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藥浴
第三章 藥浴
青木從大早上起來就開始熬藥,等到熬好所有的藥之后,發(fā)現(xiàn)竟有幾十碗。按照白孔雀要求的樣子擺放,據(jù)說是前一半內(nèi)服,后一半用來泡著。 她看著白孔雀端起一碗碗藥一飲而盡,又本能地往出嘔那些苦水,也顧不得嫌他樣貌嚇人,一邊幫他順背,一邊喂他些糖。就這樣勉力合作,十幾碗藥居然也見了底。 虹先生,這是藥三分毒,您一口氣喝這么多,真的沒事嗎? 沒事。白孔雀擦干嘴角的藥汁,慘淡地笑了笑,再差,也不可能比現(xiàn)在更差了。 隨后青木把剩下的幾十碗全都倒入白孔雀房內(nèi)的浴桶,白孔雀便讓她去休息了。 雖然也看到過白孔雀努力走路的樣子,但是青木確實很好奇白孔雀是否能一個人沐浴。,即使這樣,她也仍然不聽不看不問,只照白孔雀的吩咐做。 第二天也是熬藥。 第三天照舊。 第四天白孔雀沒有照常起床,青木站在院子里等他,突然從白孔雀的房間里傳出猛烈的咳嗽聲。 她有些擔(dān)憂,大著膽子推開了白孔雀的房門,一眼看到他正捂著帕子靠在床邊。屋里倒沒什么驚悚的場面,就連臥房里的擺設(shè)也十分正常,床帳和帷幔看起來仙氣飄飄,甚至繡了精致的銀白色花紋。 虹先生,你怎么樣了?恕我貿(mào)然進來,只是在外面聽到了屋里的聲音。青木走近后解釋道。 白孔雀的目光并不凌厲,只是嘴里溫柔又含糊不清道:你先去東閣等我,讓我整理一下。 青木只好有些窘迫地逃了出去。 他們例行在吃早餐的偏閣,也就是白孔雀嘴里的東閣碰頭,打理完畢的白孔雀在湯藥清單上劃了幾筆后才交給青木。最近草藥古漢字學(xué)得突飛猛進的青木從頭到尾讀過,免去了大概十種,所以她今天的熬藥效率比昨天高了不少。 在白孔雀喝藥時青木才發(fā)現(xiàn)些端倪,忍不住驚訝道:虹先生,你的牙齒他那一嘴嚇人又細小的尖牙居然全都掉光了。 白孔雀抿嘴笑了笑,仍然是含糊不清的聲音:第一步治的是牙齒和嗓子。那些沒用的牙掉光后,再長出來的,會是和你一樣健康的牙齒。 其實面對一個沒有牙齒的成年男子應(yīng)該會比較奇怪,但青木卻覺得現(xiàn)在的白孔雀親切了許多,果然,最令她害怕的是那口細小又尖利的牙?,F(xiàn)在陰影去除了,她也跟著輕快不少,于是沖白孔雀高興地點點頭,十分真誠道:虹先生,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一定會好起來。 剩下的日子平靜且單調(diào),青木重復(fù)著識字,識草藥,熬藥的活,也陪著白孔雀熬過這段長牙的時間。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好在她本來就是個宅女,不覺得有什么。 像所有初生的孩子一樣,白孔雀先長了門牙,隨后是槽牙,等到一口整齊的貝齒長好后,他整個人也越發(fā)好看了。只是白孔雀的嗓子仍然沒有養(yǎng)好,于是兩人商量著,決定養(yǎng)嗓子的同時開始治皮膚,需要青木熬的內(nèi)服藥沒有換,浴桶里的卻換了更長的清單,藥汁也要用桶來計量。 最近青木掌握得最沒用的知識,就是浴桶需要倒五桶藥汁滿,來回十趟。等她真的做完這些后,整個人也快要累倒在原地。在另一旁亦在熬藥的白孔雀搖著輪椅過來,水眸瀲滟地對她請求道:木木,能不能幫我更衣,扶我進去? 可,可是我還要再去熬藥。她腦中有些混亂,隨便找了個理由。 白孔雀不言,只仍然柔弱地看著她。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小會兒,只聽白孔雀又低聲道:沐浴用的藥,晚一會兒也沒什么。因為嗓子仍沒長好,他的聲音弱小如黃鶯,青木聽得心都要化了。 但是她仍然掙扎于白孔雀似有若無的暗示,一時沒了主意。白孔雀見她半響不動,終是有些失落地扶著輪椅站起來,,緩緩在青木眼前解開衣袍,穿著里面白色的內(nèi)衫乖乖進了浴桶。水霧彌漫中,青木看見他打濕的內(nèi)衫黏在身上,可他只牢牢地盯著自己。 青木說了句我去看看藥好了沒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白孔雀的浴室分前后兩處,前面是浴室,后面是個更大的室內(nèi)浴池,青木并沒進去過。前面的浴室又能穿過一道小回廊,與白孔雀的起居室聯(lián)通。這浴室建得精巧,,還有專門引流廢水的管道,所以這一桶泡了半個時辰之后,青木又給他換了新的。 這是青木這幾天里最累的一天了,也只能咬牙堅持,等到添完最后一桶藥后,青木癱在邊上真的是一動都不想動。 白孔雀伸出雙臂,拿起一旁的毛巾幫她擦汗。他身上粘著濕噠噠被水泡成半透明褐色的內(nèi)衫,四周充斥著藥香水霧,青木感覺自己的腦子糊了一般,好像在做夢,夢里的白孔雀便是來誘惑她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