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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棠鳶不記得自己昨晚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周沉替她向?qū)W校那邊請好了假，她今天可以不用去學(xué)校。

    早上上班前他讓醫(yī)生過來看了看趙棠鳶的情況，差不多沒事了才放心去上班。

    中午，他想著趙棠鳶還在觀頤，便打算回來陪她一起吃午飯，到了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在這兒了。

    助理過來告訴他，趙棠鳶前腳剛走。

    他沒說什么，只是問了句：事情辦好了？

    助理說：已經(jīng)好了。

    周沉的臉色倏然變得明朗。

    這次不用他去學(xué)校抓人，趙棠鳶自己就會過來找他。

    當(dāng)天下午趙棠鳶就知道了出國名額被截的事情，這在她的意料之中，只不過周沉的動作比她想象得要快。

    最生氣的是徐教授，他不敢相信有人的手能越過他，把他留給趙棠鳶的名額搶走。

    學(xué)校給出的解釋是趙棠鳶申請的時間太晚了，校里面已經(jīng)決定了人選，可是截止的日期分明在九月底，離現(xiàn)在還有一周時間。

    雖然徐從卿勸說趙棠鳶出國的確耽擱了很多時間，但是離截止日還綽綽有余。

    趙棠鳶并不在意這件事情，或者說徐從卿多問問就可以發(fā)現(xiàn)，她一點出國的準(zhǔn)備都沒做，但是周圍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出國了。曼徹斯特的名額誰不想要，又是學(xué)校的項目，比自己去申請輕松多了。

    趙棠鳶一邊勸說徐教授不要太憂心，她還有考研這條路；但是面對周沉，她又要換一副面孔，讓周沉以為她很失落悲憤，以為她一心想出國。

    她沒有馬上去找周沉，因為今天還有事情要做。

    今天是考研預(yù)報名的日子。

    宿舍里，齊樂樂看見趙棠鳶打開了考研的報名界面還有些驚訝，問她：你不是準(zhǔn)備出國了嗎？

    趙棠鳶笑了笑，做兩手準(zhǔn)備唄。

    院里的消息還沒公布下來，除了當(dāng)事人，誰也不知道是哪些人被選上了。對于齊樂樂這些學(xué)生來說，看排行榜頂端的幾個學(xué)生爭搶名額不過是看神仙打架，他們凡人只瞧個熱鬧。

    她一邊哀嚎學(xué)霸無人性，一邊問她準(zhǔn)備報哪里。

    趙棠鳶熟稔地在鍵盤上輸入學(xué)校代碼，一欄名字就跳出來。

    北師？齊樂樂面色驚訝。

    趙棠鳶笑笑，沒說話。

    之前不是說留滬市嗎？齊樂樂問她。

    趙棠鳶反問：有嗎？

    齊樂樂想了想，好像她還真沒明確說過要考滬市的學(xué)校，只不過之前提到未來留在滬市還是去別的地方發(fā)展的時候，趙棠鳶的態(tài)度都模棱兩可的，所以她和梁旋才會誤以為趙棠鳶會留在滬市，畢竟她男朋友也在這。

    想到她神秘的對象，齊樂樂的思緒又被岔開。

    昨晚你在你男朋友那？

    趙棠鳶點點頭。

    你們是復(fù)合了？

    趙棠鳶想了想，算是吧。

    畢竟她和周沉還有的磨，只要腳還沒踩在首都的土地上，她就一天不能放松，以防止周沉的橫加干預(yù)。

    出國的事情雖然只是個幌子，卻讓她認(rèn)識到了周沉有多專制，他是不會同意她離開滬市的。

    **

    三天后，預(yù)報名結(jié)束，趙棠鳶的心稍微安了安，這些天她沒有找周沉，周沉那也沒有什么動靜，看來是不知道她考研報名的事情。

    又過三天，九月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學(xué)校的出國名單也出來了，果然沒有趙棠鳶。趙棠鳶覺得按照常規(guī)思路她應(yīng)該去找周沉鬧一鬧，免得他覺得自己太淡定，起了疑心。

    她沒有回瀾庭，也沒去周氏，而是直接去了觀頤。觀頤的工作人員認(rèn)識她，不僅沒有攔，還領(lǐng)著她上了頂層。

    而周沉那邊馬上有人向他匯報，趙小姐人在觀頤等他。

    周沉心情愉快，大手一揮提前放手下的人下班，自己則趕去找趙棠鳶。

    路上經(jīng)過紅寶石，他想起上次趙棠鳶說這里的蛋糕好吃，雖然他覺得沒有什么特別的，但還是讓司機(jī)停下車去買了一塊。

    趙棠鳶喜歡吃甜食，等等拿蛋糕哄哄她或許就沒那么生氣了，不過周沉也拿不準(zhǔn)，畢竟直接讓人截了她出國的名額，她應(yīng)該會很生氣，肯定要和自己鬧上一場。但是結(jié)果已經(jīng)改變不了了，那就隨她鬧吧，至少周沉自己心情不錯。

    他回去的時候，趙棠鳶背對著門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周沒見她好像又瘦了點，穿著一件米色的針織衫，背影看著有些單薄，聽見門邊的響動她也沒回頭。

    周沉知道她在生氣卻裝作不知，提著蛋糕走過去，語氣里難掩輕松愉悅：今天不是周一？怎么過來了？

    他看見趙棠鳶冷著臉，沒有應(yīng)聲。

    小巧的蛋糕擺在她身前，周沉攬上她的腰，怎么了？不開心？

    身子被趙棠鳶一把推開，她站起來，遠(yuǎn)離他的肢體行動范圍，像在厭惡他的觸碰。

    我不能出國的事情是你搞的？她居高臨下冷眼看他。

    周沉依然沒什么緊張感，神態(tài)自然得像是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也沒什么愧疚感。

    兩個人都是天生的演員，一個面色輕松自然，一個像是真的因為不能出國而艴然不悅。

    面對她的質(zhì)問周沉不置可否，只說：留在滬市不好嗎？這里做什么都方便。

    方便什么？方便你好睡我？

    周沉臉色微變，落葉的季節(jié)，她的話卻像夾著臘月的霜刺在他耳朵里。

    他不喜歡她自輕自賤的態(tài)度。

    趙棠鳶。輕輕警告她。

    我說錯了嗎？你不讓我出國除了想睡我還有什么原因？她怒視他。

    周沉聲音隨著目光漸漸冷了：在你看來我做這么多只是為了睡你？

    不然呢？趙棠鳶反嗆他，難道你要告訴我你是因為愛上我了舍不得我走？

    氣氛突然變得安靜，趙棠鳶撂下那句話就不再說了，周沉也沒說話。

    趙棠鳶當(dāng)然只是為了氣他，順便探探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如果真的只是把她看作情婦，那他又為什么表現(xiàn)的這么放不開？但是她也不相信周沉是真的愛上她了，兩個人從生活差距到年齡差距，沒有一處適合的地方。

    這就是趙棠鳶清醒的地方，清醒地認(rèn)識自己、認(rèn)識世界。她和周沉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爬得再高也不會擁有他那樣的生活。

    從始至終趙棠鳶都是為了他的錢，周沉估計是圖她年輕，以及包養(yǎng)女大學(xué)生的刺激感。除此之外，兩個人再沒有能互相吸引的地方，至少在趙棠鳶看來是如此。

    互相不能吸引，那哪里會有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