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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約,似乎隔了一層厚重的石門。身體如灌鉛沉重,青燈睜眼后緩了緩,慢慢爬起來。四下一望,身處一間石室地牢中,她爬到木柵欄前看了看,地面潮濕,墻壁上火把火光灼灼。哪里?“我家。”蒼老的聲音,青燈聽過,一個機(jī)靈轉(zhuǎn)過頭去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佝僂的身影漸漸靠近,走到牢門前,手拄著一只扭曲的楠木拐杖,腰間一只血色陶笛,花白的頭發(fā)挽在后面,眼睛分外銳利詭異。青燈見了倒抽口氣,忍不住往后挪了幾步。“金蠶娘子……?”“哦呀,年輕人記性就是好,還記得老朽?!崩蠇灺v騰挪了挪,俯□落下深深的陰影,使那張臉皺紋交壑的臉顯得頗為可怖,“老朽有事想問你,你好好說,老朽便讓你多活幾天?!?/br>老人聲音蒼老如折碎的枯樹枝,青燈咽咽喉嚨,“前輩且說?!?/br>“你和天兒是什么關(guān)系?”青燈一愣,未想到老人會問這個,“天兒?……你說天哥哥?”“說?!?/br>“他是我的夫君?!?/br>“哦,他是你夫君,”老人本悠悠喃喃,又猛地抓住牢門,鐵鎖碰撞出尖銳的響聲,她狠狠瞪過去,渾濁的眼珠突出來,“那你又為何跟夜凝宮男人在一起?!”青燈嚇了一跳,又往后退了幾步,咬牙道:“這、這與你有關(guān)么,我只是和他一起罷了,不能代表什么?!?/br>“哼,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苯鹦Q娘子冷哼,微微收回了身,”說得倒好聽,也不曉得對天兒有多少真心。““那前輩跟天哥哥又是什么關(guān)系,稱呼如此親密,以前跟天哥哥一起時也沒聽說前輩這方名號,敢問前輩是?”青燈反駁回去,心中盤算,她與師父有仇,卻喚天哥哥為天兒。“你這小丫頭有資格問老朽?當(dāng)真是活的膩了?!苯鹦Q娘子冷哼一聲,青燈咬咬牙問,“前輩將晚輩困在這里,可是有什么用處?”“用處?用處大了,為救天兒你哪里能少?”老人咯咯笑了兩聲,青燈一驚,“晚輩不曉得前輩的意思,前輩說過前輩是神樞堂門下,要救天哥哥只需要大瀚?;纯?,而大瀚?;ㄓ质巧駱刑玫摹?/br>“大瀚?;ㄟ@種東西,堂主怎愿意用在救人方面。”“可神樞堂明明愿意讓出大瀚?;ㄗ鳛橛⑿鄞髸倮莫勂贰!?/br>“這是堂主和朝廷的意思,至于是否真的給,那便是兩碼事兒了。”金蠶娘子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幾分貪婪地盯住青燈,摸了摸腰間陶笛,一個人頭從身后探出,漂浮在金蠶娘子身邊晃來晃去,“小姑娘,你喜歡天兒是不是,那就把自己拿去喂天兒吧?!?/br>說完,嘿嘿嘿笑著,鬼魅一般飄遠(yuǎn)了,這顆人頭卻留下來把手牢門。日后數(shù)天,青燈一醒來就見外頭一顆飄蕩的人頭慢慢轉(zhuǎn)過臉來對她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xù)更又有一種神展開……rou快到啦最近作收依舊沒動……這究竟是為什么QAQ坐等大家冒泡0v0開學(xué)了,大家加油哦☆、第四十章這人頭頭發(fā)蓬亂,面容仿佛被燒過一般模糊不清,她曾記得骨瓷說過這是一種寄宿在顱腔內(nèi)的蠱,由蠱cao縱,可青燈就覺得這人頭仿佛有生命一般。金蠶娘子下一次來時青燈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吱呀一聲,木柵欄開了,頭發(fā)隨即被扯起來,青燈不疼,卻頗為擔(dān)心一大把頭發(fā)就這么被拉斷,趕緊抓著自己頭發(fā)爬起來。剛一抬臉,嘴巴就被強(qiáng)行塞進(jìn)一粒藥丸,青燈沒反應(yīng)過來就吞了下去,金蠶娘子笑得嘲諷,“老朽且再問一遍,你心里當(dāng)真只有天兒一個?”青燈心里仍舊幾分疑惑為何這金蠶娘子如此看重這些,說:“在我眼里,天哥哥比我的性命重要?!?/br>“為何?”“我喜歡他。”青燈直白這么一說老人撲哧笑了,冷冷道,“小丫頭,是不是說這種話說多了就不害臊了,你的眼睛可不是這么說的?!?/br>“前輩究竟想干什么?讓師父生不如死,還是救醒天哥哥?”青燈被她拽著頭發(fā),只覺頭皮都要這么被剝下來一般,她努力迎上老嫗仇恨的眼睛,“前輩心里想這天哥哥,可師父對天哥哥很好,前輩殺了師父——天哥哥會認(rèn)你這個娘嗎?”老人目光殺意迸射,一巴掌將青燈打翻在地,拐杖跺地罵道:“狗娘養(yǎng)的,再說這賤話老朽這便割了你的腦袋做飛頭!”青燈不痛,耳邊卻嗡嗡地響,想必這一巴掌扇得不輕,爬起來撥開眼前的頭發(fā),嘴角竟露出微笑說:“換血需藥人的活血,我死了,前輩怎么救天哥哥?”她是蠱師,蕭斬的妹子是蠱師就曉得藥人,她也必定曉得。況且估計她被她帶回來囚禁之時,已經(jīng)知曉她是藥人,垂死之人用藥人全身換血即可救活。金蠶娘子眼睛又瞪大了些,片刻后瞇起,拄著拐杖坐在一邊石椅上,摸了摸陶笛,三只飛頭把守在門口,像三只碩大的蚊子晃來晃去;其中一只悠悠飛進(jìn)來,越靠越近,面部血rou模糊的模樣使青燈脊背發(fā)麻。只見那一只飛頭張開血盆大口含住青燈一只手臂,抬起來扣在墻壁上,力道不輕不重恰好使她的手腕無法掙脫,像一只手銬將她鎖住。“悠著點兒,這血可是稀罕的?!苯鹦Q娘子冷冷道,那飛頭仿佛聽懂一般,歡欣欣地點頭,金蠶娘子又對青燈道,“你敢動一下,它便咔嚓咬斷你的胳膊?!?/br>青燈忙不迭點頭,背后一層冷汗。“這些你是哪里猜出來的?”青燈悻悻瞥了眼近在咫尺的人頭,咽了口口水撇過臉去,相較之下金蠶娘子那衰老的臉委實順眼許多。“師叔曾與我說過師母的事情,說師母是南疆的女子,成親之來被人輕薄,便自刎了,那時天哥哥才一歲。”青燈道,“我不曉得金蠶娘子在江湖上是如何名分,但上次交手您陶笛下探出的那把冰玉匕首,后來想來我應(yīng)該是識得的,因為我也有一把?!?/br>“娘親在我嫁給天哥哥之前送我一把類似的冰玉匕首,說這是一種習(xí)俗,娘家送來的這本匕首,是婦人在受外頭男人侮辱時,為保自身貞潔自刎用的,前輩這把冰玉匕首可斷發(fā)削鐵,不俗之物,這等鑄造工藝應(yīng)是武林名門才有的?!?/br>只不過那把被她擱在家里削蘋果了,青燈咽口口水,“再加晚輩見前輩對天哥哥十分關(guān)注,所以晚輩斗膽猜測,前輩些許正是師母了?!?/br>青燈說完,金蠶娘子陰森森笑了幾聲,“小姑娘倒是比上回遇見時靈光許多,只可惜徐寬那jian惡之人掩蓋罪行,當(dāng)年哪里是這么個死的?”青燈心里抽口氣,只聽那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