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十七)
雙生(十七)
高海濤收起夸張的笑容,給陸衎遞紙,然后說:嘿嘿,老大你現(xiàn)在春風(fēng)得意,哪里了解我們這種的苦喲。 少在那里貧嘴,你這單戀有什么好嘚瑟。陸衎懟了他一句,高海濤小聲嘟喃:就好像你沒有過似的。 陸衎聽力記好,抬眸警告:說什么? 高海濤立馬從包里掏出東西,走到陸衎面前說:老大,你這話說的,可就傷感情了,來,吃顆糖,消消氣。 看他殷勤的模樣,就差把糖剝開放陸衎嘴里了。只是這糖,岑歆看到包裝,瞬間就想起來,和那天覃以沫落在地上的糖紙,是一模一樣的。 陸衎看完報告放在一旁,因為戒煙這段時間特別煩躁,尤其前兩天趙遠不停在他面前抽煙的時候。趙遠始終不肯說覃以沫的事,兩人套話了許久,才零零星星掌握一些。 吃進糖去,心中的郁悶才好了些,他斜瞥了眼高海濤問:這么狗腿,別有所求? 哈哈哈,哪里,都是我該做的,這,就是,老大能給請半天假就更好了。 陸衎突然露出一個冷笑,岑歆看了往后挪了一步,高海濤也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物,立馬站到岑歆一側(cè),擺手慫慫的說:我開玩笑呢,這個節(jié)骨眼,誰會這么不長心,哈哈老大,我發(fā)誓,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陸衎冷哼一聲,把報告擱在一旁說:哼,以后有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時候,現(xiàn)在你就老實辦好交代你的事情就行。還有,有些心思收一收,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高海濤估摸著就沒聽進去,說這話時,正看著手機在那傻樂,陸衎欲言又止,岑歆看著,知道他是真的擔心高海濤在楊舒那里越陷越深。 陸衎無語,嘆了口氣,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今天不是他值班。他從桌子那里拿了些資料,對岑歆說:岑歆,待會一起走吧,我去找下張松晨,回去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 高海濤搓手看著陸衎,那可憐巴巴的模樣,陸衎恨鐵不成鋼,鄙視的看著他說:放心,明天會給你和楊律師獨處的機會,晚點給你消息。 轉(zhuǎn)頭又對岑歆說:多等我一會。 岑歆乖巧點頭,她和高海濤一同出去,因為她辦公室要經(jīng)過高海濤辦公桌,她目光掃過他辦公的桌子,有一小堆糖。 其實高海濤長相在陸衎和祁亦言面前,算中等一般,但是身材不錯,尤其穿上警服,襯得有那么幾分的陽光帥氣,配上他爽朗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治愈,除了有些話癆,條件是算不錯的。不過最近看他對楊舒的殷勤樣,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高海濤用手肘推了推岑歆,曖昧的笑著問:岑歆,你和老大進展到哪了?我有沒有錯過很多? 他突如其來的發(fā)問和動作,讓岑歆條件反射的往后一退,反應(yīng)過他的問題,有些失措,好在下班時間,人不算太多,沒人注意。高海濤性格大大咧咧,也沒注意到岑歆的不適。 只是這問題,實在尷尬,不好回答。 高海濤卻以為她在害羞,開玩笑說:害什么羞,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老大馬上就三十了,你別讓他等太久啊。 突然,高海濤叫了一聲,被人從背后啪了一掌,高海濤剛準備罵,在看到陸衎黑著臉,表情都凝固住了。 我歲數(shù)大了?陸衎黑著臉,站在他身后。 高海濤頻頻后退,擺手說:沒有沒有,您在我心里永遠18,哈哈 岑歆笑了笑,然后看著他桌子上的糖上說:高警官很喜歡這糖嗎?怎么買那么多? 高海濤想成是她幫他解圍,順著這個話題說:以前不喜歡,就是我發(fā)現(xiàn)楊律師挺喜歡的,我買來吃過,酸酸甜甜挺好吃的,就會隨身帶一些,再說,這對戒煙挺好的,我也在戒煙。 因為楊律師?岑歆笑著問。 高海濤并未覺得這話有什么不對,反倒是陸衎,他卻起了疑心。 嘿嘿,小姑娘,看破不說破是美德。 那你剛才還 還什么?嘴皮子什么的,高海濤還沒輸過人。不過,看到岑歆吃癟的模樣,他在小心觀察陸衎的表情,收到不友好的信號,趕忙說:哎喲,逗你呢,哈哈哈其實我也不知道楊律師是討厭還是不在意,之前見我抽煙也沒什么,就是最近,她好像一看到抽煙就會眉頭緊鎖的,我就索性也戒了吧,反正這事怎么都是利大于弊。 岑歆笑了笑,挑眉看向高海濤說:那就先預(yù)祝高警官能成功抱得美人歸? 借你吉言,嘴真會說話,哈哈 陸衎全程都沒說過一話,只是這樣看著,他便知道,岑歆有事瞞著。 坐在車上時,陸衎難得的沉默,岑歆以為他在想趙遠的事情,她也松懈下來,想著高海濤的話,手無意識的扣弄手機。 陸衎看著前方開車,和往常一樣。 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車載系統(tǒng)的屏幕上,來電顯示是趙遠。 他才按下接通,就聽到那頭很著急的說:陸警官,我是遠,覃以沫,覃以沫來找我了,我,我 他說話都結(jié)巴了,陸衎沉下聲音,冷冷的說:覃以沫?你不是說不熟嗎? 我,我沒騙你,只是在一起玩過,就 玩過?陸衎咬重兩字,那頭嚇得沒聲。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讀書那會,在一起吃過飯,她和常宇熟,我們自然認識他扯的借口很蹩腳,但是,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慢慢平靜下來。 陸警官,你不是說有覃以沫的消息就立馬告訴你? 對,那你說說她來找你是怎么回事? 就是,她約我明天晚上去酒吧。 聽到這岑歆抬了下眼,目光從通話界面到陸衎身上,陸衎勾了勾唇,問:誰約的你?單獨約的還是有其他人一起? 不是單獨約的,是另外一個學(xué)校認識的人組的局,我本來不想去,就多問了一句,說有個人叫覃以沫姑娘想約我一起,就 好,我知道了,你準時去就行。 你們,你們會一起吧? 陸衎回答:當然。 陸衎掛了電話,岑歆看向他,直接問:是你們約的他? 陸衎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然后隔了一會才說:他一直堅持不認識覃以沫,并且不知道她的事,我和松晨就想到這個辦法。我想,不單單是趙遠會開koujiao代,覃以沫也會出現(xiàn)。 你知道了?岑歆問。 陸衎很明顯是知道了她再次見到覃以沫的事情,并且對于她隱瞞的事沒有揭穿。從聽了祁亦言的話后,岑歆就不打算隱瞞他,只是覃以沫出現(xiàn)的時間很是奇怪。 前方擁堵,陸衎偏頭,黑幽幽的眸子里,溫柔的像春日的風(fēng),岑歆有了一種欺騙被抓包卻又不在乎的被無限包容的感覺。這種寵溺的感覺讓她感覺到惶恐,因為太過于美好容易沉溺,也不知道他的底線會在哪,從而會讓她產(chǎn)生依賴和貪念。 岑歆眼神閃躲,陸衎看到她的模樣,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車水馬龍的塵世繁華。 他想了會說:岑歆,其實入了這行之后,就見過很多,所以有些事情,可能并不是看到的樣子。你知道為什么我阻止你接觸這一行嗎? 岑歆雙手盡量放松在膝蓋上,另一手握著手機,揚起腦袋,輕聲問:為什么? 陸衎淺淺一笑,那如精心雕刻的側(cè)顏,竟讓心臟停滯了那么一下。他的俊和祁亦言是完全相反的,祁亦言有些陰柔的美,陸衎卻完全是男性的俊,讓人十分的有安全感。 陸衎在她的注視下說:你對別人的情緒很敏感,總是知道別人期望什么,從而來要求自己做成這個樣子。當然,這樣也會讓你很容易帶入他人的情感去體會,理解,產(chǎn)生共情。尤其當遇到相同的事情時,聯(lián)想到相同的經(jīng)歷,很容易把對方的一些行為合理化。岑歆,如果這能力用得好,去揣測嫌疑人的動機有一定的作用,但是也很危險。有些事情的真相,會比你想象的復(fù)雜且不可思議,懂嗎?帶入他人的情感,就像在沼澤地里試探,總會有陷進去的時候,那會很難抽身而出的。 我也不是阻止你,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從答應(yīng)你的那天起,我就不會阻止你。你一直都很厲害,以前確實我太小看你,以為把你保護好就夠了。直到看到你在解剖室里工作的樣子,我才知道,岑歆,原來你是那么的厲害。 岑歆從得抑郁癥后,很多人,認識的,不認識都時常會說一些鼓勵的話。讓她不要否認自己,她很棒。但是,她卻很清楚,沒有體會過那病的折磨,便不知道,有多少是她明知道的道理,卻很難做到。她岑歆,如果真如他們所說的好,就不會害怕真相,甚至抵觸回憶,明知道親人死去,也害怕回憶。 祁亦言說的對,阻擋她想起的,一直是她自己,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如此厭惡自己,那種無力,曾經(jīng)一次次把她逼入絕境。是陸衎,一次又一次,把她從懸崖邊緣拉回,他這番話,讓岑歆的內(nèi)心又一次掀起巨浪。 不過我確實有一點私心,就是怕你接觸祁亦言,他很危險,也很會蠱惑人。 陸衎并沒有說出原因,還有祁亦言所說的交易。他總是隱隱感覺這,所有發(fā)生的事情,不單單是巧合一般。 但是,老陸,我見到覃以沫那天,她也是約我明天在那個酒吧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