻止。 反正本來就無法阻止,她既秒不了風烈陽,怎么阻止他吃東西? 也不必阻止。無論是穿腸即死,還是另有害處,她已經懶得在意。 去死便是。 風烈陽的氣勢rou眼可見地開始攀升,那將破未破的洞虛之境毫無阻礙地一鼓而破,并且不斷滋長,洶涌澎湃。 “哈……力量……”風烈陽仰天而笑:“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的,這就是道!” 慕劍璃清晰地看見他的瞳孔已經徹底變紅,而原本陽剛帥氣的面龐也開始變得猙獰且扭曲,粗壯的胳膊上青筋暴起,越發(fā)可怖。 她想起這個男人曾經在上古魂體的誘惑之下堅持自我,破除了那萬千負面怨魂,那是強大的意志與信念的堅持,不受嗟來之食的自尊和豪情…… 可這次他輸了。 正是輸在了他的自尊自我,和武道攀登的執(zhí)念,輸給了他自己。 玄天草中必定藏有邪煞,他自己吃進去了……把邪煞吃了…… 不被改造成邪魔才有鬼了……或許不是改造?只是喚醒他內心深處的東西,找到了真實的自己。 “哈哈哈……薛牧,那就是個騙子?!憋L烈陽仰天大笑:“一個只耍嘴皮子的人,得到了世間所有的東西,享受所有的尊崇與榮耀……星月崛起,魔門復興,天下景從?那是什么?那是我輩辛苦修行的武者本該享有的東西!力量才是一切,有了力量,他的嘴皮子只是個笑話,榮耀是我的,你也是!” “這就是世人習武的根本面目吧?!蹦絼αн@回沒有生氣,她反而越發(fā)平靜:“所謂探索武道的真諦,是遮羞布?” “那是應得的啊!”風烈陽一聲狂吼,萬丈烈陽沖天而起,穿透了冰窟之頂,直破千丈玄冰,暴烈而出。 一縷劍光在他前方光芒最盛之處綻放,慕劍璃人劍合一,目光里帶著最堅定的殺意,一往無前! 此地沒有風,也沒有太陽…… 也沒有風烈陽。 只剩一個被邪煞影響了心靈的,世間真魔。 第七百零七章祭奠與生死 在山谷的另一邊。 如春的景色已經徹底變成了冰獄,玄天草邊的瀑布早已經凝成了霜,幽幽霜華覆蓋在草地上,一片詭異的冰藍。四處都是如劍的冰棱,在空中飛速穿梭,空氣里都是徹骨的寒,讓人血脈魂魄都要凍結。 常天遠帶著一身的冰霜,左右格擋穿刺而來的冰棱,排山倒海的劍氣重重破在巨浪般襲來的冰霧上,連人帶劍直破而入,仿佛撞進海嘯之中。 海天閣主本就有讓海嘯倒卷的能力。 下方就是冰獸履霜,此時巨大冰球般的身軀也四處劍痕,像極了之前看見的斑斕冰壁。 冰獸是洞虛巔峰,常天遠是洞虛后期。 但上風的是常天遠。 人與獸的戰(zhàn)斗向來如此,戰(zhàn)斗智慧與經驗,以及技法上的登峰造極,足以填補力量上的差距。從小到大的修行,對這類的異獸越級挑戰(zhàn)是常事,往往就是在這樣九死一生的戰(zhàn)斗里使人得到升華。常天遠數十年來經歷的類似事件也多如牛毛,只是這些年來很少了。 眼下的冰獸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重走當年修行中常見的路罷了,對常天遠而言,反倒激發(fā)了他的戰(zhàn)意和豪情。 什么上古完全體冰獸,不過如此! “嗖!”重逾百斤的重劍此刻猶如問劍宗的輕靈長劍一般,帶著呼嘯的尖銳劍意,直刺冰獸兩眼之間。 常天遠已經試探出來,此獸的要害核心就在于此。這是冰獸剛剛釋放了冰獄天嵐的大招,短暫虛弱之時,破敵就在此刻! 正在此時,冰獸大口一張。 一具尸體飄了出來。 常天遠差點就想收劍而回。 正是之前以巨浪探路的老者,也是常天遠自幼一起長大的師弟,情同手足。 他能收劍,別說修行到他的地步了,就算一個普通的海天閣精英弟子,做到劍隨意走一點都不難,并沒有什么收勢不及的說法。 但若是收劍,這破除冰凜破解大招所營造而成的優(yōu)勢氣勢立即便消了,冰獸的短暫虛弱也會恢復過來,他好不容易占據的上風很可能就此化為烏有。 尸體迎著劍芒,四分五裂。 常天遠在血rou之中,默默穿了過去。 反正師弟已經死了,只是尸體……不該為了這點糾結,破壞好不容易的勝勢,便是師弟有靈也會諒解的吧? 又一具尸體懸浮在冰獸兩眼之間。 “師父救我!” 常天遠瞳孔一縮。 這不是尸體,是活的! 他的親傳弟子……當年的潛龍十杰排行第六,曾是他的驕傲…… 重劍透過他的胸膛,狠狠地破在冰獸雙眼之間。 “吼!”冰獸發(fā)出一身驚天動地的吼聲,那聲音里似是痛楚,卻又似是歡愉? 海天弟子不能置信地看著自家?guī)煾?,眼神迅速灰敗,氣絕而亡。 尸體再度被挑開,常天遠面無表情。 當走出步,第二步就變得理所當然,邪煞的潛移默化本就不在野蠻的附體,而是一步一步的讓你淪喪。 在通向力量的道路面前,所謂的道義和情感都是可以用來犧牲的東西,常天遠恍惚間想起了少壯之時,在通往成長與世故的冠禮上,曾經的激揚熱血與純真都只是登上掌門之位的祭品。 力量的祭品,權位的祭品,都是祭品。 現在也是。 冰獸的眉心破碎,滲出了濃濁的霧氣。 是冰霧還是邪煞?常天遠已經分不清,他覺得二者已經沒什么區(qū)別,滲入身體也就是陰寒罷了,之前曾經感受過的憎恨、兇戾、毀滅之欲,讓人的心中狂躁不安的東西,已經沒有了……因為現在自己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