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聽從你的心

    小小的房間里，飄散著奇異的香味，腥濃的。

    夏妍想起夏夜里某種花卉的味道，就是這樣的。

    她從來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看見顧愔誠射精的樣子。

    她聽過他在房門后的喘息聲，但這一次近在耳畔。

    他到達高潮的時候，壓抑的一聲悶哼過后，是重重的喘息，潮濕的氣息全吐在她的脖頸之間。

    豆大的汗珠沿著頸側(cè)滾落，身上的T恤都被汗水浸透，顯露出結(jié)實漂亮的腹部線條，人魚線一半隱在汗?jié)竦囊铝虾?，一半就暴露在她的眼前?/br>
    纖長的線條一直向下，是他卷曲的毛發(fā)，雖然濃密，但只長在隱私部位。

    下面是他仍然硬挺的yinjing，雖然射過精，但還沒有軟下去，仍舊強硬地挺立著，紅潤圓碩的guitou對著她，沒有半分疲軟。

    那些白色的液體又多又稠，泄在他們的手里，還有些噴在夏妍胸口的肌膚之上。

    妍妍，對不起。

    顧愔誠輕輕喘息，第一次喚出了個更親密的稱呼。

    他臉色潮紅，但雙眸卻是晶亮的，那是一種欲望得到釋放后的滿足。

    他側(cè)身從書包里抽出一個塑封袋，將一角叼在嘴里，用干凈的另一只手拉開白色塑料拉鏈，里面裝著他平時運動用的毛巾。

    他今天沒有鍛煉，藍色的毛巾還很干凈，散發(fā)著檸檬洗衣液的芳香。

    夏妍面色酡紅，咬著唇，努力地避開他的視線，淚眼婆娑。

    他小心翼翼地擦掉夏妍胸口奶白色的液體，再把兩人黏膩的手擦干凈來。

    這時，他腫脹的欲望才是慢慢地垂下去。

    夏妍側(cè)眸看了一眼，又趕忙別過臉去。在她的認知里，顧愔誠的那個似乎還是挺長的。

    顧愔誠注意到她的反應(yīng)，揚唇無聲地笑了。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又去到衛(wèi)生間將那個毛巾搓洗了一番。

    他沒敢曬到衛(wèi)生間的窗外，用衣架掛起來，曬在門后的掛衣勾上。

    等他走出衛(wèi)生間時，夏妍已經(jīng)坐起身來，她扭身偏頭看著窗外，屋外的夕陽紅得像個咸蛋黃，又紅又艷。

    那些耀眼的光線映了進來，慵懶地曬在她的身上，將白色的襯衫鑲上了金邊，映得透亮，遮掩不住她纖秾合度的身材，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

    她和顧愔誠第一次見面那天的夕陽，也是這樣的。

    他倚在門邊看了她很久，才是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她的身后，手很自然地環(huán)上了她的腰。

    夏妍全身一震，眼眶盈滿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

    我們不可以這樣的。

    顧愔誠輕聲嘆息了一聲，是我嚇到你了嗎？

    他把她的手拉過來，放在唇邊細細吻著白嫩的手心，濕熱的舌尖沿著她的掌紋游走。

    夏妍，聽從你的心。

    他看見她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裝水果的小筐，里面放著好幾種水果。

    顧愔誠若有所思地望了會，抬手從里面取出一個臍橙。

    夏妍喜歡買那種特別大個的臍橙，如一個壘球般大小。

    他拿水果刀幫她切開來，分成四份，然后用手指翹起兩邊，將果rou和橙皮分離開大半，遞到她的唇邊。

    夏妍默默地流著淚，卻沒有拒絕他，就著他的手和著淚水咽了下去。

    苦澀和甜蜜的感覺交織在一起，在她嘴里彌漫。

    顧愔誠側(cè)首親吻她，細長的舌尖探進去一點點，品嘗著她唇間的味道，苦澀與甜蜜混合的味道。

    他每喂她一瓣，就吻她一次。

    夏妍不再拒絕他，而是紅著眼眶，默默地承受著他的吻。

    他吻得很溫柔，修長的手指抹去從兩人嘴角滴落的果液，又在分開的瞬間，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唇，將晶瑩的汁液染上她水光瀲滟的唇。

    下一次親吻的時候，又一一舔吮干凈。

    他喂她吃完了整個以后，用紙巾把手擦干凈，處理完所有的垃圾，又跪在床邊，從后面扶住她的肩，下頜頂在她的發(fā)心上。

    顧愔誠

    夏妍的聲音有些沙啞，她吸著鼻子問他，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沒有問完，但是顧愔誠知道，她問的是他對她的這種想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顧愔誠心里一痛，閉了閉眼，又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回憶。

    那是很多年后，夏妍去世后的一個月，他在收拾她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藏在衣柜里的盒子。

    里面放著的，全是他的貼身物品。

    最早的一個，就是他高二時候用過的護腕。

    升到高三以后，因為學(xué)業(yè)繁忙，很少打球，他也就慢慢遺忘了它，卻沒想到它在夏妍那里。

    看到那些私人物品，他并沒敢想太多，這些年一直壓抑著自己對夏妍的某種情緒，讓他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當(dāng)他無意中劃開夏妍的手機，一個一個的APP翻過去，終于在那個角落里他點開了夏妍的博客。

    里面記錄的全是夏妍和他的點點滴滴，她用隱晦的語言表達著她對他的愛，那時候他才知道他錯得離譜。

    明明是兩個相互隱忍愛著的人，卻一直互相壓抑著對彼此的情感，甚至在無意中傷害著對方。

    夏妍的博客叫半只橙，他想起她每次切橙子都只給他半個，如果他嫌少了，她會再切一個，再分給他一半。

    那時候，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后來他才知道，在西班牙語中，media   naranja，半個橙子，意思就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原來，他的jiejie一直深深地愛著他。

    在那些痛苦悔恨的日子里，他過得宛如行尸走rou。直到那個深夜，他睜開眼來，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高中時候的房間。

    在那個春天，他帶著她所有的秘密，回到了他們從前的世界。

    顧愔誠低下頭去，輕吻她的發(fā)心。

    從很早很早以前，或許是見你的第一眼。

    那個初秋的傍晚，依然熱浪滾滾，他在金色的稻浪里看見那輛紅色的小車穿梭在田間。

    后來，它停在他家的打谷機旁，當(dāng)他過去的時候，車窗搖下，她安靜地側(cè)首看著他。

    在周杰倫的歌聲里，兩人的目光交會在一起。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fēng)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