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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人非草木在線閱讀 -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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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住塵香花已盡。

琴聲沒能留住她,眼淚也沒能留住她。丁玹終于還是在這個金桂飄香的深夜香消玉殞了。

從此,一個偉大的母親、一個溫柔的妻子、一個善解人意的婆婆,一個熱愛世間美好萬物的女人,變成了面朝海灣的一抔黃土。

丁玹生前耀眼明亮,曾是高貴美麗的“寧陽之花”,生后卻只愿至親至愛送行。

蒼松翠柏,山河沉默。

“3歲上幼兒園,6月上小學,從此之后,我的人生里便是無休無止的功課,和永遠都賺不完的錢。我真正陪在您身邊的,其實只有人生的頭三年而已。您支持我做我喜歡的事,比我還要疼愛我愛的人,更鼓勵我直面自己懦弱不堪的內心?!?/br>
說到這里,蕭樾頓了頓:“而我卻無以為報?!?/br>
在高高的山崗之上,黑衣黑發(fā)的蕭樾收起了悼詞。他面朝親友,最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天色陰郁,微雨漸漸染濕了墓前的石磚。

送完來吊唁的親人,又將蕭林扶上了車,蕭樾這才獨自返回到了墓前。

擔心蕭林傷神,蕭樾強忍了三天,哪怕是在火化的時候他都沒有哭,這一刻,他卻是淚如雨下。

因為下雨的緣故,墓前的花倒了幾束,已經(jīng)離開的姜玟桐去而復返,正挺著肚子,小心翼翼地想要將花扶正。

她身子笨重,動作也很滑稽,但神情卻無比認真。

和10年前在通選課教室里一模一樣。

蕭樾飛奔上前,摟住了姜玟桐。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里,很快傳來了啜泣聲。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輕輕地說:

“桐桐,我也沒有mama了?!?/br>
姜玟桐撐著傘,慢騰騰轉過來,用手帕替他擦去滿面的淚水:“蕭樾,你不要太難過。”

在雨大起來之前,她叫車將蕭樾送到了望月園。

下車之前,蕭樾凝望著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今晚你能不能在望月園陪一陪我?就一晚。”

因為蕭樾長久地住在醫(yī)院,屋子里已經(jīng)有了一層薄薄的塵灰。

蕭樾四處撣了撣灰,攙扶著姜玟桐在沙發(fā)上靠下:“你先歇一會,我去給你打水泡腳?!币娝袂槊H?,他又輕聲說:“這幾個月我常常給我媽洗,也算是熟練工了?!?/br>
他急匆匆地跑去端水時,姜玟桐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上一次來的時候,丁玹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曾興奮地介紹,蕭樾買了幾株桂花樹,在春天就要種下。

而一年即將過去,這一片桂花樹竟然真的開出了花。

雖然只有小小幾簇金黃的花朵,但它們也加入了這一場傷感的告別儀式。

姜玟桐聞著花香,肚子卻疼了起來。

蕭樾端著水走過來時,看見她已經(jīng)蜷在了沙發(fā)上。

“蕭樾,有個壞消息……我可能要生了?!苯渫┡φ{整著自己的呼吸節(jié)奏,“你幫我把我的手機拿過來?!?/br>
蕭樾手中的水盆當啷掉到了地上。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不過片刻功夫,他就研究明白了宮縮計時器的用法,一邊開著車,一邊提醒著她:“醫(yī)生我聯(lián)系上了,產(chǎn)房已經(jīng)就位。你現(xiàn)在集中精神,宮縮開始和結束時告訴我?!?/br>
說完一通,他扭過頭去,發(fā)現(xiàn)姜玟桐的額發(fā)已經(jīng)完全被汗浸濕,她緊緊咬著牙關,一聲也不吭。

“我一只手開車也行?!笔掗羞呎f著,邊解開了袖扣,“咬吧?!?/br>
飛行了十個小時,程跖的飛機甫一落地,程太的微信就發(fā)了過來:“小石頭,你的丁阿姨去世了。他們家沒有通知外人,我剛剛才得到消息?!?/br>
程跖心中一緊,還沒來得及追問情況,程太又發(fā)來一條:“我聽說,桐桐一直陪著。她預產(chǎn)期要到了吧?”

糟了,程跖幾乎是兩眼一黑??刹淮麚芡娫?,蕭樾的電話馬上追了進來。

還沒開口,就聽見蕭樾在那邊怒吼:“程跖,你丫死哪里去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丫還好意思問?”蕭樾的聲音幾乎要刺穿云霄,“你閨女就要生了,你出個屁的國?。。?!”

蕭樾扔下電話,就見產(chǎn)房護士急匆匆跑出來大喊:“胎位突然變了!臍帶有繞頸風險,您跟我進來,我們一起再試最后一次,不行就要順轉刨了。您是家屬吧?趕快過來跟我簽個字。”

“什么字?”蕭樾在丁玹住院期間不知道簽了多少回字,幾乎都有心理陰影了,他抓住小護士的胳膊急問,“簽字是什么意思?”

“別急。”邊遂寧這時走了出來,“就是轉剖腹產(chǎn)的手續(xù)。不忙著簽,你來換衣服,跟我們一起試最后一次。”

姜玟桐看見蕭樾進來,嗚嗚嗚悶叫了起來。她衣衫盡濕,像是擱淺在河岸上奄奄一息的溺水者。

蕭樾握住她的手,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沒事,我陪著你?!?/br>
零點八分,程跖終于跑進產(chǎn)房所在的區(qū)域時,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啼聲。

新的一天來了。

但好像很快產(chǎn)房里又忙亂了起來,蕭樾瞥見程跖,一把抓起他就往里沖:“你來得正好,孩子出現(xiàn)了新生兒溶血癥,需要立刻輸血,快快!”

“什么?”

“什么什么?”蕭樾不耐煩道,“桐桐的血型是o型,孩子的血型是A型,血液出現(xiàn)了排異反應,你別廢話快來幫忙。”

見程跖罕見地遲疑了,蕭樾終于反應過來:“你是什么血型?”

程跖抬起頭:“我是B型?!?/br>
83

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

30歲這一天清晨,姜玟桐是被小星星的笑聲喚醒的。

前一天忙到太晚,醒來時,窗外的春光已是大好。小星星坐在嬰兒床里,抱著一只胖腳丫,笑嘻嘻地啃個不停。

小星星的性格比她想象中還要活潑可愛,也不知隨了誰。

“早啊小星星?!?/br>
姜玟桐神清氣爽地走下床,自言自語道:”果然有了孩子,30歲也沒那么可怕了?!?/br>
看見姜玟桐要走,小星星放棄了啃腳,嘴巴瞬間就癟了起來,啊啊啊喊個不停。

“放心放心,不是要走,我去給你沖奶奶哇?!?/br>
還沒等姜玟桐走到奶瓶架跟前,嬰兒床里又傳來了動靜。

“mama。”

姜玟桐:“?”

小嬰兒瞪大了眼睛,奶聲奶氣地訴說著不滿:“mama?!?/br>
這半年,姜玟桐看了不少育兒書籍,當然知道這個階段的小嬰兒發(fā)出任何詞匯都是無意識的。

但她還是激動地舉起了胖乎乎的一坨小星星,給了她一個綿長的吻:“這真是一個很棒的生日禮物,姜幸小朋友,我決定呢,

早餐多給你喝50cc?!?/br>
本就起晚了,再加上伺候了好一陣小星星的五臟廟,以至于門鈴響起的時候,姜玟桐才想起自己都沒來得及洗臉刷牙。

她手忙腳亂地沖進洗手間,就聽到小星星嗷地一聲大哭。

不太美妙的味道立刻散播開來??磥硪粫r半會是完不成戰(zhàn)斗了,姜玟桐只好認命地打開了大門。

“忙什么呢?”程跖扛著一大臺設備走進來,很快就吸了吸鼻子,“誒,又拉了?”

姜玟桐不敢開口說話,僵硬地點了點頭。

程跖放下設備,熟練地替小星星解開了大屎包,然后回頭笑瞇瞇地看了姜玟桐一眼:“我都不介意。”

既然說了“都”,那么他指的,一定是這臭暈宇宙的大屎包,和她沒刷牙……

姜玟桐在洗手池前捂住了臉。

半年時光比姜玟桐想象中過得更快。那一日,盡管她在程太面前清楚地表了態(tài),但住院期間,程太并沒有就此中斷送飯。

興許是家教和涵養(yǎng)的緣故,程太彬彬有禮地維護了他們之間的體面。

話說開了,程太倒也來去自如了些,她每日都準時來姜玟桐的病房里坐一坐,朋友一般陪她聊一聊養(yǎng)育的趣事,只是再也不曾

提及程跖和小星星的生父。

而殷音則是將月嫂帶到了姜玟桐家,心照不宣地給了她一個擁抱。

雖然前30年歷經(jīng)苦厄,但身邊一直有這般良善之人,更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有了小星星。

是血濃于水的,她愿意用性命來交換的至親。

月嫂在小星星五個月的時候離開了姜玟桐家,她又遲遲沒有找到滿意的接班人,所以剛過去的這青黃不接的一個月,是姜玟桐

獨自在家“上崗”。

不,不是獨自,畢竟還有一個經(jīng)常來“看望”小星星的程跖。

姜玟桐洗漱完畢時,看見程跖已經(jīng)抱著小星星玩耍了起來。那么大一個男人,陪著6個月大的孩子說著嘰里呱啦的火星語,竟

也不知道厭倦。

過了會,程跖又將小星星高高舉到了肩上,來到了落地窗前。果然,小女孩興奮地東張西望起來。

“會不會太高了,程跖?!?/br>
說話間,程跖扶著小星星轉過身來,一大一小默契地咧開嘴角,是復制粘貼一般的得意洋洋。

不知情況的外人,大概都會覺得這是一對父女吧。

“小星星,你麻麻好像又不高興了。”程跖慣會看臉色,知道姜玟桐恐怕又“觸景生情”了。

他安撫了小星星幾句,一臉自然地說起了他來的主要目的。

“設備今天算是全部齊了,我這邊隨時可以讓人來調試,你呢?小姜老師,你準備好開始你的新事業(yè)了嗎?”

這番新事業(yè),是姜玟桐這幾個月深思熟慮的結果。

一個人帶孩子,且缺乏幫手,她實在沒有條件、也沒有能力再繼續(xù)朝九晚五的工作了,但就此賦閑在家當奶媽,也不是姜玟桐

的本意。

這件事,她認真征求了程跖的意見,最后商量出一個折中的方案。

那便是將她的從業(yè)牌照掛靠到程跖朋友的名下,在家里進行證券市場實時點評直播。未來如果她的知名度打開了,可以攢一個

小私募,賺回一些奶粉錢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前景還算樂觀,但姜玟桐畢竟有一年沒有工作了。這幾日夜里復盤這一年來的證券市場,加班寫策劃方案,對著鏡子重新

練習鏡頭感,多少也找回了一些自信。

可這一個手忙腳亂的早晨,似乎又將她打回了原形。

明天就要跟潛在的合伙人見面,她現(xiàn)在卻還深陷于屎尿屁不能自拔。

程跖見她久久沒有答話,便又笑了起來:“工作要想,生日也要過,今天好好慶祝一下,也算是為你的事業(yè)開個好頭,怎么

樣?”

“哪里需要過生日,我都好多年沒過生日了?!?/br>
“當然不一樣了?!背条叛b模作樣地板起臉,“這可是你有小星星以后的第一個生日。再說了,開直播,總得有幾套正兒八經(jīng)

的行頭吧,你得相信我的眼光?!?/br>
這時,小星星十分配合地發(fā)出了啊啊聲。

程跖繼續(xù)道:“小星星也好久沒出門了吧?!?/br>
姜玟桐終于被說動了心,她在穿衣鏡前轉了一圈,回過來嚴肅地點點頭:“好吧,我的確胖了不少?!?/br>
小星星雖然年紀小,但陪逛街可是個中高手。但凡姜玟桐進的店牌子不夠貴,她就會發(fā)出不滿的呼呼聲。

姜玟桐滿臉都是大寫的尷尬。

“沒事,不用替我省錢,今天的衣服算是送你的生日禮物了?!背条彭樖纸o推車中的小rou球遞上奶瓶,然后在最貴的一家店前

停了下來,“去吧,這是你的舞臺?!?/br>
是不是她的舞臺姜玟桐不知道,但差點變成鬧劇倒是真的。

這家店以昂貴著稱,此刻千余平的多層空間里只有姜玟桐一個顧客。

她來回試了幾套衣服都不太理想,走出試衣間時,聽見之前那兩個貌美的服務員在試衣間外低聲發(fā)笑。

“程跖這是結婚了?沒聽說啊?!?/br>
“看樣子像,孩子都有了,不過,程跖帶過那么多女人來買衣服,這一個卻是最普通的?!?/br>
“呵,可不是嗎?0碼都穿不進,你看她那松垮的狀態(tài),怕是30多歲了吧。”

姜玟桐想說衣服不要了,就見遠處的大門外,一個艷光四射的大美人在一行人的簇擁下貴氣逼人地走了進來。

美人看見沙發(fā)上玩耍的一大一小,眼睛立刻放光:“程跖哥

84

程跖用搖鈴逗著小星星,直到大美人走到跟前才勉勉強強抬起頭:“谷小姐?!?/br>
那大美人眼里本來有八分期待,聽到這話后頓然化作十分憤怒,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程跖哥哥,你是在逗我嗎?”

“倒也沒那么閑。”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谷星夢,還故意用她的名字來氣我,我跟那個又蠢又呆的女人有哪里像了?”大美人說著說著,臉頰竟飛

出了紅暈,“我知道哥哥你不喜歡人糾纏,那一晚之后,我再也不敢聯(lián)系你,可你也太狠心了,說不見就不見了。”

程跖不勝其煩:“那會不懂事,盡胡玩了,又哪里能記得住那么多。你不是谷星夢?那我大概是臉盲了,抱歉?!?/br>
“那她又是誰?”

美女將纖纖素手一指,橫眉冷豎地看向姜玟桐。

試衣間外,姜玟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偏偏身上這一件尚未來得及換下的連衣裙過于修身,將她生生擠成了一個沙漏。

她穿衣服一向得體有度,這一次實在是低估自己的體重了。

誰想程跖將目光投過來,便再也離不開了。他贊嘆地點了點頭,這才與有榮焉地開口:“這是姜玟桐,孩子他媽,你以為是

誰?”

“你就是姜玟桐?!”大美人氣得臉都要歪了,“你就是那個把蕭樾迷得七葷八素的姜玟桐?你就是那個讓谷星夢以淚洗面好

多時的姜玟桐?”

程跖哧哧一聲笑了:“可真有意思,剛才急著跟谷星夢劃清界限,這會倒又開始cao心她的事了。不過呢,我們是沒有時間聽你

說這些家長里短的,畢竟這個分貝對于小孩子來說有點太高了,是不是呀?小星星?!?/br>
這時,小星星攀在程跖的背上,搖頭晃腦地喊了一聲——

“baba?!?/br>
程跖臉上的笑容蕩漾開來,他站了起來,不等姜玟桐反應過來,大大方方地圈住了她的腰身。

“程跖,我的衣服還沒換……”

“換什么,這件衣服沒有人比你穿得更好看。”

他不冷不熱地向方才小跑過來的經(jīng)理繼續(xù)說道:“什么時候你們也可以對客人評頭論足了?把剛才這位姜女士試過所有衣服的2

碼都包起來,儲值卡里還有些錢,刷完也不必再充了,把卡銷了吧?!?/br>
直到走進餐廳,姜玟桐才輕輕從程跖的大手中掙脫開,可程跖卻將她摟得更緊了:“急什么,演戲就要演全套?!?/br>
“還有,我真的不記得她是誰了,謝謝你當時沒拆穿我。這些大小姐都被寵壞了,真事假事張口就來?!?/br>
“不是,我想說,這裙子真的很勒……”姜玟桐還是從他手中鉆了出來,仿若絲毫不在意剛才發(fā)生過的事一般,笑著指了指菜

單,“不是要大吃一頓嗎?穿這么緊我怎么好發(fā)揮。我去換一下衣服?!?/br>
洗手間里有一個裝飾豪華的更衣室,頂天立地的穿衣鏡,足以讓姜玟桐把自己周身每一塊贅rou,甚至眼角新生的每一道細紋都

看得清清楚楚。

近一年多疏于保養(yǎng),她也漸漸體會到了力不從心。

所以即便程跖贊賞有加,但身體是自己的,姜玟桐知曉自己的變化,也清楚自己的位置。

程跖身旁那個位置縱然人人艷羨,但并不一定適合她。

然而此時回想起腰間溫熱的觸感,讓她的臉還是有一點點紅。跟程跖以好朋友的關系相處了快一年,她最終還是沒能對他的溫

柔和體貼免疫。

“Cheers!”程跖端起果汁杯,一臉笑意,“祝你和小星星都茁壯成長?!?/br>
出來玩了一天,小星星躺倒在嬰兒車里呼呼大睡,讓姜玟桐終于能認真說幾句話。

“程跖,你知道我很倔,但看來你比我更倔。我很感謝你照顧我們這么久,但我們倆這樣是不會有結果的?!?/br>
程跖對這一刻早有預感,他不慌不忙道:“不試試,怎么知道沒有結果?”

“我倆的家世差了十萬八千里……”

“姜玟桐,你別想用敷衍高塬那一套來敷衍我。這么多年了,你什么時候能為自己考慮一下?那些借口重要嗎?重要也不重

要,關鍵是,你想嗎?”

你想嗎?

30年來,姜玟桐習慣了做每一段關系里的犧牲者,卻不曾想過有一天,竟然也有一個人讓她為自己考慮。

震驚之余,她又有些感動。

“坦白地說,我不知道,我也沒信心。”

“你擔心的都是客觀題,是客觀題,就有很多種解答方式。但主觀題我?guī)筒涣四悖热缯f,你心里還有別人?!?/br>
說完他又笑:“不過你的謹慎也有道理,剛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不知名女性提起黑歷史,對我沒信心也是正常的?!?/br>
姜玟桐很喜歡跟程跖這樣輕松聊天的氛圍,這讓她感覺隨性且沒有壓力。

她也笑了起來:“你總是有道理,服了你了?!?/br>
這天晚上,高塬陪著導師宴請大洋彼岸的專家一行。他墊后結賬,路過一間包房時,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很快,他看到了姜玟桐,姜玟桐對面的程跖,還有擺在桌旁的嬰兒車。

——————

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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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塬的視線,從姜玟桐和程跖的臉上,逐漸移到了程跖的手上。

他的手臂虛虛地搭在嬰兒車上。

那只手,不僅是扶著,而且將大拇指的前端塞進了小嬰兒的拳心。

小嬰兒的拳頭只有雞蛋那么大,她眉頭舒展、睡得安靜,安靜中又是安心,帶著對手的主人滿滿的依戀和信任。

應是看到了程跖突然變化的眼神,背坐著的姜玟桐回過頭來。

那一瞬,高塬想,她原來剪了頭發(fā)。

曾經(jīng)那琥珀色的溫順長發(fā),那些曖昧昏暗的冬季清晨在兩個人身體間糾纏不休的長發(fā),如今只是及耳而已。

她搬了家,有了別人的孩子,還剪了頭發(fā)。

天鵝頸后那顆他溫柔流連過的小痣,那顆他們相愛過的證據(jù),也不再成為他獨自享有的微小秘密。

是他太年輕太幼稚,事到如今,竟然以為他還有機會。

他自言自語道:“我真是笨?!?/br>
不知是不是氣氛太冰冷,小星星踢踢蹬蹬睜開了眼,好奇地看著面前這個陌生人。

“吃過飯了嗎?”程跖將小星星從推車中抱起,“沒吃的話,坐下來吃一口吧。我?guī)⌒切浅鋈マD一轉?!?/br>
“小星星……”高塬反復默念著這個名字,冷笑道,“不用麻煩了,我說兩句話就走?!?/br>
姜玟桐也站起了身:“高塬?!?/br>
望過來的,仍然是那雙清凈溫和的眼,但高塬只覺自己的靈魂被狠狠刺痛了。

“說什么止損,說什么不合適,不過是騙小孩子的把戲而已。姜玟桐,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為什么要分手,那個時候你懷了他

的孩子。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春節(jié)時,還是在我出國的時候?”

“算了,不重要了?!鳖D了頓,高塬又說道,“怪不得別人,我的確就是個小孩。”

這一邊,小星星卻對高塬的臉產(chǎn)生了無限興趣,她從程跖的溫暖懷抱中直起了身。

都說小嬰兒對外界的危險最是敏感,可即便高塬的臉冷若冰霜,她還是伸出了她那只小胖手。

6個月大的孩子,連一根蠟筆都握不住,卻想要試著摸一摸這個年輕男人的臉。

“高塬,她好像很喜歡你呢?!背条艑⑿⌒切潜Ы藥撞?,“怎么樣,要不要抱試試?”

原來世間竟有這樣奇妙的事。

當軟綿綿的小胖手貼上臉頰的那一刻,當玻璃彈珠一般的大眼睛盯著他動也不動的時候,所有的憤懣和不甘仿佛都消失了。

三魂七魄好似都被抽走,高塬茫茫然愣在了當場。

難怪姜玟桐這樣想要一個孩子。

這軟乎乎、白嫩嫩的一團,仿佛是在黯淡夜空中鑿出的一束光。

“她生小星星生得很辛苦,帶孩子更辛苦。”程跖打斷了他的遐思,輕輕嘆道,“高塬,等你再過幾年,就知道為人父母的不

容易了?!?/br>
高塬捉住那只正玩得起勁的小胖手,低頭朝著程跖一禮:“程跖哥,我走了。”他沒有再看姜玟桐,好似也不再留戀。

有些話其實不必再講,程跖成熟又體貼,一定能好好照顧她。

只是小星星察覺到高塬要走,猝不及防地大哭起來。她癟起了小嘴,淚珠像碎掉的水晶一樣滾落了滿臉。

這一次,她伸開了雙手,是一個想要抱一抱的姿勢。

高塬走出了一半,不由自主地回過了頭。小星星那一雙可憐巴巴的淚眼撞進了他的心,讓他那冷凍成冰的心里響起春雷、又下

起蒙蒙細雨來。

飛快地,他跑回來,將手臂上那根戴了很多年的五彩繩解下來,塞進了小星星的手心。

直到小星星終于明白再也見不到高塬了,這才放棄了哭鬧,乖乖地躺回了程跖的臂彎。

姜玟桐低頭整理了好一會衣服,這才揚起笑臉:“我們走吧。”

回家的路上,小星星已經(jīng)沉沉睡去,而兩個人則一反常態(tài)地沉默著。

程跖那張時常帶笑的臉此刻也沒有更多的表情,這讓她有些猜不透他。

等到驚覺自己竟然這么在乎他的想法時,已經(jīng)遲了,程跖從后視鏡中看了過來。

“遺憾嗎?剛才分明有機會解釋的,離父女相認就差那么幾秒鐘的時間,以后再想告訴他真相,就難了?!?/br>
“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br>
程跖笑了一聲,輕聲道:“小星星很喜歡他……血緣這個東西,果然很神奇。小星星從抗拒到接受我,差不多花了一周的時

間。”

在外尚且有空間和時間供人風花雪月、庸人自擾,回在家中,卻盡數(shù)是柴米油鹽了,晚上那令人傷懷的重逢輕得好像一場幻

夢。

將小星星抱上嬰兒床后,程跖拉著姜玟桐來到了兒童房。

他讓姜玟桐在椅子上坐下:“來,閉上眼,閉得久一些,我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br>
姜玟桐聽話地閉上眼,聽到了窸窸窣窣搬動東西的聲音,很快,她又感受到了一道不太強烈的光。

“可以睜開了?!?/br>
色彩斑斕的兒童房,被瞬間改造成了一個簡易的攝影棚。程跖站在相機前有模有樣地擺弄著:“跟朋友學了幾招,今天試試,

你放松一點,不用看我,可以隨便想一點什么事?!?/br>
“我頭發(fā)亂糟糟,衣服上還有奶漬,妝也早就花了。”

“有什么關系。”程跖說,“那是你呀?!?/br>
出片的效果比想象中還要好,照片里的她淡妝素服,不矯飾,也不過分謙卑,就是原原本本的她自己。

特別是一張微微低頭發(fā)笑的,隔著照片,姜玟桐都能感受到自己那一刻的甜蜜心情。

“這一張想到了什么?”程跖慢慢靠近她,從她身后拿起了照片。

“小星星有一次把便便拉到了我手上。”姜玟桐轉過身,想要認真講給他聽,卻撞進了他深深的眼神里。

“姜玟桐,30歲的第一課——學會與自己和解,你有權利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背条艤厝岬啬曋氨热缯f,如果你今

天很想哭,你也有哭的權利,這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