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完結(jié)
46.完結(jié)
46. 去你媽的! 拳頭狠狠落在他的臉上,蔣繹后退了幾步。眼鏡脫手而出,在地板上滑出一段距離,碰到沙發(fā)后,停了下來。 他瞇起眼睛,悶哼一聲。血腥味在口腔中散開,他抬起手,抹了一下嘴角。 指腹沾上了血。他抬起頭,在裴邵的怒火中揚起臉,露出笑容。 就這么點力? 裴邵盯著他,雙眼發(fā)紅,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即便能夠聽出蔣繹是在故意激怒故意挑釁,他也不愿去細想這其中的緣由。 他由著怒火與怨恨把自己包裹,然后帶著這樣的情緒撲向蔣繹,沖他揮出拳頭。 他早就該像這樣對待蔣繹,從他在餐桌上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開始,他就該拽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按在地上打。 蔣繹到底是存了什么樣的心思,在那個時候用那種眼神看向自己的? 那種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好像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變化一樣的眼神。或許其中還摻雜著一些蔑視,一些他常有的蔑視一切事物的眼神。 仿佛世間萬物他都不曾放在眼里,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無關(guān)緊要。 蔣繹不在乎他也不在乎阮月安,更不在乎他們一起生活的這么多年。 拳頭落在他的肚子上,蔣繹瞬間變了臉色。他悶哼一聲,痛苦地彎下腰,手掌還未撫到胃部,他的衣領(lǐng)就被裴邵握住了。 裴邵揪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拖到身前。 一拳接著一拳。 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無法思考,只是機械地?fù)]拳。裹挾著壓抑的憤怒拳頭一個接著一個落在蔣繹身上,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粗重且急促的呼吸,壓蓋住蔣繹的悶哼。 又一拳落下后,蔣繹歪倒在地上,皺著眉單手撐地,痛苦地喘息。 裴邵立在原地,低下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然后抬起頭,盯著他,面無表情。 為什么不還手? 蔣繹垂著頭,沉默一會,他抬起頭,看著裴邵,笑了一聲,你很想我還手? 裴邵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然后走近他,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蔣繹歪過頭,短暫的耳鳴讓他無法聽清裴邵到底說了什么。 他的世界陷入一片嗡鳴,在這嗡鳴聲中,他看到裴邵在他面前蹲下身,握著他的衣領(lǐng)與他對視。 他說了什么? 蔣繹聽不太清。 他看著裴邵憤怒的表情,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努力分辨他到底說了什么。 握在領(lǐng)子上的手不斷收緊,他聽到裴邵說到良心。 良心? 他到底有沒有良心? 蔣繹不知道。 應(yīng)該是沒有的,因為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會也不該做出他做的一切。 他知道阮月安對于裴邵來說有多重要,也知道他不該加入和沉溺在那段本就無人當(dāng)真的關(guān)系中,并借此展開更加低劣的幻想。幻想得到和幻想無罪。 他到底是不是一直在期待著這一天? 期待著自己內(nèi)心中的卑劣被裴邵所發(fā)現(xiàn),期待著失去本就不該擁有的一切。 因為他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卑劣,沒有一個人會像他一樣做出他所做出的一切。 他承受了本該不屬于他的一切關(guān)心和在意,他也利用了這些關(guān)心和在意去傷害了給他這些的人。 裴邵不應(yīng)該對他那么好,因為他從來都不配。 他不配得到裴邵給他的一切,也不配借由裴邵去觸碰阮月安。他就該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看破,然后受人指責(zé)。 握著領(lǐng)子的手忽然松開。 裴邵垂著眼看他,沉默許久,問他,好玩嗎? 他的氣息已經(jīng)平穩(wěn),但心中的憤怒未消,揮過拳頭的手仍在發(fā)顫。他捏了捏手,看著蔣繹,等待著,等待著如果他說出好玩二字,他會毫不留情地再次揮拳。 可蔣繹沒有說。 他只是沉默,然后抬起頭,說,如果我說,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喜歡阮月安,你會相信嗎? 裴邵當(dāng)然不會相信,他看著蔣繹,扯起嘴角,所以你才會那么痛快地加入? 蔣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著他,說,是你把機會送到我手上。 我自然不會放過。 裴邵繃起臉,看著他慢慢站起身,沒有說話。 蔣繹站直了身體,與他平視,如果你沒有邀請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做出我現(xiàn)在做過的事。我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他抬起手,摸了摸嘴角,垂下眸子看了一眼,然后抬起眼皮,搓了搓指尖的血,面無表情,但是有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當(dāng)你問我要不要加入的時候,你在想些什么呢? 他看著裴邵,看著他鐵青的臉色,繼續(xù)問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阮月安,為什么會問我要不要加入? 因為如果是我,我絕不會問任何人要不要加入。 我會把她抱在懷里,不會任何人接近,更不會問任何一個人要不要加入。 腰腹部在隱隱作痛,疼痛感伴隨著呼吸,綿延不絕。蔣繹垂著眼忍了一會,抬起頭看著他,他的臉色僵硬,垂在身側(cè)的雙手跟著他的身體一起在發(fā)抖。 當(dāng)你對著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你有把我,或是阮月安當(dāng)成一個人來看嗎? 拳頭在接近臉頰前一刻被擋住。蔣繹握住他的手,以一種極為平靜的帶著審視意味的語氣問他,你是不是也在憑著你對我的好,來壓制或者說是威脅我在這樣病態(tài)的關(guān)系中,即使我可以擁抱和親吻阮月安,但我也不能做出任何一件脫線的事?永遠不會也不能背叛你? 裴邵沒有說話,他只是盯著蔣繹,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說不出來任何一句反駁的話。 那些他逃避過否認(rèn)過的想法,此刻全都被蔣繹殘忍的剖開挑出然后狠狠地摔在臺面上。迫使他去面對,面對這些他明知道是錯的,是卑鄙的,甚至可以說是極為惡心的想法。 在這段關(guān)系中,我卑鄙又無恥。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去引誘阮月安,和隱瞞你。 握住拳頭的手忽然松開,蔣繹看著他,聲線平穩(wěn),我愧對你和你對我的一切好,我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這些我都知道。 但是,裴邵,在我們?nèi)齻€人的病態(tài)關(guān)系中,你會認(rèn)為自己是無罪的嗎?你會認(rèn)為自己是唯一的一個受害者嗎? 裴邵垂下眼,心臟劇烈地收緊讓他無比痛苦。 當(dāng)一切的一切都像這樣被摔在面前,當(dāng)所有的怨恨和借口都被人說破,他對著蔣繹的憤怒就這樣削減了下來。 他能領(lǐng)會到蔣繹所說的一切,就像他跟阮月安說過的那樣,是他活該。 如果不是他邀請蔣繹,如果不是他親手把阮月安推出去,那么他們絕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阮月安不會與他分開然后一個人離開,蔣繹也不會站在這里跟他講這樣的話。 但是他的憤怒和痛苦又是真實存在的,為自己,也為他們。 他垂著頭,很久都沒有說話。 蔣繹立在他身前,長時間的等待讓他的傷處更痛。密密麻麻的刺痛由腹部開始向上蔓延,這樣的痛感讓他不禁開始回想,回想上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痛是什么時候。 好像是在小學(xué)的時候,他跟裴邵一起參加學(xué)校的春游。在公園的長椅邊,他跟隔壁班的幾個男生發(fā)生了口角,然后被人推倒,后腰裝在長椅上,痛得他直不起腰。當(dāng)他被那幾個人圍著打的時候,裴邵從遠處怒罵著跑過來,像一頭野獸一樣,撲倒了離他最近的人。 好像永遠都是這樣,裴邵不會問到底是誰先挑起事端,也不在乎對方是什么人有幾個人。他就像是一頭莽撞的甚者有些愚蠢的小獸一樣,永遠都在保護他,保護他這個卑鄙無恥忘恩負(fù)義的爛人。 蔣繹閉上眼,深深的呼吸,讓身上的疼痛更加強烈。 他就該得到這樣的痛,比這更重的痛才好。 明明說過自己不后悔所做的一切的,明明說過他早就渴望這一天的,他卑鄙無恥忘恩負(fù)義,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壞人都要壞,他都知道。 但是在此刻,在他看到裴邵低垂著的頭和顫抖的雙手,如滔天一般的悔意和愧疚淹沒了他。在這窒息般的痛苦中,他握緊了拳頭,細細體會身上與心臟帶來的痛感。 客廳里的掛鐘不知道第幾次發(fā)出聲響,裴邵終于抬起頭。 他看著蔣繹,問他,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什么時候開始的?蔣繹說不出來。 他從與阮月安的初見開始,一點一點的把他經(jīng)歷過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兩年前在異國與阮月安有過一面之緣,全都告訴了裴邵。 毫無保留的,把他內(nèi)心中的想法,以及這些想法是如何發(fā)生轉(zhuǎn)變的,全部都告訴了他。 他說他很渴望有一個機會能與裴邵公平競爭,但是沒有。 如果沒有裴邵,阮月安和他或許永遠都不會有更進一步的關(guān)系。 裴邵沉默著聽他說完一切,他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心中的怨恨與憤怒其實更多的是朝向自己。就像蔣繹說的一樣,他在這段三人關(guān)系中,并不是完全的無罪,也不是唯一的值得可憐的受害者。 他做錯了,他們也都做錯了。沒有一個人可以跳出來說自己完全無罪,他們?nèi)齻€人都是這段關(guān)系中的受害者,也同樣的都為這件事而痛苦。 蔣繹看著他,他抬起頭,露出苦笑。他叫蔣繹的名字,然后問他,你想要一個公平的競爭機會? 那我們就公平競爭。 窗外的天空漸漸亮了起來,初生的太陽照進透過窗戶,照進客廳,照在兩個人的身上。 蔣繹身上的衣服凌亂,西裝外套崩了一顆扣子,嘴角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臉頰開始腫了起來。他看著面前的裴邵,他的衣服同樣的凌亂。 蔣繹聽他說完最后一句話,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 裴邵愣了一下,沒說話,他點了點頭。 他會贏或者是輸嗎?他不知道。 蔣繹扭過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然后扭回頭,看著裴邵,從口袋里摸出了一顆糖。 就像曾經(jīng)裴邵遞給他那樣,他握著那顆仿佛跨越了十幾年的薄荷糖,伸出手。 裴邵垂著眼,看了一眼他手心里的那顆糖,抬起頭,看著他。 蔣繹與他對視,一直伸著手,在他的目光中,再次重復(fù)他說過的那句話,那句即使他知道自己并不配得到回應(yīng),卻也無法就這么放任不管的。 對不起。 - - 連續(xù)一個星期的陰雨天氣終于結(jié)束,太陽久違的重新照耀到這片安靜的土地。 烤面包機響了一聲,邵年華回頭看了一眼,沒去管,拿著刀在手里的黃油上切了一小塊下來,丟進平底鍋里。 落進鍋里的黃油迅如融化,邵年華掃了一眼cao作臺,拿起兩個雞蛋打進平底鍋里,蛋液與黃油相碰,滋啦作響。 雞蛋快煎好的時候,她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快靠近廚房,她彎腰拿出兩個盤子,轉(zhuǎn)身去夾面包片。 好香??! 邵年華看了她一眼,家里沒米了,下次去鎮(zhèn)里再買,今天就吃面包吧。 阮月安接過她手中的兩個盤子,嗯嗯兩聲,端著盤子轉(zhuǎn)身走近餐桌,放下盤子后,撕了一塊面包下來,邊吃邊回廚房。 她打開冰柜,拿出牛奶,感嘆,真好啊,姑姑你終于買冰箱了。 邵年華沒說話,拿了兩個杯子遞給她。 是誰幫你買的?小約翰?還是簡? 邵年華把煎蛋盛好,端著盤子走出廚房,看了她一眼,放下餐盤,簡。 阮月安聽了就笑,說冰箱是必需品,早擁有早享受。 邵年華沒說話,在凳子上坐下后,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問她,今天還跟我去田里嗎? 快到秋收了,邵年華得去田里給村里人幫幫忙。上個星期沒怎么下雨的時候,阮月安跟她去過兩次,雖說是坐在機器上cao作吧,但那個機器的顛簸也太恐怖了。 完全聽不到對方在說什么,聊天全靠吼,屁股都快被顛碎了。小約翰的女兒都比她厲害,在車?yán)镒艘粋€多小時,小約翰把她抱下來的時候,她還不想下來。阮月安坐了半個多小時就受不了了,在農(nóng)田邊的樹底下帶著小約翰的女兒看著他們在田里忙。 不去。阮月安搖頭,咬著面包說自己寧愿去放羊。 邵年華笑了笑,去田里最晚忙到下午就可以回來,你放羊得放到羊吃飽。 沒事,我?guī)е鴷?。它們吃草我看書,吃飽了我就回來?/br> 邵年華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了。 飯后阮月安收拾餐桌,才洗好盤子正在擦手,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砹诵〖s翰的笑聲。她走出廚房,跟他打了聲招呼。 小約翰笑嘻嘻地,問她為什么不跟邵年華一起去。 阮月安說她要去放羊,還是放羊適合她。 小約翰一聽她要去放羊,立刻轉(zhuǎn)頭跟正要出門的邵年華說話,問她怎么還在放羊?他不是給了她很多草料嗎?就那么幾只羊每天都要趕出去再趕回來不累嗎? 邵年華說是啊,謝謝你,但是阮月安閑不住,就想去放羊。 阮月安看著他們倆邊聊邊出了家門,忍不住腹誹,誰想去放羊???明明是邵年華想。 想是這么想,她還是跟著跑到院子里,送了他們幾步。 告別后,她回到屋子里,拿了剪刀出來修剪爬在院墻上的薔薇。薔薇從她高中過來的時候就有,只不過那時候還是很小的一片,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爬滿院墻了。 接連幾日的雨,澆透了土地,滿墻都開滿了花。 阮月安拿著剪子,繞著院墻剪突出的花枝。數(shù)量太多,她忙了一個上午才忙完。 站在院子外,認(rèn)真審視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回到屋子里吃午飯。 午飯也是邵年華準(zhǔn)備的,火腿三明治。阮月安隨便吃了一點,上樓拿了兩本書裝進包里,然后下樓到后院打開羊圈,趕著幾只羊去村子后的草地了。 - 午后的天氣和煦,天空中漂浮著大片濃厚的云彩。 阮月安把羊趕到這片寬闊的草地上之后,就去樹底下坐著看書了。輕微的鳥鳴聲中摻著幾句羊叫,阮月安捏著書頁翻書,抬起頭看了一眼分散在草地上的羊。 一本書看完,羊仍在吃草。 阮月安支著下巴看了一會,有點困了。她躺到草地上,攤開書蓋在臉上,睡了。 夢中的她好像已經(jīng)回國,阮寧擁抱她,然后親吻她的臉頰。她跟著阮寧去了很多地方,她們也聊了很多事。夢中的她笑的很開心,但是笑容一旦落下,她就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情緒中。 她好像忘掉了什么,忘掉了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她很努力地在想,到底是什么事。 但是想不起來。 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清脆又連綿。 阮月安皺著眉從夢中醒來,蓋在臉上的書已經(jīng)掉了下去,天上仍舊漂浮著大片云彩。她歪過頭,看到她的羊正在她身邊,低著頭吃草。草梗被羊的牙齒咬斷,發(fā)出一聲又一聲的脆響。 她抬起手,蓋住眼睛,搖著頭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了小約翰的妻子朱莉亞,朱莉亞帶著孩子剛剛從鎮(zhèn)上回來。小朵拉手里拿著兩塊巧克力,急不可耐地打斷了她們的對話,問阮月安要不要吃。 阮月安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fā),接過她遞來的巧克力。 三個人在小約翰家門口分開,朵拉牽著mama的手叫阮月安,安娜阿姨!我還想聽你給我講故事! 阮月安笑著朝她擺手,答應(yīng)她一定會再給她講故事聽。 夕陽將要降落,幾只羊走在阮月安身前,那只最小的小羊繞在母羊身邊,一直在叫著。 阮月安彎下腰,抱起最小的那只羊,趕著羊往家的方向走。 她低下頭,捏了捏小羊的下巴,別叫了,回家再喝奶。 快走到院門口的時候,阮月安看到自家院門口站了三個人。 邵年華,和兩個男人。 那兩個男人背對著她,正在跟邵年華講話。 隔得有點遠,她聽不到他們說了什么,但她看到了那兩人身邊的小行李箱。 她的腳步就這么停了下來,被抱在懷里的小羊看著母羊不斷前進,發(fā)出不滿的叫聲。 或許是因為小羊的叫聲,也或許是因為邵年華看向阮月安的視線。 那兩個男人同時朝她看了過來。 他們站在院子外,站在大片的薔薇花前,他們的身后是將落的夕陽,他們就這樣背對著夕陽,看著她,然后露出了笑。 阮月安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她的腦中好像一片空白,就在這樣空白的狀態(tài)下,她放下了小羊,跟著小羊一起向前奔跑,然后張開懷抱去擁抱他們。 邵年華看著他們,挑了下眉毛,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回去了。 阮月安看著他們兩個人,有些語無倫次。她想要說的有很多,想要問的也很多。從她逃避一般地離開中國,從他們關(guān)系近乎破裂,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 但是在此刻,她想說的那些話,好像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裴邵看著她,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 阮月安靠在他的手心里,聽到蔣繹在叫她的名字。 他看著阮月安,眼中帶著笑意,有沒有房間讓我們留宿? 正文到這里完結(jié)啦 番外寫完后會跟正文一起放在愛發(fā)電上 感興趣的話可以關(guān)注下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