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皇女(十三)
【囚禁】皇女(十三)
越國的天氣仿佛在一夜間冷下去,這天清晨起來,我有些悵然望著銅鏡中的自己。伸手撫上脖頸處昨夜趙幽留下的紅痕,忽然有些恍惚。 明明不過十幾日,距離父皇死去的夜晚卻仿佛有經(jīng)年之久。 窗外簌簌刮著秋風(fēng),秀秀想要關(guān)上我身旁的那扇窗子卻被我制止。趙幽雖未限制我的自由,卻不再允許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進(jìn)入瑞央宮,我名為休養(yǎng),實(shí)則被軟禁在了西殿中。就連一園之隔的母妃,也難以見到。 在這死氣沉沉的殿內(nèi),窗外兩棵桃樹也是伸著光禿禿的枝干,張牙舞爪地仰頭望著遙遠(yuǎn)的天空。 明年開春,就該結(jié)桃花了吧。 我及笄那年心血來潮地種了兩棵桃樹在寢殿院中,嚷嚷著過幾年要喝親自載的桃花釀成的酒。趙祁敲了敲我腦門揶揄我怎么是個(gè)小酒鬼,我推了他肩膀瞪他。夜晚卻看見他偷偷拿了水瓢鐵鏟,在皎潔的月色之下仔細(xì)將我挖得狹窄的樹坑重新鎬大,讓那桃樹得以盡情地扎根安家。 小桃樹啊小桃樹,不知道那默默照顧你無數(shù)個(gè)夜晚的主人,此刻可又過得怎樣。 不爭氣地別過臉,下一瞬聽到秀秀請安的聲音。 陛下。 我頓了一會兒,還沒從八殿下到陛下的稱呼中習(xí)慣過來,看到門口那人任秀秀將外袍解下。他雙臂伸開,濃眉斜飛上揚(yáng),整個(gè)人顯得挺拔又意氣風(fēng)發(fā)。在門口直直注視著我,令我不知是別過頭去還是應(yīng)當(dāng)忍住別扭與他對視。 趙幽身上還穿著朝服,顯然是下了朝就急沖沖地趕過來。他用力搓了搓手,仿佛這樣就能抖去屋外帶來的寒氣,快步朝我走來。 我此刻并不是很愿意見到他,或者說,自從那天之后我便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定位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在看什么?那么出神。 他故意做出一種輕松的語氣,摟過我的肩,低頭用力嗅了一下我的頭發(fā)。這親密的動作依舊令我感到不適,但我明白推開他是徒勞的,便任由自己順著他的力道虛虛地靠在他的身上。他仍不滿足,鼻尖貼著我的頭發(fā)下移,直到脖子,我被這酥麻的接觸激得顫抖,他索性張口含住了我的喉嚨,舌頭劃著圈兒,想要將我引入他的興致之中。 我低聲喚他,半是哀求: 別 他一雙漆黑的眸子望向我,似在探究這個(gè)詞中究竟有幾分認(rèn)真,幾分明知的徒勞反抗。 卻還是終于停下了動作。 猜猜我今天查到了什么,寧jiejie。他讓我偎在他懷中與我同坐在梳妝奩前,啄了啄我的耳垂,有些意味深長地問我。 我緩緩搖頭,垂下眼眸:不知。 他也不急于解答,故意賣了個(gè)關(guān)子,挑起我一縷黑發(fā)把玩: 寧jiejie不想知道那封陷害你的題本是誰寫的嗎? 我怔了一下,他看出了我十分在意這個(gè)回答,嘴角上挑,湊近我道: 寧jiejie,總要拿點(diǎn)誠意來交換吧。 他的眼神無比露骨,若說是不羞憤,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可我早已被他翻來覆去玩弄那么多次,如今還矜著這可笑的臉皮做什么呢。我閉上眼睛,顫顫朝他湊近的嘴唇吻去,普一觸上,后腦便被捧住,壓上那兩片唇瓣。他急不可耐,也不顧方才的沖動讓我的牙齒磕上他的嘴唇,伸出舌頭就要與我糾纏。我在殿內(nèi)穿得單薄,被他guntang的身軀緊緊摟住,下腹抵住我的硬物便愈加明顯。我掙扎著,卻被他抱起走向床邊。心中充滿恐懼,沒想到他竟在白日也要行那事,我拼命搖頭抗拒,可他從來都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任我選擇。 云雨過后我虛脫般地趴在床上,半邊臉埋進(jìn)枕頭。他輕輕捋過我臉側(cè)汗?jié)竦念^發(fā),左手手臂仍放在我脖下。宛如一對雙生嬰兒般無間相擁,他吐出的熱氣噴在我的頭頂,手掌所撫之處帶來顫意,他對我道: 寧jiejie,真想就這樣和你死在床上。 我閉眼,不語,他也不惱。發(fā)泄過后他顯得尤為高興,耐著性子哄我,卻絕口不提方才騙我主動吻他時(shí)所提到的東西。我又是氣惱又是無能為力地支撐起自己,半坐著轉(zhuǎn)向他,他的眼神緊緊盯著我的身體,也隨我坐起。 誰寫的。 我執(zhí)著問道,努力忽視他尚未饜足的目光。 他明白我不會死心,便雙手交叉著撐在頭頂,回答: 風(fēng)靈雪。她的貼身宮女賄賂了守門的太監(jiān),卻沒想到書房外一直有我的暗衛(wèi)。 趙幽身邊有暗衛(wèi)幾乎寸步不離,我是知道的。 雪國出了名有才情的公主,寫得一手妙筆丹青,沒想到到了越國用來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他不屑笑道,趙祁可真是娶了個(gè)好妻子。不過我很好奇...... 趙幽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像是要將我的一切反應(yīng)都裝進(jìn)心中反復(fù)盤算。 她為什么偏偏要拉寧jiejie下水。明明一封匿名奏折就可以解決的問題。這一箭雙雕的高明手段,讓寧jiejie因此受萬人指摘,她的好夫婿也哐啷入獄嘖嘖......究竟是怎樣的恨意,讓她忍心將唯一的依靠送進(jìn)獄里。 望著他古怪而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眉頭擰起,聲音帶著我不自覺的顫抖:你究竟想說什么。 下一瞬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將我猛地扯入胸懷,似笑非笑: 我腦海中忍不住時(shí)時(shí)刻刻在想,若是這帝位讓趙祁占了去,是不是此刻寧jiejie床上的人就不是我,而是趙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