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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一半留在原地陪著他的阿瑤,一半跟著帝衍去渡了輪回,他看著帝衍本該掙扎求生的卑賤之身生生被那開天功德逆轉成了天潢貴胄。按理說看著自己諸多前世的風光應該是興奮難以自抑的,他卻升不起一絲波動來,甚至有些隱隱的妒恨。方寒看著帝衍一世一世的渡劫,也許是潛意識里有些感應,每一世的帝衍都是麻木而冷漠的,他臉上的神情開始讓方寒感覺到熟悉,他的面容也逐漸開始和方寒相似起來。玄瑤終于醒了,方寒還來不及反應,陡然就想起云夕說過的話來,心頭不祥的感覺越發(fā)沉重,然而這是玄瑤的記憶,他能做的唯有旁觀。帝衍已經(jīng)下界許久,仙界囚籠開始變薄,然而即便如此,也不是輕易能出入的,玄瑤自己廢去了修為,由登仙梯一步步走下,每走一段路,身形就會模糊一些,直到最后化為一道華光而去。方寒知道玄瑤下界是去尋帝衍的,這一世的帝衍是個盛世帝王,剛坐上皇位,年已二十有六。他擰眉,看向玄瑤那邊。玄瑤降生在王城一戶人家中,那戶人家貧寒,前頭已有數(shù)個兒女,將玄瑤養(yǎng)到十來歲,就送進了高門做丫鬟,自然,百姓眼中的高門也不過就是王城末等的勛貴,朝上站錯了隊,只得帝衍一句話,就是滿門抄斬。勛貴家被重兵包圍那日,方寒心中的不祥之感越來越重,帝衍不是連坐之人,只讓這勛貴一家赴死,并沒有牽連家仆。卻不曾想,勛貴家的小姐和玄瑤年紀差不多大,小姐身邊的嬤嬤讓人給懵懵懂懂的玄瑤梳了頭,給自家小姐換上玄瑤往日的裝束,這勛貴家平日待下人不錯,見了這一幕,竟然沒有一個人出聲。方寒幾乎想要立時沖上去,可他只是一段記憶的旁觀者,即便是恨到了骨子里,也只能死死的看著那些禁軍踹開大門,將他的阿瑤拖走,那勛貴人家的小姐藏在人群中臉色發(fā)白,被老嬤嬤心疼的摟緊。青銅香爐的蓋子被揭開,宮人小心的添了一勺香,恭敬的退下,帝衍漫不經(jīng)心的把廢棄奏章扔到一邊,忽然眉心微皺。總覺得……心里好像忽然空了一塊。玄瑤的記憶止步于落下的刀鋒,帝衍的記憶卻還在翻頁,處決了一批反對變法的舊臣,年輕的帝王開始了新政,數(shù)年過后,帝王輦車路過午門,忽染心疾,沒多久就駕崩了。方寒擦去劍上血跡,從一開始他就發(fā)現(xiàn)了,他無法左右玄瑤的記憶,卻能影響前世的自己,甚至在玄瑤去后,他發(fā)覺自己甚至可以……殺了自己。隨后是第二世,第三世,玄瑤本是為追尋帝衍而來,卻不知自己失卻先天功德本就是逆天之事,生來背負孽債,有了先天功德護持,帝衍每一世都是至尊至貴,若按常理,連遇上他的機緣都沒有,如此兩千世過去。第76章無數(shù)的輪回,方寒幾乎麻木的看著帝衍和玄瑤截然不同的人生,他試圖反抗,然而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影響到除帝衍之外的人,偏偏影響只能在玄瑤去世之后,如此幾次之后,方寒不再去看帝衍那邊,而是死死的盯著玄瑤,似乎要把這些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直到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方寒怔愣良久,目光落在面容冰冷的女修身上,這才意識到,帝衍萬世輪回,終是變成了他。被包裹在被褥里的嬰兒依稀能看出長大之后冷冽的影子,不知為何,嬰兒從出生起就一直對方寒的方向看,目光直愣愣的。被幼年的自己注視是一種十分奇怪的體驗,然而方寒一點也不為之所動,他只看到他的阿瑤呱呱墜地,被塞在農(nóng)人破舊的棉襖里,哭得沒了聲息。小方寒一日一日的長大,出身世家,拜入名門,天賦卓絕,相貌不凡,似乎這世上的所有美好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簡直完美無缺似的,然而方寒從未這樣認真的審視自己,他的出身,他的天賦,他的悟性,他的氣運,這些全都是他愛的人毫不猶豫舍給他的,看著懵懵懂懂骨子里卻又十足驕傲的小方寒,方寒的心中竟然有些隱隱的惡意。憑什么你高床軟枕,讓我的阿瑤草屋飄搖,憑什么你錦衣玉食,讓我的阿瑤衣衫襤褸,憑什么你風光無限,讓我的阿瑤任人踩在腳底?“方師兄,你怎么了?”嬌美的女修撅起嘴,不依不饒的說道:“最近來找你,你都不理人家,跟你說話,你也不聽,是不是覺得你要進階了,覺得我配不上你!”小方寒并未搭理女修,只是四處看了一下,眉眼間帶著狐疑神色,方寒忽然想起,當年他也一直有種被人窺視的錯覺,請了數(shù)位大能前輩看過,最終確認一切只是他的臆想,原來那時,就是他自己在看著自己。嬌美如花的女修自然忍不了小方寒的怠慢,轉而去和跟在小方寒身邊的少年說話,兩人湊在一起,臉上帶著少年少女獨有的紅暈,面容雖然尚算稚嫩,卻已經(jīng)能夠看出一點日后的影子來,正是那對合謀害了他的jian.夫.yin.婦。然而真真切切看到這兩個人,方寒卻發(fā)覺自己連一點怨恨之心都升不起來,就像一只毒蟲咬了人,人受傷了也只會恨自己不小心,而不是怪蟲子狠心一樣。小方寒的修為進境很快,以天帝轉世的身份來看,這種速度并不算什么,但在修真界,他已經(jīng)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天才。而玄瑤的一世仍舊是卑賤開端,難堪收場。然而方寒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了,帝衍轉世成了方寒,也就是說,只要方寒渡劫失敗,再有一千年,再有一千年他就能把他的阿瑤護在懷里,永生永世,再也不讓她受一絲委屈。方寒幾乎是以期待的心情看著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和弟弟暗度陳倉,看著他們謀劃著要如何從自己身上榨取最后的利益,看著他們最終達成一致的目的,他甚至對過去的自己設下迷心術,讓他忽略去身邊所有的異常。若是換一個人來做,絕不可能做的這樣輕松,這世上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只有方寒自己,因為自欺欺人才是最好的迷心術。看著過去的自己一步步走向那對jian.夫.yin.婦布的死局,方寒竟然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雀躍,他臉頰上漸漸浮起一絲病態(tài)的潮紅,一眨不眨的看著洞府中的三人激戰(zhàn)。他那未婚妻只是個元嬰后期的修士,即便再加一個化神前期的庶弟,小方寒也應付得游刃有余,甚至抽空給本家發(fā)了一道訊息,兩人趕在最關鍵的時候上前圍攻他,唯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