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語子的記載中哪有一對人鬼最后是美滿的？人龍與人鬼也類似，最后也不會美滿吧。

喬紅熹問：“怎么個胡鬧法了？”

虞蠻蠻想了好久，掰著指頭回道：“好多啦，三天三夜講不完。比如亂下雨，亂噴火，還和兄長吵架打架，不聽兄長的話，約蠻蠻出街玩兒，結(jié)果自己跑了，行雨珠亂丟……”

虞蠻蠻說了好多，沒提到與凡間姑娘偷媾一事，喬紅熹放了心，忽然又罵自己怎么去擔(dān)心這種事情。

喬紅熹挑了其中一件胡鬧的事情，問：“他兄長是誰？”

“是伏雙呀！看不出來嗎？”虞蠻蠻甜迷迷地說，“蒼遲哥哥比伏雙小一歲，但他們具體幾歲蠻蠻不記得了，還有蠻蠻是幾歲來著......”

虞蠻蠻努力搜索記憶，搜不出來，十分苦惱，眉頭皺成一團(tuán)紙般。喬紅熹撫平她的眉頭：“管他幾歲，他往后得叫你嫂嫂了?！?/br>
冬日里沒幾天是麗人天，金烏一連幾天匿在云身后不出來，蹲在墻角下修葺，陰風(fēng)加緊吹，吹腳踝，吹臉蛋兒，吹脖頸，喬紅熹冷到?jīng)]了知覺，嘴里哈出的氣像山間的白霧，看的見摸不到。

她裙下穿了貼褲，也系一條雪青舊套褲，還是冷，呵著手，兩眼亂瞟，想找地方偷懶一兩刻。路過大堂的時候看到案布飄飄，也不想知道想什么，拿了一塊干凈的跪墊當(dāng)枕頭，鉆到案下去。

里頭黯然，四面有布擋風(fēng)，是個睡覺的好地方，虞蠻蠻今天來過一次了，不會有人再來打擾，喬紅熹放心睡下，夢到了蒼遲扯她提跟子那日。

每天來廟里上香的人不少，陸平歌每月會陪陸母來一次。陸母來點(diǎn)香，她穿了一雙提跟子鞋，紫色的。

那天的疼喬紅熹想到還會覺得疼，疼得眼皮子主動剔起，意識還在睡，布外的停著一雙鞋，轉(zhuǎn)過來的時候看到鞋后翹起來的提跟子，她的手，沒忍住，伸到外面扯了一下。

要不是有陸平歌接住，陸母險些把臉?biāo)?。她涂著紅艷口脂的嘴唇動來動去，說：“誰，是誰扯了我的提跟子？莫不是案下有人？”

喬紅熹聽到陸母的聲音，猶如大夢初醒，追想自己做的事兒，想挖個坑鉆進(jìn)去。

“母親，你別一驚一乍的，哪有什么人，是您自己，沒站穩(wěn)。”陸平歌嫌棄回話，陸母不信，要他掀開來看。

“有人都被您的嗓門兒給嚇跑了?！标懫礁枳彀蜕线@么說，還是去掀開看了一下。

掀一下看到里面的人他立刻放下案布，他怎么也沒想到喬紅熹會在里面，還手賤，去扯他母親的提跟子。

陸母疑神疑鬼問：“可有人？”

喬紅熹抱著跪墊，可憐兮兮坐在里頭。陸平歌又掀開一次垂下的案布，用咳嗽掩蓋慌亂，道：“沒有，里頭灰多，咳咳咳～母親，咱趕快上香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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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作信天翁，吃魚不吃鶴子】

072【作信天翁，吃魚不吃鶴子】

陸母半信半疑，上好了香，陸平歌拉著她到背凈處，托言要與龍王求個姻緣，打發(fā)她先回家去。

聽到姻緣二字，陸母沒點(diǎn)喜悅之色，和和氣氣道：“你娘我可是把喬喬當(dāng)自己閨女養(yǎng)的，看你這副吊兒郎當(dāng)?shù)牡滦?，我都不想讓喬喬跟著你了，你啊沒點(diǎn)長進(jìn)，別禍害喬喬啊。”

“我也沒說是喬meimei啊，娘啊你別瞎擔(dān)心，回家去吧?！标懫礁柰浦懩竿忸^走。

陸母打掉他的手：“走就走，你推什么推，沒大沒小的?！弊咔霸偃龂诟?，“別禍害喬喬啊，否則你別回家了。”

等陸母走沒了影兒，陸平歌讓喬紅熹出來：“喬紅熹！”

喬紅熹苦著臉，一骨碌爬出來，道：“我不是故意的……”

“沒問你這個。你怎么在龍王廟？”陸平歌更想知道喬紅熹為什么會在龍王廟里。

喬紅熹眼兒斜溜屋外的和尚，陸平歌扭過頭，和尚嚇跑了，他頓時三頭不辨兩，道：“啥??？啥意思啊?！?/br>
“就和尚抓你喬meimei來修墻，不修完不給走。”喬紅熹三言兩語道明了緣由，陸平歌嘿喲一聲，去找和尚算賬。

喬紅熹頭昏，趴在桌上發(fā)呆，兩眼無光，摸一下額頭，有點(diǎn)燙。和尚解釋再解釋，還說是龍王爺指名道姓，要喬紅熹修墻的，總之就是不愿意放人，還命人燉了藥給喬紅熹服下。

陸平歌來了氣，帶著喬紅熹就走，道：“那人死了你們來給我念倒頭經(jīng)，給我超度亡魂？”

和尚急頭麻花地哭了，他們只是看管龍王廟里的和尚，并非真正的入僧道的和尚，念什么倒頭經(jīng)，他們不會啊。無可奈何之際，他們退了一步道：“喬姑娘要快些和調(diào)貴體，快些回來啊?！?/br>
陸平歌青筋暴漲，道：“回你個錘子?！?/br>
……

虞蠻蠻沒有騙人，蒼遲確實(shí)去坐牢了。在凡間胡鬧是一回事兒，第二回事兒是因?yàn)閾坪ｕr不給子金，大水馬報復(fù)舊仇，極口形容蒼遲的惡行，故意引起眾怒，生靈們加起來有無淺帶萬張嘴，嘴里嘵嘵的，便把蒼遲送進(jìn)牢里去了。

蒼遲是牢里的?？?，拗不過它們，也敢作敢為，進(jìn)牢里前不忘小鶴子。他一毫不惱，道：“那條胖乎乎的鯉魚，你們幫本太子照顧一下，別吃了啊，吃了會鬧肚子。”

有蒼遲這句話，小鶴子在海里自由往來，有時候和螃蟹精一塊，有時候和烏龜婆婆一塊，她撿到兩只小小的鹿角珊瑚，粉白色的，烏龜婆婆道：“小姑娘可以帶在頭上，比帶簪子好看。”

于是小鶴子多撿兩對鹿角珊瑚，一對嫩黃色，一對艷紅色：“黃色的送給蠻蠻姑娘，紅色的送給喬喬。”

蒼遲一坐坐了一個多月的牢，期間嚴(yán)君來看完無數(shù)回，他爹總是空手而來，來了也是冷眼溜冰，笑得前仰后合，活脫脫是個惡毒刻薄的后老子。

偶爾蒼遲管不住嘴，會罵：“糟老頭子！”

罵完就問乖龍可化成別物的事兒，方問完，蒼冥笑收斂，囫圇一句解釋，而后把蒼遲惡狠狠罵幾句：“知道這么多干什么，鄉(xiāng)瓜子還想翻身？”

蒼遲覺得自己挺冤枉，取取耳朵，把落入耳朵的罵言掏出來。他娘會帶著吃的過來，但是是自己吃，然后問長問短，寒噓問暖。

這還不如不來。

姜淺畫捂著蒼遲的一只耳朵，道：“娘親的鄉(xiāng)瓜子，在凡間可還快活嗎？”

蒼遲點(diǎn)點(diǎn)頭，被母親捂著耳朵，他有點(diǎn)難過，身上亦有些疼，卻指不明是在哪一處。

姜淺畫長年帶一對宮貂，蒼遲只看過娘親摘下過一回，左鬢哪兒少了件東西，他很好奇，卻沒有去問。

沒有去問，長大一些娘親自己告訴他了。娘親還告訴他，現(xiàn)在知道了，要裝作不知道。

出獄當(dāng)天，大水馬給蒼遲送來許多海鮮，新鮮剛撈的，他們曲著身子說：“恭喜出獄，幸苦蒼遲大人了。”

“算你們還有良心。”一眼掃去，有百來只螃蟹。

小鶴子在給自己梳頭發(fā)，梳了個拐子頭，不急不慢地插上一對粉珊瑚。

等小鶴子梳好頭發(fā)，蒼遲一手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