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般若島
第十七章 般若島
樓道已靜,只有北宮晧的幾名男助理不敢走,電話老板不接,或者不方便接,他們只能嚴(yán)陣以待,等待老板下班。 門終于開了,里面卻黑黢黢的,助理們先是面面相覷,隨之就見老板側(cè)抱著一裹著他的黑風(fēng)衣,頭朝內(nèi)而貌不得見的長發(fā)女人走了出來,很自覺地,幾個人紛紛低頭,鼻觀眼眼觀心,非禮莫視。 鎖好辦公室,明天也不需要保潔,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老板這樣說,邁著長腿消失在專用電梯里。 幾人這才敢抬頭,又一次面面相覷。 ** 到了停車場,他先將人放好,為她戴好氈帽遮住面孔,又伸手?jǐn)n了攏散開的衣領(lǐng),其下隱約可見的都是剛才zuoai時的痕跡。 也許太過了!可是,一年之期臨近,她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沒心沒肺,但他呢?那是他的婚姻,終身的幸福! 真只當(dāng)我是哥哥?真是沒良心!胡亂猜想著,卻咬緊了后槽牙,憤恨不平。 不止一次,之前也曾多次試探,她的反應(yīng)都是回避。和他在一起,真的只是追求rou體快樂而已?那又何必是他,何必跳進這無底禁淵? 望著熟睡中的小人兒,無奈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 ** 回到家,他先是為她洗澡清洗,整個過程小家伙都是哼哼唧唧不愿意醒的慵懶模樣,極致的性愛對她刺激很大,整個人都軟綿綿的,甚至洗著洗著就睡了過去。 夜半她惶然自夢里驚醒,模糊的夢境,仿佛又是屬于誰的奇怪記憶涌入了腦海里,她不安地坐起身,四下尋找熟悉的陪伴,卻見臥室另一頭,陽臺折疊門大開著,遲醉的暖風(fēng)吹起夏季夜空里飄散的白紗,她要找的人此時正坐在那里的邊桌旁,擺著長腿,仰著頭,頹廢地一口一口吞云吐霧抽煙。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哥哥在家抽煙,只見他那弧度正好的下頜線仰起,勾勒出半張英挺的側(cè)臉,煙火明滅,使得他的顏一會兒光明一會兒黑暗,如同本尊,半晴半陰,而她,其實更喜歡他暗的一面,如剛剛所經(jīng)歷的,那欲仙欲死的熱望,不會是屬于溫柔哥哥的。 只有壞壞的,痞痞的,瘋狂的,失控的他,才可以。 她下了床,悄聲向他走近,那邊坐著的人眼角卻早已瞟見,只見他掐了煙,不自然的一聲:醒了? 她低下頭,這才懂得害臊,怯怯回:嗯。 是哪里痛嗎?他問,眼神卻依然落向遠(yuǎn)處,冷冷淡淡,并不看她。 小家伙狂搖頭,嘴角卻泄露一絲曖昧的笑來。 過來!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這才瞅了她一眼,示意。 乖乖走過去,坐上了哥哥結(jié)實的大腿,還勾住他的肩膀,整個人順勢依在他懷里。 阿朦,我的婚期就在下個月。平鋪直敘說出,不帶任何情緒。 懷里的小身體終于抖了抖。 冷嗎?他故意問,黑眸有了星星點點的光度。 頂著一頭亂發(fā)的小腦袋搖了搖。 阿朦,你有想過我們之間嗎?他輕聲問。 小腦袋又搖了搖。 那他還想逼問,卻聽到懷里傳來小貓般哭泣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大,很快就將他胸前的衣襟濕了一大片,只聽那小家伙邊哭邊哽咽:不就是中午說錯了話嗎?至于嗎?大晚上的,說這惱人的話!說完,還用小拳頭泄憤地錘了錘。 他卻暗自欣喜,原來,她是在乎他的! 阿朦又喚。 只聽一聲悶哼,不情不愿般應(yīng)著。 我想過他說,片刻,鄭重又加了一句:這一年,我認(rèn)真想過。 小家伙安靜了,哭泣聲也沒了。 和我一起好嗎?這次他將縮在自己懷里當(dāng)縮頭烏龜?shù)男〖一镞B根拔起,只盯著她哭成了個淚人的兔子眼,說:和我一起去般若島! 她只是紅著水靈靈的大眼望著他不語,沒有問般若島在哪里,也沒有問為什么要去 他的心頭泛起一絲苦澀,一絲刺痛,原來她明明知道,甚至有無數(shù)的機會可以去為他們爭取,可她,卻什么也沒做。 這執(zhí)念,終究變成了他一個人的而已。 誰想小家伙捧起了他的下顎,溫柔地親了親,回答:好的!哥哥,我們一起去! ** 是個陽光晴朗的日子,接他們的飛機是一架印有卍字符號的小型客機,內(nèi)飾簡樸,乘客,只有他們兩人。 飛機飛了三四個小時,在一片草甸開拓出的跑道上降落,而視線的前方,就是碧波蕩漾的大海。 好像一個天堂度假島,北宮朦心里想。 她其實對般若島完全沒有概念,唯一知道的是北宮陽此行目的,是來找他們的姑姑,而姑姑,也許可以再次勸說父親,延遲或者取消他的婚約。 想到這,心里也是苦苦的酸澀,但她又能怎樣?給他壓力?不給他壓力?反正都是錯,于是只能過一天算一天。 接他們的是一個魁梧強壯的漢子,年紀(jì)看起來已經(jīng)不輕,但是保養(yǎng)的不錯,只是眼神始終帶著些殺氣。 他對北宮晧撇了撇嘴,不耐說:小子,把你帶到這里,我們之間兩訖,別指望更多,明白? 北宮晧爽朗笑起:做為四大家族的繼承人,視察一下家族領(lǐng)地,有什么問題嗎? 你們四大家族和般若島也早已經(jīng)兩訖了!暴躁的語氣, 男人不耐般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一臉不爽地說:你還是注意些,不要怪我沒警告過你!島,是你自己要來的!還有 他狠狠盯了一眼北宮晧身邊揪著他衣服下擺,一臉緊張的拖油瓶,逾期分外不善地說:她!不在我們的交易之內(nèi)!害了自己也就罷了,別連累自己的家人! 說完,頭也不回上了車,門關(guān)的乒乓作響。 北宮朦不解地望向自己哥哥,眼神有疑慮。 不怕!他不敢的!走吧!北宮晧笑笑,一臉不在意。 ** 車子在綠色的草甸中彎彎繞繞繞,順著窄小的山路上行,很快就到達(dá)了一片空地。 男人先下車,對著草甸盡頭,波光粼粼的海面那邊,隱約顯現(xiàn)的矮小建筑喊了一聲:我回來啦! 夕陽晃眼,北宮朦用手遮著眼簾,才看到有兩粒黑色的小點兒,正在迅速向著他們這邊靠近。 爸爸!是一大一小兩姐弟,大的約摸十歲出頭,小的約摸六七歲,沖著男人飛奔而來。 接著便是家人團聚的尋常畫面,只是北宮朦注意到這里的風(fēng)景確實很美,夕陽將翠綠色的草甸染紅,而金光燦燦的大海又將周遭景物映襯的格外絢麗。 真美?。”睂m朦輕嘆。 身側(cè)的北宮晧看了她一眼,表情初有些訝異,接著,便也軟化下來。 他湊近她的唇,吮了一下 而她下意識退了一步。 他的表情有些受傷,又立刻辯解道:他們都不是一般人,那些做給普通人看的偽裝,在這里,可以不必。 北宮朦驚訝望著他,聽到遠(yuǎn)處傳來的呼喚聲:你兩磨蹭什么?還不走?! ** 小屋不大卻布置的很溫馨,男人的老婆是一個漂亮到令人咋舌的翠眸野性美女,不過卻一副尋常主婦打扮,帶著圍裙,圍著鍋臺做飯,她的天人之姿和平凡的生活似乎有些不太搭調(diào),但她眼神里透露的平和寧靜,卻又異常融入這里。 是一其樂融融,生活得幸福開心的普通人家。 通過介紹,北宮朦知道了男主人叫烈,女主人叫Sofia,他們有一雙可愛的兒女。 所以,你們是來見月的?晚飯的時候,Sofia問。 北宮晧答:是的! 這小子真有些不怕死的傻氣,是吧,老婆?烈插嘴,犀利如隼的眸,卻在望向Sofia時變得柔情萬種。 Sofia不答,繼續(xù)保持優(yōu)雅的姿勢吃著飯。 不是我欠了你小子那樣大一個人情,才不會烈又轉(zhuǎn)頭不明覺厲地開始對著北宮晧發(fā)難,卻在此時得到了老婆大人的一計爆栗。 吃飯!Sofia說,場面立刻安靜下來。 北宮朦看著捂著腦殼一臉委屈,小媳婦樣的漢子,只感覺有些滑稽。 飯畢,五大三粗的烈開始洗碗打掃衛(wèi)生,兩個孩子也消失不見,倒是北宮晧和Sofia躲到屋外,不知道在商量著什么。 北宮朦踮著腳瞅著玻璃外兩個竊竊私語的身影,很好奇。 小丫頭!見狀烈叫她。 大叔?她這樣稱呼烈,對方頓時被叫的有些斷片兒。 咳!你要跟緊那小子,不要亂跑!出了我這里,是沒有人可以保護你們的,知道嗎?他這樣說,很是嚴(yán)肅。 北宮朦點點頭,又想和他拉個關(guān)系,于是開口,不吝嗇地稱贊:Sofia好美,大叔您真有福氣! 美不美,都一輩子嘍!對方這樣回,嚴(yán)酷的嘴角卻依然咧出滿足的笑來。 北宮朦第一次見到相處如此親密的夫妻,也是第一次對婚姻關(guān)系有了憧憬,原來,天下夫妻,也有優(yōu)秀又幸福的。 ** 夜深,Sofia安排北宮朦和自己一屋,打發(fā)老公和北宮晧客廳湊合一晚。 北宮朦注意到她對自己很客氣,是那種幾近冷漠的客氣,而一開始他們接觸時,她明顯更為熱情。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們此行,似乎并不受歡迎。 凌晨,海浪聲,草甸溫柔的起伏聲,本該是最好的入睡白噪音,她卻睡意全無。 習(xí)慣性的,去找他。 屋外沙發(fā)上只有呼呼大睡的烈,地板的鋪蓋并沒有睡過的痕跡。 她鼓足勇氣,打開了門,走到了漫天璀璨的星空之下。 這座島上的星星特別多,也特別亮,讓她這個城市成長的孩子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什么叫浩渺如星河。 前方不遠(yuǎn)處的草地里坐著一個人影,她攏了攏披肩,走了過去。 在他身邊坐下,頭靠在他的臂彎上,一語不發(fā),默默注視星空,這里,真是絕佳的觀星地。 阿朦終是哥哥先喚她。 嗯?答的格外溫柔。 男人的手撤了一只下來,偷偷伸進褲袋,默了默,又空空伸回去。 北宮朦卻仿佛不在意,感嘆:這真是座美麗的島嶼! 呵哥哥的語氣似乎并不那么認(rèn)同。 哥哥? 嗯?唔下一秒,他被她扣著下巴扭轉(zhuǎn)了頭,吻了上去。 繁星的注視下,草甸的怯怯私語中,交頸相纏的鴛鴦夢里,是否有誰的誓言,如這溫柔的海風(fēng)被頻頻吹起? 但也可能是夢,僅只是夢而已。 ** 啊,馬上完結(jié),準(zhǔn)備撒花,沒人看也沒事,說完頭腦里的故事就舒服了。 這兩兄妹之間的luanlun感情,是完全起于母愛的缺失,互相慰藉,而北宮晧的感情要更正常,更明確一些,meimei則暗戳戳的不太正常。 另外能寫到草甸小屋和Sofia與烈,終成眷屬,我很高興。 終于般若島的星星,只是星星了。 祝他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