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嶺遇熟人
荒郊野嶺遇熟人
四間不起眼的房子佇立在一片荒地上,灰暗無光的兩座靠在一起,兩座延伸開去,中間有長長的走道相連。房體莫約四層樓高,占地面積很廣,四周柵欄牢牢圈住。頭頂晦暗的天空好像在那一方忽然傾斜下去,莫名讓人想到。 什么奧斯維辛???想太多了!這畢竟是作為一個密室逃生場地搭建的,以此為標準,場景構(gòu)建還是挺仿真的 我趕走那些莫名其妙的聯(lián)想,吩咐保安隊在四周安頓布置一下。李澤言讓保安隊來看住這個地方,卻不肯讓人接近,他們只好在柵欄之外再搭建臨時帳篷。 這一點聽起來是不是很奇怪?什么意思呢,我和我女友最后相處的回憶之地,任何人都不能玷污? 莫名其妙,我卻不覺得是如此。 不光是這么做很不像他。李澤言提起這個地方時緊蹙的眉心,也足以代表他的煩惱、思慮和不美好的回憶。 這里有什么秘密? 雜草從柵欄的縫隙里冒出頭,郁郁蔥蔥地探出一大捧,我已經(jīng)走到房子的背后,上方忽然傳來機械轉(zhuǎn)動的聲音,詫然抬頭,一盞攝像頭扭過閃著紅光的腦袋?;膹U許久,沒有排上用場的場地仍有監(jiān)控。 也許場地設(shè)有監(jiān)控還在常理之內(nèi),但是它不應該還在工作中。HBS電視臺在解除合作之后立即回國,華銳剛剛接手了這塊地皮,李澤言沒有派遣任何人進去整修過,甚至一再強調(diào)不允許進入,所以,這里應該是無人監(jiān)管才對。 涼意順著脊背直上,在頭頂轟然炸開這片地,是一個名義上屬于華銳,但卻不屬于華銳的地方? 是你?似笑非笑的清冷語調(diào)。 轉(zhuǎn)頭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這兒?去相親?我說。 不能怪我下一句如此聯(lián)想,因為Ares穿的很正式,要不是去工作,未免服裝情趣太高了。 灰色西裝三件套,更顯身高腿長,內(nèi)里深灰馬甲勾勒出勁瘦腰身,領(lǐng)口處可輕易瞥見兩邊鎖骨。領(lǐng)帶很好看,是灰綠和褐色斜條紋相間,卻并不系,被當做絲帶一般的東西分掛在脖頸上,整個清貴落拓模樣。 我打趣說:在這種荒郊野嶺嗎? 他瞥過目光,掃了一眼上方的攝像頭,機器若有所感,居然腦袋轉(zhuǎn)動了一下。他笑了:這種地方,居然還有攝像頭。 我說:你怎么在這里? 我在私人研究所工作,外出調(diào)查而已。看見你在這里,就下來打個招呼。Ares邊說,邊用手指了一下身后。 他居然真是來工作。 不遠處果然有一輛越野車,一個男人降下車窗,沖著這里招了招手。當即微微點頭回應,管他能不能看見,禮貌到了就好,我還沒能熟到和僅幾面之緣的酒友的工作伙伴打招呼的地步。 Ares:你又怎么在這里? 給人打工嘛,我說,工作上分什么性別?風里雨里什么都干,譬如搬磚。他聽出了話語里的避重就輕,微微一笑:今晚喝酒嗎?我答應下來。 也許是巧合,和Ares一起喝酒的那幾天,我都能暫且逃離桃色的夢境,許久沒有安穩(wěn)的夜晚彌足珍惜。 我都要以為是這個人沉郁而神秘的氣質(zhì)里含有什么魔力。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喝酒的頻率一下子高了起來。 嘎吱 木頭發(fā)出脆弱的聲響。 李澤言推開那扇門,他沒有想到已經(jīng)落了這么厚的灰塵,因此當塵埃像小型火山灰四散的時候,他的眉心應景地狠狠的蹙起來。 先是一條走道,很快轉(zhuǎn)彎,路如同迷宮一般四橫八縱,兩邊都是一間間緊緊相連的房間。房屋的裝飾很古舊,最新的也像是十幾年前的樣式。 李澤言按照某種既定路線往前,忽然被人拉住,一個聲音慌張的男人,急促的說:李總,接收器失靈了,信號正在受到干擾李總! 其他的聲音更加嘈雜起來,原來他的身后一直跟著一些人,壓低聲音就像蜂鳴,敘述著他們此刻的慌張和不利處境。 而他的心跳聲逐漸清晰可聞,緩慢有力,分毫不亂,冷冷的旁觀。 心跳聲越來越強烈,我猝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