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番外二
早春的季節(jié),外頭的空氣中還有些涼意,比不上屋子里溫暖。 周沉隨著生物鐘醒過來,感受到身旁溫暖的熱源,熟稔地避開那團高高隆起的肚子,把人又摟緊了一些。 繼續(xù)享受了幾分鐘難得的清閑,他開睜眼,先去親了親趙棠鳶的唇瓣,然后又低頭去親吻她高高隆起的肚皮。 誰能想到這個小小的肚子里,竟然藏了兩個生命。 對,是兩個。 產(chǎn)檢的時候,醫(yī)生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樂壞了一家老小,連周沉也沒忍住自豪。 年齡大了就大了吧,年齡大不代表能力不行。 當周沉已經(jīng)洗漱好的時候,趙棠鳶才醒過來,懷孕以后她的反應越來越遲鈍,這會兒正望著白凈的天花板發(fā)著呆。 周沉走到床邊,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的嘴,柔聲問道:在想什么? 他以為趙棠鳶的臉色這么凝重,應該是在思考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誰能想到,下一秒,他聽見她的回答:想吃烤鴨。 周沉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腦袋說了聲好。 吃過早飯,周沉把趙棠鳶帶去了公司,周氏的員工看見boss帶著太太一起來上班,齊齊松了一口氣,在周沉進入電梯以后奔走相告:要申請什么抓緊交報告,夫人來陪班了,今天的周總特好說話! 趙棠鳶不知道周氏的員工有多盼著她來,因為她也很少和他們交流,每次來都是待在周沉辦公室的休息間里,書架上的一堆經(jīng)管類書籍已經(jīng)被換成了文學著作,間或還夾雜著幾本母嬰讀物。 這些母嬰讀物趙棠鳶卻從沒看過,因為它們的主人是周沉。 當周沉開完例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助理也買回來了趙棠鳶要吃的點心,周沉提著點心進入休息室,卻發(fā)現(xiàn)剛剛還說要吃蛋糕的人這會兒又睡著了。 懷孕后的趙棠鳶格外嗜睡,周沉已經(jīng)習慣了,彎腰替她攏了攏被子,俊朗的眉宇間滿是溫柔愛意。 他還有一堆文件要處理,卻突然又想消極怠工,雖然他總愛哄著趙棠鳶來陪他上班,但她一來,又會擾亂軍心,哪怕她就睡在這里,周沉都難以專心,總是忍不住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寶寶有沒有鬧她。 他嘆口氣,摸了摸趙棠鳶懷孕后有些圓潤的臉,認命地起身去給兩個寶寶賺奶粉錢。 趙棠鳶是在周沉的啄吻中醒過來的,才睜開眼,他的舌頭就探入她的口腔里,勾著剛睡醒的她纏綿舌吻。 聽說孕期的女人容易動情,趙棠鳶不知道這說法有沒有依據(jù),但她的確在周沉強勢霸道的吻里軟成一團。 她攥著周沉的衣領,原本平整的衣領已經(jīng)被她弄出了許多褶皺。 一個深入又綿長的吻結(jié)束以后,周沉還有些意猶未盡,邊去親吻她的頸側(cè),邊說:晚上不回大院了。 家里的兩位長輩總是霸占著趙棠鳶的時間,這讓周沉覺得有些被冷落,她胎相一穩(wěn)他就立馬準備著把人帶回他們的小家。 趙棠鳶有些猶豫:媽和奶奶不會同意的。 素來不讓長輩擔心的周沉,三十多歲卻起了叛逆心:就說在外面玩太晚了,先斬后奏。 趙棠鳶失笑,拍拍他的胸膛:那你自己去說,我不說。 周沉親親她的臉:當然。 中午周沉帶她去全聚德吃烤鴨,竟然在店里遇到了陸然,獨身一人來吃烤鴨的大小姐立馬嚷著要和他們拼桌,趙棠鳶欣然應允,卻忽略了周沉臉上的那點僵硬。 好不容易把她從兩位長輩手里搶回來了,怎么半路又殺出個程咬金? 他的這點不高興一直忍到了晚上才發(fā)泄出來,兩個人回到久違的小家,不用擔心長輩們的打擾,一時都有些興奮。 周沉替她洗好澡,趁著往她身上抹妊娠油的功夫一邊為自己討福利。 是肚子!不是這里啦!趙棠鳶驚呼。 周沉的手已經(jīng)由肚子轉(zhuǎn)移到了她愈發(fā)飽滿的胸前,在那兩處輕緩地揉捏。 他聽著趙棠鳶的呼喊不為所動,反而還俯身在左邊那粒小紅果上親了親。 這里也要抹一抹。男人的聲音喑啞低沉。 ** 生產(chǎn)那天,趙棠鳶是被已經(jīng)將辦公地點搬到家里的周沉飛車送去醫(yī)院的,奶奶和張容景緊隨其后趕來,卻還是比周沉的車慢了一步,他已經(jīng)陪同趙棠鳶進了產(chǎn)房。 哪怕是懷孕,趙棠鳶的脾氣也依舊很好,除了更愛撒嬌了點,基本上不會亂發(fā)脾氣,這回卻是忍不住了,緊緊攥著周沉的手,一直哭著和他說好疼、不想生了。 怎么不會疼呢?周沉看著她滿臉淚汗,都覺得像有人拿著刀片在一刀一刀剜著他的心。 不生了不生了,我們不生了!周沉都不知道這話是在寬慰趙棠鳶,還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平日里一個賽一個冷靜的夫妻倆,此時卻成了產(chǎn)房內(nèi)最吵鬧的人,最后還是醫(yī)生怕孕婦哭太久體力不支,不得已大著膽子將自家醫(yī)院的投資人給趕出了產(chǎn)房。 但是產(chǎn)房外的環(huán)境并沒有讓周沉覺得更好受一點,看不見趙棠鳶,連時間都變得煎熬。 奶奶看見他臉色蒼白的模樣,雖然擔心里頭的孫女,但還是分出了一點心來,把周沉喊到身邊坐著。 別擔心,圓圓會平平安安的。奶奶慢慢寬慰他。 周沉靠著醫(yī)院的塑料椅背,閉著眼,睫毛卻在微微顫抖。 他連聲音都是啞的,低低地嗯了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產(chǎn)房里終于傳來一聲響動,周沉動作最快,從椅子上蹭地一下站起來沖過去,看著那扇鐵門被打開,醫(yī)生推著精疲力盡的趙棠鳶從里面出來。 周沉彎下身子,看著趙棠鳶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心里酸成一片,剛剛憋回去的淚意差點又從通紅的眼睛里跑出來。 他珍而重之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 辛苦了,寶貝。 ** 孩子們的小名本來是準備叫圓圓和滿滿的,周沉想了想,又覺得不行,圓圓只能有一個,哪怕是名字也不能分給別人。 可是他又覺得沒有什么會比圓滿兩個字更能詮釋他的人生了。 最后還是大家商議決定,哥哥叫大滿、meimei叫小滿。 大滿哥哥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為父親的執(zhí)拗落得這么一個接地氣的小名,竟還不如meimei的小滿來得詩意。 月子做完以后,趙棠鳶馬不停蹄地回到學校開始了她的學術生涯,平日里兩個寶寶由老奶奶和奶奶帶著。等寶寶周歲以后,偶爾會被形單影只的爸爸帶去公司上班,休息室的一角已經(jīng)被辟成了寶寶的游戲區(qū),周沉的助理甚至也成了奶孩子的一把好手。 而mama似乎有點過于醉心學術,加上準備申請京大的博士,更是無暇顧及被冷落的父子三人。 這天晚上,趙棠鳶剛回到家里,就被張容景拉去了餐廳吃飯,順便和她討論京大文學院的博士點。已經(jīng)退休的張教授竟然開始考慮返聘的事情,因為兒媳婦要讀博了,她想回到學校親自帶她。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奶奶早就睡下,因為mama回來而格外亢奮的大滿和小滿只能由爸爸守在房里看著,不能去打擾沉迷學術的婆媳倆。 趙棠鳶洗完澡回到寶寶的屋里,便看見周沉躺在軟墊上,小滿meimei坐在他的腰腹上跳舞,而大滿哥哥安安靜靜地在邊上玩他的小火車。 由于她的到來,父子三人齊刷刷回頭看過去,眼神都有點委屈,尤以最大的那個為甚。 大滿和小滿瞬間拋棄了爸爸,跌跌撞撞地朝趙棠鳶跑過去,被她蹲下身抱進懷里。 她在兩個寶寶臉上各親了一口,周沉才慢悠悠地走過來,接走哥哥,只留下meimei給她抱著。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趙棠鳶一眼,把終于看見mama的兩個小朋友抱去床上哄睡了。 趙棠鳶覺得今晚的周沉怪怪的,總是用那種看負心漢的眼神看著她,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是有些冷落周沉了。 等等要好好哄一哄。 可是當周沉抱著她說我開始有些后悔了的時候,趙棠鳶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讓你分一點時間給我,你真就只分了一點,還挪了挪給那兩個小的。 你眼里有沒有我,趙棠鳶!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生氣,都開始連名帶姓喊她了。 趙棠鳶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周沉不僅在外要賺錢養(yǎng)家,在家還要當個盡職盡責的奶爸,而她卻像個萬事不管的甩手掌柜。 愛情是相互包容的,婚姻更是,她不能一直讓周沉付出。 所以她虛心聽罵。 但是周沉也只是教訓了幾句,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腸又軟和下來了。 趙棠鳶趁機上前摟著他,在他懷里蹭了蹭,然后親親他的嘴唇說:我錯了! 什么都沒有你和兩個滿滿重要。她哄他。 周沉本來消氣了,后一句又讓他提起了一點心:嗯?那你說,我重要還是滿滿們重要? 趙棠鳶最會察言觀色,立馬說:肯定是你重要,沒有你哪里來的滿滿! 這話有些似曾相識,趙棠鳶剛查出懷孕那天,周沉也是這么安慰她的。 但是周沉舒心了,脾氣差不多被她的撒嬌弄沒了,剩下那一點,在床上補回來就夠了。 不過經(jīng)此一事,趙棠鳶開始學會尋找家庭和學術的平衡,至少,周沉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委屈了。 周沉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