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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請講,奴才聽著。”對于她的閃躲,蕭丞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問道:“薛公公想出宮么?”“……嗯?”錦一條件反射地仰頭望著他,又默默地垂了下去,“恕奴才不能聽懂廠公的話,還請廠公明示?!?/br>這又是什么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難道她說的計劃里有涉及到出宮的問題么?出宮?出宮做什么,替他去招攬能人異士么?聞言,蕭丞皺了皺眉,“咱家已經(jīng)在明示了。”“……想?!?/br>于是最后妥協(xié)的結果便是錦一搖身一變,扮成了公子哥模樣,在宮外同蕭丞優(yōu)哉游哉地走著,任誰看了都是一副瀟灑快活的姿態(tài)。只是——蕭丞覷了一眼身邊人,見她緊抿著唇,走得比他略慢,對周圍的事物也是興趣缺缺,好像單單是在執(zhí)行他下的命令似的。“你是在生悶氣么?!?/br>他這話不像是在問她,倒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就這樣,錦一又被一眼看穿了。嗯,沒錯,她現(xiàn)在的確在很嚴肅地生氣。難得她這一次有了上進之心,也不是說想要得到蕭丞什么認可,可至少也不應該被無視得這么徹底啊,這不是存心潑她冷水么。既然不想用她,有何必說些話來刺激她。可是,這話要她怎么說出口,要是被他誤會她是在求嘉獎怎么辦?所以錦一只是抬頭看了蕭丞一眼,說了句“廠公多慮了”而后又繼續(xù)埋著頭走她的路,就像是孤身一人似的。雖還未到上元節(jié),但京師城里依然燈火通明,萬商云集,混著人聲鼎沸,腳步雜沓,融成一派太平景象,一言不發(fā)的錦一在其中顯得特別格格不入,看上去怪可憐的,而且又生得嬌小瘦弱,眼見著就要被人群沖散了,卻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她剛好垂著頭,一眼就瞧見了牽著自己的那只手,如玉般明潤,卻是意料之外的暖,甚至有些燙人。錦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蕭丞握得更緊,輕輕一拉,就被帶到了他的身前,接著又聽他沉聲說道:“你難道看不出咱家是在獎賞你么?”她的手像是被藏進了他的衣袖里,暖烘烘的,手心都冒出一層薄汗來,錦一想用另一只手扇扇風,好讓臉上的紅潮褪下,可這樣又太欲蓋彌彰了,只得作罷,靜下心來想他說的話。有他這樣拐彎抹角的獎賞么,恕她眼拙,還真沒看出來呢。但既然都說這是在獎賞她了,那豈不是意味著她說的那些話他還是聽進去了,并且也點頭同意了?一想到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錦一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剛才還看什么都不順眼,現(xiàn)在覺得連小商小販們吆喝的聲音都是好聽的,真是心輕萬事皆鴻毛。只是兩個男人家,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靠得這么近,行為舉止還這般親昵,在民風不算太開放的大明,實在很難不引人矚目,行人們紛紛投來了怪異的目光。于是興奮勁過了的錦一又開始想要和蕭丞保持一定的距離,掙扎了幾次后無果,只能尋求別的法子了。“廠公不是一向不喜人近身么,這里人多事雜,您該多不舒服啊,況且您也餓了吧,不如先找一處安靜的地兒歇會兒,今兒奴才做東,算是報答您?!?/br>說實在的,錦一出宮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而且每次都是隨主子一起,從未私自出過宮,更別提能像現(xiàn)在這樣了。她對宮墻外的京師也是一概不知,只是偶爾聽旁人提起過,知道的酒肆也為數(shù)不多,而這家九春堂剛好是其中之一。還沒走進堂內,就聞見一陣撲鼻的酒香,混著冷風,刺激著人的味覺。看來能為人稱道也不是沒有緣由的,就是想必這酒菜也不會便宜到哪兒去。錦一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嘆了嘆氣。銀子都得拿給蕭丞揮霍,哪兒還有輪得到她享福啊,于是只能貪婪地多吸幾口氣,當做自己已經(jīng)喝了一壺酒了。只是一踏進九春堂,就見大堂里坐滿了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三五人一桌,大口喝著酒,好不痛快逍遙,而傅川也坐在其中。顯然,他也注意到了蕭丞。大概是都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原本吵鬧喧嘩的大堂忽然之間安靜了下來,于是他倆又成了焦點。傅川并未起身,看了看他身邊的錦一,似笑非笑道:“我以為宮里的事已經(jīng)夠讓蕭廠公忙得焦頭爛額了,沒想到還有這等閑情逸致,真是佩服?!?/br>蕭丞牽著錦一的手沒有松開,言簡意賅地留下“為樂當及時”五字便提步朝樓上走。一邊是前雇主,一邊是新靠山,錦一夾在這中間,竟有一種腳踏兩只船的羞愧感,也不能說什么來打圓場,只能堅定地站在蕭丞的身邊,來表明自己的忠誠。畢竟藕斷絲連是最不道義的事,正好可以趁此次機會告訴傅川,她不會再幫他辦事了。于是傅川又將話頭轉向了錦一,“公公這般言而無信,我能討個說法么?”正文第23章平生意真是吾想獨善其身,偏偏天不遂人愿啊。以前錦一還沒這種感覺,現(xiàn)在才發(fā)覺,原來幫人做事也要講究一個心甘情愿的。雖說沒什么能力的人就不應該這么挑三揀四,可若是遇上不合心意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總是想回避,也難怪她一直沒做成什么事。不過錦一也不是討厭傅川,只是比起他的成功,她好像更希望看見蕭丞青云直上。唉,這又算是什么奇怪的心理,明明這兩個人過得好不好,似乎跟她沒多大關系啊。可是蕭丞對傅川的話充耳不聞,仍舊不急不緩地往樓上走著,清風不驚。酒肆里燈火如晝,映在他清逸的臉上,琥珀色的眼眸仿佛又變淺了些許,更襯得其中的疏淡愈發(fā)明顯。他不停下來,錦一也只能任由他拉著走。每到年關,酒肆里的生意都是異常紅火,所以店里的木質樓梯還未來得及修繕,人走在上面嘎吱作響,好似下一秒就會踩空。在這凝重氣氛的烘托下,錦一只覺得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賭一把,生怕把下面的那群人惹火了,對他們刀劍相向。雖然蕭丞武功高強,可錦衣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況且在人數(shù)上還占那么大的優(yōu)勢,真要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