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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第十章溫暖的醫(yī)院宋怡然不知道她多久沒有晚上來醫(yī)院了,現(xiàn)在早對小時候的記憶遺忘得差不多了。她沒想到元旦假期的晚上,也有那么多人來掛急診。她不太清楚流程,只好忐忑不安地問這問那。她先給陳沐陽拿了個號,然后根據(jù)醫(yī)生護士的指示,付錢、就診、驗血、拿藥,最后到輸液的地方,把藥給護士。陳沐陽找了兩個座位,坐下后靜靜地等著護士來。開始打點滴了之后,宋怡然才吁了一口氣。看到他的手暴露在外,她問:“你手冷不冷?”陳沐陽搖頭。“行吧?!彼谒笫诌?,無聊地把玩著頭發(fā)。可能是因為他們看著年紀小,又是單獨兩個人來醫(yī)院,來來往往的一些病患、護士時不時將目光投到這兩個人身上。宋怡然默默地低著頭,又抬頭看點滴的速度,一會兒又瞅瞅周圍的人。可是沒多久,她就開始打瞌睡,但是心里又想著他掛的點滴,一會兒睡,一會兒醒,頭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因為手冷,加上頭暈,陳沐陽和她一樣,徘徊在睡與不睡的邊緣,只是宋怡然“點頭”動靜有些大,他被弄得清醒了些。陳沐陽歪過頭,眼前是她腦門上的發(fā)旋,頭發(fā)被風吹得亂蓬蓬的,有幾撮好像還打結(jié)了。垂下來的發(fā)絲擋住了她的臉,在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的臉又顯現(xiàn)出來。她的兩只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腿上,陳沐陽又打量起她的手來。小小的,嫩嫩的,只是這個時候有些發(fā)紫,估計是被凍的。他攤開空著的右手,悄悄地跟她比較著,最后毛估估地確認了自己手更大,又把手放了回去。陳沐陽立刻搖了搖頭,沉溺于這種比較有什么意思呢?可能是慶幸吧。前幾年一直擔心自己長不高,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多慮了。自己喝的牛奶、打的球都沒白費,現(xiàn)在這樣挺好。宋怡然晃頭晃腦了好一會兒,陳沐陽逮著一個機會,趁她頭倒向他肩膀處時,順勢抵了過去。宋怡然感知到臉旁邊的堅硬和羽絨服“沙沙”的聲音,頓時醒了過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都快靠到他肩上了。她偷偷地抬眼看,他還是像之前那樣閉著眼睡覺。還好他沒醒。宋怡然緊張地往自己左邊挪了挪,而后用手撐著下巴,閉上眼打瞌睡。陳沐陽睜開雙眼,看著她繼續(x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輸液室昏暗的日光燈下,陳沐陽把臉埋進她的圍巾里,貪婪地嗅著這好聞的香味。他腦子昏昏沉沉的,眼睛里跳動著奇怪的火焰。她的香氣,jiejie的香氣,怡然的香氣。她身上也是這個香味嗎?哪哪兒都是嗎?陳沐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旁邊那個縮成一團打著瞌睡的單薄人影,突然感到胸腔里一陣難以言喻的燥動。她脖子里的皮膚又隱約地露出來了,米色的圍巾襯得她此刻寧靜溫柔。女生和男生就是不一樣。他能依稀看到她脖子秀美的弧線,不像男生的脖子,直直的長方形似的。可能是發(fā)燒導致了體熱,也可能是他自己胡思亂想的原因,他有些口渴,想喝水,又不忍心叫她,只能一次次吞了唾沫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沐陽看自己的吊瓶快滴完了,就按了鈴讓護士過來給他換另一瓶。宋怡然被護士的動作給弄醒了,這才神智清明了些。一想到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她就愧疚不已,心虛的眼神飄忽不定。等護士走了,她才低聲道歉:“對不起啊剛剛睡著了……你自己按的鈴嗎?我現(xiàn)在不困了,你困嗎?你睡吧。掛完這瓶就回家了,回去再吃點退燒藥,明天再來掛兩瓶,應該就差不多了。”陳沐陽聽著她的話,覺得自己應該生氣才對,但是她這副帶著委屈的神情又覺得有點好笑。“我好渴?!标愩尻柌恢呺H地說了一句。宋怡然一愣,馬上憨憨地笑了幾聲:“你等一下!”她迅速地跑到值班室,腆著臉問護士要了兩大杯熱水。值夜班的護士態(tài)度不好,面露不耐??伤吴恍Σ[瞇的,伸手不打笑臉人,護士雖然嘴里抱怨著,還是倒了水給她。宋怡然忙說“謝謝”。她撇過頭之后就皺起眉,噘了噘嘴,輕輕“哼”了一聲。宋怡然兩手各拿著一杯水,小跑著回到原處。因為燈光暗,陳沐陽半張臉埋在圍巾里,另外半張臉在暗光下顯得蒼白無力??床磺宄难凵?。她瞇起眼睛也看不大清。陳沐陽微怔,不動聲色地盯著她。宋怡然坐回原位,把水給他。“你剛剛瞇眼睛了?!彼蝗徽f。宋怡然反應了一會兒,“嗯……我大概近視了。”陳沐陽緊緊注視著她的雙眼,而后靠近,“那你看看我現(xiàn)在眼皮上有多少個褶子?!?/br>宋怡然喝了一口燙乎乎的熱水,忙湊過去看,仔細看了好幾遍,猶疑道:“什么褶子?沒有???”陳沐陽這才笑了出來:“看看你近視程度怎么樣。”她剛想翻白眼,才覺兩個人離得很近。她清晰地看到他眼睛里她的倒影。到喉嚨那里的嗔怪話頓時又被吞了回去。宋怡然迅速坐正,一聲不吭地一口一口嘬著熱水。陳沐陽也乖乖地扭過頭去喝水。這會兒他們都沒了睡意,又無話可說,空氣瞬間凝固了似的,只有周圍人的腳步聲、護士的說話聲還有一些病人的談話聲。掛完吊瓶之后,他們在醫(yī)院門口打了車回家。陳沐陽吃完藥,收拾好準備睡覺的時候,被子上忽然被壓了重物。“你再蓋幾件衣服吧,醫(yī)生不是讓你多出點汗嗎?”她篤篤地說。陳沐陽艱難地直起身,“太多了吧?好像打完吊瓶、吃了點藥好多了。”“蓋著唄,醫(yī)生說的?!?/br>他無可奈何地躺了回去,只是那一剎那,嘴邊掛著一個淺淺的笑容。那天晚上,陳沐陽入睡地有些慢,除了燥熱之外,他的脖子周圍似乎還留有她那條圍巾的余溫和余香。她今天好像一個“鞠躬盡瘁”的老媽子。陳沐陽在心里笑著,這個形容似乎并不貼切。但是他想不出其他的形容了。醫(yī)院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單調(diào)的白色,加上每天都有人在醫(yī)院里死去,即使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醫(yī)院的冷以及凝重。但是今天不一樣,她讓他覺得醫(yī)院也可以是一個溫暖的地方。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陳沐陽覺得自己好多了,又量了一下體溫,已經(jīng)退到37度2了。這次去醫(yī)院,宋怡然拿了一本小小的單詞本,無聊的時候背幾個。陳沐陽還是裹著她那條黑色圍巾。宋康在假期的第三天回了家,說了一件事情:搬家。08、09年那會兒正趕上剛開始炒房的黃金時期,貸款利率低,手頭有些閑錢的人都拿著錢去投資房地產(chǎn)了。他在外頭做生意,認識了幾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