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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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弦兒在琴前坐下笑說,“為了公平起見,我先把心中所想寫下,等一曲彈完,吳公子再寫下?!?/br>聶弦兒就在側(cè)院亭子里彈琴,悠銘和幾個小廝趴在側(cè)院墻頭偷偷觀望。其中一小廝道,“三小姐要嫁人的人就是那個呆鵝么?”“長的沒有一點風(fēng)韻和氣度!不敵大少爺十之一二?!绷硪粋€小廝嗤鼻道。“嫁人”這個詞如尖銳的刀片劃痛全身每一處神經(jīng),他喉嚨微動,艱難的說,“小姐不會愿意嫁給他?!?/br>“愿不愿意小姐也說不得算,一切老爺安排。”旁邊小廝道。聶弦兒連彈二曲,吳公子都沒有猜對。細(xì)膩的汗水在他冒油光的寬額流下,他不禁用衣袖擦了擦汗水,懇求道,“聶小姐琴音玄妙,確實高深,不如再彈一曲,我這次定能會意?!?/br>聶弦兒不掩飾的冷笑一聲,“吳公子,你把我聶弦兒當(dāng)場花街柳巷的姑娘嗎?說彈幾首,就彈幾首!我們并不是知己,您還是另尋良人吧!”她說完站起就走。聶驚塵連忙道歉,請吳公子再往前廳一敘。聶弦兒天真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不嫁人,沒想到三天以后,自己親爹居然收了吳家下的聘禮。氣急的聶弦兒碰的一聲踹開聶驚塵的書房門,渾身散發(fā)著黑氣。聶驚塵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劫,已經(jīng)做好心里準(zhǔn)備,裝作勃然大怒道,“聶瑞弦,你干什么,一點禮數(shù)都沒有!”“你要把我嫁給那天來的人!”聶弦兒氣勢也不弱,斜向上仰著下巴。“吳公子家境……”聶驚塵話還沒說完,聶弦兒大嚷道,“你覺得好你嫁!我不嫁!”“你……你敢這么和你爹說話!”聶驚塵微有動怒,背在身后的右手緊緊握著。“哼,有什么不敢!娘嫁了個忘情負(fù)義,三妻四妾之人,你難道還想要我嫁嗎?你是想讓我早點讓我去見娘是不是?”聶驚塵被聶弦兒的話氣的一股血氣沖上腦,頭一陣暈眩,忙扶著旁邊的椅子站住,天旋地轉(zhuǎn)的他艱難的說,“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那也由不得你!”聶弦兒甩下這句轉(zhuǎn)身而回,氣沖沖的回到東枝軒。悠銘盼望著聶弦兒可以說服老爺,但看聶弦兒眉頭緊蹙的神態(tài)就知道沒有成功。聶弦兒回到房里,身體隨著喘氣一起一伏,著實氣的不輕。小菊給聶弦兒倒杯茶勸說,“小姐,平日里老爺什么事情都依你,但畢竟婚姻是大事……”小菊話還沒說完,就被聶弦兒斜眼透出的殺氣把剩下的話憋回去。“我要吃李記的蒸餅,你下山給我買一份。”“好,我馬上差人去。”小菊說著往出走。“我要你去!”聶弦兒有些不耐煩道,“你親自去,別人經(jīng)手的我不想吃。”“好。”小菊領(lǐng)命出去。聶弦兒等她走遠(yuǎn),給旁邊的悠銘使個眼色,悠銘會意去關(guān)門。聶弦兒起身去窗邊看看,確認(rèn)院里沒人,把窗戶關(guān)上,打開自己箱子,收拾衣物,又把自己梳妝盒打開,開始挑值錢的首飾。“小姐,你這是要離家出走么?”悠銘跟在身后問。“嗯,我必須得走了,不然我爹就讓我嫁人。”聶弦兒把衣物用綢緞包好,看了眼悠銘,悠銘清秀的面容暈染愁云,安慰他,“沒事,就算我不在驚塵山莊,他們也不會趕你走,你安心在這里。”悠銘其實擔(dān)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聶弦兒。兵荒馬亂,這詞他有切膚體驗,但對于小姐,也許只是四個字而已,他自然不希望小姐嫁人,但外面確實更不安全。“小姐,你出去后,有安身之地嗎?”悠銘小聲問。聶弦兒裝銀票的手微微一頓,她若是逃到親戚朋友之家,必然會被父親找到,但若是去異鄉(xiāng),又如何立足謀生。她知道外面世道亂,如果這么莽撞出走,自己處境更加危險。聶弦兒不甘的把包袱扔回柜里,頹廢倚在衣柜上。難道除了離家出走,就沒有別的法嗎?聶弦兒雙目空洞無神喃喃道,“戲文里不愿出嫁的姑娘,都會和情郎私奔,可我又沒有情郎一起私奔!”悠銘一生之中從沒有這一刻迫切希望快點長大,希望自己能有能力保護(hù)小姐,可以帶她逃出驚塵山莊,給她安身之處。可現(xiàn)在的他,身高只到聶弦兒腋窩,從小積貧的他瘦骨嶙峋,看上去沒有任何力量,似乎一陣大風(fēng),就能把這個孩童吹跑。一陣風(fēng)徐徐吹進(jìn),聶弦兒床邊的水藍(lán)色紗簾微微動了下,聶弦兒水目泛光,想要激動大叫,但拼命抑制住自己,“悠銘,有了!都說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爹總不會寧要我死,也讓我嫁!”聶弦兒沒有點明,但悠銘立刻會意擔(dān)憂道,“小姐,上吊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若是不能威懾住我爹,那以后這招也不好用,所以我們要一擊制勝,戲要做的足,而且計劃要周全?!甭櫹覂鹤跁狼疤崞鸸P,開始寫計劃。悠銘站在旁邊給她磨墨,他認(rèn)字不多,短短續(xù)續(xù)只認(rèn)出幾個,但見聶弦兒嘴角微微上挑,料定她自是有妙計。經(jīng)歷今天一事,悠銘發(fā)現(xiàn)就算小菊是小姐貼身婢女,但小姐并不信任她,否則也不可能支開她收拾包袱。而小姐讓自己留下來,看來小姐是信任自己。想到這里,他心里竊喜,暗自下決心,一定要不辜負(fù)小姐的信任。聶弦兒把寫好計劃的紙拿起來,輕吹上面的墨跡,問,“悠銘,你看我寫的如何?”悠銘尷尬的笑了笑,“小姐,我不識幾個字?!?/br>聶弦兒待紙上的墨跡全干,折好,塞在悠銘衣懷里,“沒事,從明天起,我教你識字。這個你收好,切不可給任何人看。等你以后有機(jī)會,流傳出去,沒準(zhǔn)更多人效仿,會救更多不愿嫁人的姑娘。”自那天之后,悠銘并沒有看到聶弦兒有什么行動,和往日般,彈琴看書,不過也多一樣,教他識字。聶弦兒教悠銘識字才發(fā)現(xiàn),悠銘可以稱的上過目不忘,不禁驚嘆他的天資聰穎,想著等自己事情過去后,可以讓悠銘去學(xué)堂讀書,這樣才不算暴殄天物。三月末,連續(xù)幾天都是陰綿的小雨,白日,太空被蒙上一層灰布,入夜,淅淅瀝瀝的細(xì)雨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兩天前,小菊伺候聶弦兒就寢時,聶弦兒嘆息說,“小菊,我嫁人,你就是我的陪嫁丫鬟,也會一起嫁過去。你我二人,共侍一夫?!?/br>小菊給聶弦兒扯被子的手略停,神色有兩分委屈,但更多是對自己命運無可掌控的酸楚。“小菊從小伺候小姐,自是伺候小姐一輩子。”“哦!”聶弦兒輕輕嘆口氣,“我倒無所謂,我沒有喜歡的人,嫁給誰都一樣。你就不同了,你不是喜歡我哥么?”小菊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一下,被聶弦兒全部看在眼里,繼續(xù)道,“你是我的貼身婢女,但處處都聽命我爹。你曾說,若不是我爹給你買回來,現(xiàn)在也許尸骨無存,也許在勾欄賣笑。我爹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讓你隨我陪嫁,你肯定順從,報恩嘛!哦,對了,那天我和哥哥下山去玩,我看到你去年夜里繡的香囊,他佩戴在身上?!?/br>聶弦兒點到為止,靜靜的看著小菊。昏黃的燈火不時隨著窗外的淅瀝的雨水跳動,昏暗中小菊眼中泛起瑩瑩淚光格外明顯,她低頭間,兩滴淚水有一滴啪的落在聶弦兒手背。聶弦兒食指輕輕擦去小菊眼角的淚,柔聲道,“我只是不想嫁人,你幫我,就是幫你自己。等陣過去,我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和爹說,讓哥納你做妾?!?/br>125勸學(xué)【前世篇】陰雨綿延幾日,終于停了,白日里天光耀眼,草木已豐。驚塵山莊百鳥爭鳴,處處繁榮。就在聶驚塵以為女兒會乖乖出嫁時,夜里,山莊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聶驚塵猛然驚醒,披衣出門,下人匆匆跑過來,大叫道,“老爺,不好了,小姐上吊了!”聶驚塵初想是聶弦兒嚇唬自己的一出戲,跑到東枝軒,登時踉蹌兩步,腿一軟,被旁邊的下人架住才不至于癱在地上。三月三十,無星無月,夜如墨潑。聶弦兒房里一片亦黑暗,聶驚塵看到一襲黑衣的軀體,似乎和這夜色融為一體,唯有吊著脖子的白綾微微幽蕩,這才把聶弦兒和夜色區(qū)分開來。一旁的小菊哭的語不成聲,氣息越來越短促,似乎下一秒就要哭暈過去。聶驚塵張張嘴,所有話語都堵在嗓中,道不出來。許久,他才顫聲問,“怎么回事,小菊,你不是睡在外屋守夜么!”他對旁邊人厲聲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小姐放下來!”小菊跟在兩個下人身邊,在他們踩著椅子把聶弦兒抬下來時,用袖中的匕首挑斷聶弦兒腰間的黑帶,把黑帶隨手塞進(jìn)一旁早已準(zhǔn)備好的包袱里。一刻鐘前。聶弦兒換上一襲黑衣,悠銘把黑帶拿出來,遞給小菊,小菊撥開聶弦兒的外衫,把腰帶緊緊系在聶弦兒的纖腰上。“多記幾個扣!”悠銘緊張的舔舔下唇說。“沒事,放心吧,我們都演練多少次了!”聶弦兒摸摸悠銘的頭。準(zhǔn)備就緒后,悠銘順著梁柱爬上房梁,聶弦兒站在椅子上,小菊把系在聶弦兒腰間的黑帶扔給悠銘,悠銘把黑帶在房梁上繞了兩圈,緊緊握在手中。聶弦兒把頭探到白綾里,回頭看了看悠銘,她想這算把自己生死交到悠銘手中。不過她沒有任何不安,反而十分踏實。聶弦兒蹬掉椅子,兩手把著白綾,并不覺得脖頸十分壓抑,腰上黑帶被悠銘拉起,悠銘身體微抖,雙手緊緊扣著黑帶,生怕有一點閃失。聶弦兒特意選的三月三十,無月,當(dāng)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中,黑衣,黑帶就能瞞天過海,更何況,事發(fā)突然,誰能注意到這點。小菊會在她被放下后,挑斷黑帶,把黑帶藏起,這一切都天衣無縫。下人把聶弦兒抬到床上,屋里所有的人都嗚嗚的低聲哭起來。聶驚塵顫顫巍巍的被人扶到床邊,一股急火攻心后的他聲音變得異常沙啞,“傻孩子,你不嫁就不嫁,干嘛……干嘛要尋死呢!”聶驚塵握著女兒的手,感到還有一絲溫?zé)幔痔降铰櫹覂翰鳖i,發(fā)現(xiàn)還有脈搏。“快……快去請大夫!”聶驚塵咆哮,聲音在驚塵山莊里回蕩。演個奄奄一息的人也不容易,聶弦兒并不覺得平日里身子癢,但現(xiàn)在感覺全身都癢,就是想動,想撓,但又不能,連大氣都不敢深喘,忍得著實難受,盼著大夫能早點來。終于,大夫來了,檢查后自是無事,聶驚塵這才放心。小菊瞅準(zhǔn)時機(jī)說,“老爺,您折騰半夜,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小姐這里有我守著,若是有事我再叫你?!?/br>小菊作為聶驚塵的婢女,每晚都會睡在外屋守夜,今天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居然渾然不知,聶驚塵自是不再相信她。“那個,叫……叫……悠銘的,讓他來和你一起守吧!”聶驚塵扶額,食指在太陽xue處揉了揉,“明日,我再給她多添幾個貼身婢女?!?/br>第二天,聶驚塵把聶瑞昭叫過來,讓他出面去退婚,長嘆一口氣對聶瑞昭說,“弦兒的婚事我不強求了,若是再有人品絕佳之人,你幫爹多留意?!?/br>聶瑞昭安慰道,“爹,弦兒年紀(jì)還小,婚事不急于一時,等過幾年她性子穩(wěn)穩(wěn)也不遲?!?/br>婚事之?dāng)_終于過去,聶弦兒又開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生活。聶驚塵要給她多安排幾個婢女,被她一口拒絕,好不容易策反小菊,她可不想再多幾個眼線。每日悠銘給她梳妝,妝臺上都會放著各色野花,偶爾,悠銘會挑一朵給聶弦兒戴上,聶弦兒好奇問,“悠銘,這些小花你從哪里采的?”悠銘手中托著聶弦兒的頭發(fā),輕輕梳著說,“從后山?!?/br>聶弦兒:“后山的門不是有人看管么,不能隨便出入?!?/br>悠銘遲疑下,“我……偷偷溜出去的,后山花開的美,我想小姐一定喜歡,就偷偷溜出去采幾朵。”此時屋里只有聶弦兒和悠銘,聶弦兒低聲說,“那等哪天小菊不在,你也帶我去后山看看。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甭櫹覂赫f到這里,回頭對悠銘單眨下眼。聶弦兒很多舉動都會讓悠銘臉頰微微泛紅,比如揉揉他的頭,手臂搭在悠銘肩上,以及這次對他單眨眼。聶弦兒總會讓他心跳猛然劇跳,血流加速。聶弦兒總感覺遺忘什么,用力去想也想不出來,直到有天她坐在廊中芭蕉陰涼下看書,悠銘站在她身后,也認(rèn)真的盯著書看。“悠銘,我之前答應(yīng)你,讓你去學(xué)堂讀書!你看我,全忘了!”聶弦兒合上書站起來。“小姐!”悠銘拉住聶弦兒一處衣角,怯怯的低下頭,“小姐,我一個下人,是沒有資格入學(xué)堂讀書?!庇沏懺鴪笮饺W(xué)堂賣,聽到學(xué)堂里傳出的朗朗讀書聲,一時聽得癡迷,忘記卸薪,被學(xué)堂里的雜役一腳踹倒,雜役不耐煩說,“聽什么聽,你也配聽書!下賤的雜碎,快去卸薪,杵在這里做什么!”悠銘抿著唇,低著頭,雙手不自覺的捻著衣衫。夏日盛暑,悠銘卻給人一種蕭瑟蒼涼之感。聶弦兒心弦微動,她俯下身,目光和悠銘齊平,雙手托著悠銘低垂的頭,讓悠銘平視自己,“悠銘,你聽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嗎?”悠銘茫然的搖搖頭。“這是陳勝吳廣起義時用來激勵同伍之人和他們起事時的一句話。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嗎?”悠銘點點頭,“大概可以理解?!?/br>“所以,你不去讀書,你就讀不到這句話,你看不到歷史,看不到圣賢精魂。讀書也是一種天賦,你天資聰穎,是塊讀書的料,倘若以后你能入朝為官,沒準(zhǔn)會造福一方百姓。況且,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聶弦兒說這話時,并沒有對悠銘寄予厚望,這話全是從她爹那里學(xué)來的,因為曾經(jīng)哥哥厭學(xué),不讀書,她爹就這么勸哥哥,如今只不過原話照搬,換個人而已。但悠銘卻把聶弦兒的話一字一句刻在心里,他曾經(jīng)自暴自棄以為自己這種人不配讀書,但現(xiàn)在,他要讀書,不僅要讀,還要多讀,讀很多的書,懂百家之道,不僅如此,他還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想法,他也想通過讀書考功名,做個好官,這樣才不辜負(fù)小姐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