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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蓬蕊的臉,施了點胭脂,穿著豆綠短夏紗衫,一條佛青穿花百疊裙。小小的足兒踩著一雙紅提跟子的鞋,腰掛一個七事荷包,還系著一條玉叮當禁步。油光光的鬢兒下晃著一對金燈籠墜子,抹了層紅的嘴里吃著一個拳頭般大的酸餡兒。酸餡兒是昨日剩下的,隔了一日,里頭綠油油菜都變成黑黃黑黃的顏色。味道沒有壞,喬紅熹是個不浪費食物的好姑娘,早上起來時起鍋餾了一下就拿來填寬空的肚子。田里的耕種人頭頂遮陽帽,上身赤裸,闊肩上搭著一條大汗巾子,穿著一條舊牛頭裈,腳踩豁口芒鞋。他們渾身上下留著酸溜溜的汗水,連眼札毛上都承著幾顆汗珠子,那在遮陽帽下的頭發(fā)上藏了多少汗水,不能去想。馌婦送來馨膳,耕種人摘下遮陽帽,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就地圍成一圈兒坐下食馨膳。田里有許泥濘,喬紅熹今日身穿甜凈的衣裳,想了想就沒下到田里去,在田岸上延長了脖頸張望。耕種人嘴里嚼著東西,還要呲著白牙兒說話。腔兒洪亮,說的話有幾分樂趣,說至酣處,有沫星子和飯里偶爾從口出。喬紅熹閑得無聊,提起一點裙擺,露出一截暑襪,亦走到田里去聽他們說趣話拔悶。“今年的天兒熱得嗆喉啊。”“是啊,熱死咯,一天到晚衣服濕噠噠的,都沒干過?!?/br>“我去年新編的蓑衣一回都沒用上呢,倒是這頂上的遮陽帽,帶壞了三個?!?/br>“定是那兩個三婆惹的禍,好端端的跑去龍王廟里鬧事兒?!?/br>“是啊,她們鬧過之后,這天兒一滴雨不下?!?/br>他們說了多久,喬紅熹就聽了多久,話頭都不離雨的字眼。忽一個男子把話繞到了她身上來。“小喬姑娘今日做了什么糕點去供奉龍王爺?”天一熱,喬紅熹就是一個懶言之人,見問,她慢慢地掀開竹籃,把籃里的東西給他們看。只見籃子里有三碟盤子,都裝些可人的糕點。一碟盤子里裝著用大紅、宮粉紅、潔白梅花做成的餅,每色各一個;一碟盤子里裝了兩塊團花形的糖糕,兩塊如意形的栗糕;一碟子里裝了一個大大的金黃花邊月餅。耕種人看見這些精美可人的糕點,都贊道:“小喬姑娘雖是圬工,但這手藝是不錯啊。這龍王爺,就是愛吃糕點。”“是啊,不錯?!眴碳t熹敷衍地笑了一笑。喬紅熹是揚州東關街唯一一位圬工,確切點說是揚州東關街唯一一位姑娘家當圬工。圬工就是干砌磚﹑蓋瓦等等這類苦累活的。一個姑娘家干不了上天蓋瓦之活,但在地下砌個磚可行。喬紅熹能接到的活兒,就是幫那戶人家修修墻,幫這戶人家砌個水池。干這些在地下的小活兒,大家都會尋喬紅熹來。因為請一個能上天能下地的圬工所需要的銀子可不少,而請她來,并不需要多少黃白物。說白了些就是價極廉。姑娘家揾錢糊口,靠實是不容易啊。再加上近來是張火傘時節(jié),單坐著不動就是一身汗,這種天請能上天下地的圬工,所花的銀兒更是翻三倍不止。喬紅熹今日要隨這群馌婦到龍王廟里上香,求龍王爺爺莫再吝嗇,大大方方地賞賜些雨水。揚州東關街的道地是那座金莖雕墻,且有百年之久的龍王廟。廟不大,但香火頗盛。可這座有百年之久龍王廟已差一點就被兩個三婆給親手毀了。耕種人口中的兩個三婆,一個是東邊賣花的花三婆,一個是西邊賣茶的茶三婆。為何差些被她們給毀了,這說來也是話長。半年前,在某日天清月郎之際,花三婆與茶三婆的孩子攜手去上花臺。花三婆與茶三婆也不管這兩個孩子,都是而立之年,松解個花奶奶的摟帶兒,讓臊根舒爽一番怎么了,但分不要鬧出人命來就好。但三個月以后,這兩個三婆聽了一件事情之后登時喉間含腥,很快就從喉里噀出一口濁血。這兩孩兒真鬧出了人命,還是兩條。兩孩兒半年前,聽了yin店說書先生的書之后就去上了花臺,害了酒,于是上的是同一個花奶奶,不巧的是都忘了避妊,當夕那位花奶奶胞宮里就結了珠。嘖,還是雙珠。花奶奶尋死覓活,今日要花三婆的孩子負責,明日要茶三婆的孩子負責任。這事兒在東關街傳得沸沸揚揚的,有人說這位花臺女子的孩兒有雙父,逢年過節(jié)得走訪兩家人,好忙乎!兩個三婆的孩兒都不愿意負責,花奶奶一氣之下,掩面投湖去了。花奶奶沒死成,被好心人救了下來。花三婆與茶三婆關系不深也不淺,一個賣花的,一個賣茶的,無需攙行奪市,她們劈面相見,略略頷首打個招呼還是會有的。可出了這檔子的糗事兒事兒,她們說分顏就分顏,分顏分得明明白白的。一日,她們各自收了攤兒,不約而同地去龍王廟里上香。這一逢面就開始對罵。花三婆矮墩墩的身兒站得筆直,道:“你家兒子就是個綴狗尾的賊丑生,沒臉沒皮?!?/br>茶三婆與花三婆都是矮墩墩的身兒。花三婆把身兒挺直,茶三婆不甘示弱,覷定腳邊一張四足活絡的小木凳就站上去,回罵:“臭婆子,嘴巴辣,我茶三婆祝你兒子跳不上龍門?!?/br>花三婆“呸”了一聲,伸直食指與拇指,道:“嗨呀,你兒子只有我這一折長的臊根,還敢去上花臺?不知道人家姑娘樂意不樂意了?!?/br>茶三婆眅了一記眼,她學這花三婆食指與拇指伸直,但又縮了一半距離,綽著經兒,狠狠道:“我家兒子一折長,你家兒子半折長?!?/br>花三婆老臉一紅,道:“你家兒子臊根長你兒子管花臺女。”茶三婆老臉一青,道:“孔融讓梨,你家兒子短,該讓你家兒子管?!?/br>兩個三婆都是捋下臉兒,臉兒上的顏色是一乍紅一乍青的輪兒換,一替一句,吵得如火如荼。爭吵至酣處,不知是東街的三婆先動了手還是西街的三婆動了手,總之她們把頗緣發(fā)黑的袖子一折,各抄起竹筐里的東西亂扔起來。一個扔鮮花,一個扔茶葉,花與茶都是輕如羽毛之物,砸在身上不痛不癢。她們穿著壯乳的鞋兒,一邊扔還一邊怕疼似地躲,從廟外扔到了廟內,一個不小心把木案上高燒的香火燭火與寶鴨給打翻了。燭火正好掉在了裝著小河婆的黃花梨圓神龕上。這龍王廟不僅奉龍王之像,還奉了小河婆之像。神龕寬一尺,長二尺,從頭至尾罩了一塊紅綾子布。說是那小河婆面皮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