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冷師傅
2 師傅
2 師傅 四喜趴在坪城高高的城墻上看下面的人打架,趴著很不舒服,看得也不甚清楚,她非常不想看,可又不得不看。 她離開西川已三月有余,她父親西川王盧峻擰不過她和她母親還有她祖母,答應(yīng)讓她出來逛逛,條件是一年之內(nèi)必須回來。 她草草應(yīng)下,管他一年還是半年,出去了誰還管得了她??山K歸是年少,如意算盤打得未免有些草率,他父親西川王,手段也是多的很,光是準(zhǔn)備出發(fā)就讓她等了整倆月,頭一月等來一個人,說是世外高人,讓她磕頭認(rèn)師傅,后一月讓她跟這師傅學(xué)武功。 一個月能學(xué)什么?四喜都覺她父親是在鬧著玩,不管也不問,隨他教,隨她學(xué),她自然也不會上心,好在那人也不怎么上心。不僅從來不逼迫她勤學(xué)苦練,甚至連話都甚少跟她說。這一點四喜很滿意,她最不喜被人逼著學(xué)這學(xué)那假裝用功。一個月下來,只把翻墻上樹,腳底抹油的逃跑功夫?qū)W精進(jìn)了不少。 若是他這師傅能不整日一副生人勿近心事重重的樣子,說不定她也能生出幾分親近感來,但是······,算了,既然是師傅,就讓他高高在上吧,反正他也不愛說話,當(dāng)佛龕供著,沒事磕個頭,罷了。 當(dāng)然這個師傅不是只來教她一個月的師傅,是要跟著她出門的師傅,說是保鏢侍衛(wèi)他定然不肯,師傅就不一樣了,折損不了他的仙風(fēng)道骨。雖然此人看起來比她父親年輕不少,但做派比她父親還要古板。 自出門來他就一直坐在車?yán)?,四喜不愿跟他獨處,換了男裝,一會兒騎馬,一會兒駕車,使喚的都是那個玄影六。 玄影,墨羽,都是他父親西川王的暗衛(wèi),到底有多少人她也說不上來,在他們府里的不過就這么兩三個,應(yīng)該說是她認(rèn)得的也就這么兩三個,也都是她平日里鬧騰尋死覓活逼出來的。 那日她被玄影六兩顆棋子打落欄桿,就憋著一股火要弄他,這不出門就求著父親派他來做貼身護(hù)衛(wèi)。貼身嘛,就是時時刻刻跟在身邊,隨時隨刻都能給他找麻煩。 剛剛就是,她非要出來看月亮,恰巧碰到幾個盜賊從一商戶人家打劫出來,她便路見不平一聲吼,一路追到城墻邊,那幾個盜賊見她窮追不舍起了殺心,逼的玄影六不得不現(xiàn)身出來跟他們糾纏。她還不嫌事大,大呼小叫驚得守城門的衛(wèi)兵出來查看,她剛要跑就被人拎著后脖領(lǐng)子給提到了城墻上面,居然是她那出門時已然滅燈睡下的師傅。將她丟在最險那處,丟下一句"莫要再自討麻煩?。⒈泔h然而去。 聽得出來他很生氣,四喜不敢再多言,那處太高,她也不敢站起來,就那樣趴著看下面幾個人過招。 依玄影六的身手,若要有殺心,刻刻鐘將那幾人滅口,可他并未想殺人,只虛虛過幾招,將那幾人打倒,待衛(wèi)兵靠近,才提氣運(yùn)力,潛行入夜。 眼看著那幾個盜賊被衛(wèi)兵捆綁推搡漸行漸遠(yuǎn),四喜忽的想起玄影六并不知道她在這上面,說不定兜轉(zhuǎn)一圈便回客棧去了。再說她那師傅,她也摸不清他的脾性,是會丟她在這里一夜以作懲戒,還是會訓(xùn)斥一番帶她回客棧? 夜風(fēng)越來越冽,四喜覺得越來越冷,心里的委屈也越積越多,她在西川王府何曾受過這等苛待,只一撇嘴,母親立馬過來問原由,再一抹淚,祖母登時跺腳替她去出氣,若要放聲大哭,父親就算是頭頂冒煙,也會強(qiáng)壓著火氣滿足她,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怕不歡喜,就圓的彎的給弄一雙。可她這師傅,人狠話不多,丟下她就走,偏偏她又膽小的站不起來,忽的就鼻頭一酸哭出聲來。 閉嘴!不知何時師傅又飄然回到她身邊。 師傅,我知錯了,你帶我下去吧!四喜哭的梨花帶雨,皺著一直小臉求他。 師傅鼻息一重,彎腰將她提起,像夾一床被窩一樣夾著她躍下城墻。 腳一著地,四喜就忘了剛才的委屈和恐懼,小野貓性子頓起,一把甩開他的胳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從今起我不再是你徒弟, 不用你管,你回西川復(fù)命去吧! 生怕被追上了挨頓打一樣,四喜越走越快,誰知沒走幾步身后的人竟是擋在了前面。 "世子,莫要為難在下!你父親請我陪你走這一遭,便是要從頭到尾走完這一遭,還是莫要再生是非罷。" 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出成串的話來,四喜禁不住瞪大了眼瞅他。 見她沒有回話,那人又眉頭微皺道,"師徒之稱,不過掩人耳目,回去西川便不再作數(shù)。世子若覺不妥,亦可直呼我名,令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