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時34
煙時34
啪啪 啪。寂靜的宮殿里,皇帝鼓起掌來,他說,干得不錯。 不知何時宮殿被黑甲軍圍了起來,曾經(jīng)被安插進大冀河的重兵,上一世在關(guān)鍵時刻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底牌,出現(xiàn)了。 這一世大冀河被秦淮出手打亂,重兵沒能成功安插進來,但他們始終是皇帝的保護者,是皇帝最大的倚仗。 秦淮很快被拖了下去,逶迤出一道血跡,人群中不安地躁動起來。 皇帝一伸手,招來一個小吏,正是監(jiān)獄里那位獄卒,只見他捧著一本帳子慌張地走來,不停地擦著滿頭的汗。 好,諸位,下面開始清算。皇帝往后一倚,淡淡說道。 周明德整了整衣服,與有榮焉地上前,用他那尖細的嗓音唱票似地念:主犯秦淮,策劃了這次叛亂,提供了全部糧款,被叛軍田召軒指認,是這次叛亂的罪魁禍首,其貼身物品玉佩便是鐵證,按律當斬,現(xiàn)已伏誅。 諸位之中藏有不少叛軍的jian細,接下來是朝廷正常的抓捕之舉,請勿慌張 他開始念人了。 每念一個人,他后面的黑甲士兵就手起刀落,很快就人頭落地了,血噴濺了一地。 有人尖叫,有人慌張地要逃跑,但轉(zhuǎn)眼就沒了項上人頭。 短短幾秒鐘,幾顆人頭下來,瑞和殿就血流成河了。 周明德還在念,但沒有人敢說話了,不少人淚流面面但不敢抽噎出聲,無形的沉默窒壓著每個人的呼吸。 這些世家大意了,他們覺得皇帝好拿捏,又覺得自己偷偷出兵沒有明目張膽地造反并不是什么大事,說不定還能震懾一下皇帝呢。 這次叛亂在他們看來無傷大雅,哪個世家不還有厚實的家底當靠山,所以他們悠哉悠哉地赴宴,心態(tài)輕松,沒想到一下被來了個甕中捉鱉,先斬后奏,再厚實的家底也只能用來買紙錢了。 人很快就念完了,地上已經(jīng)多了十幾具尸體,不少女眷都捂著嘴瑟瑟發(fā)抖。 各位不要驚慌,現(xiàn)在來宣判刑獄司最終的判決,以上涉及造反的人無視律法,藐視皇權(quán),罪大惡極,應(yīng)當周明德慢悠悠地說,株連九族。 最后一個字落下,不可置信流淌在每個人眼中,大殿里爆發(fā)了一陣激烈的反抗,刀槍劍戟戳進rou體里的聲音不絕于耳。 很快這就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從人聲鼎沸到死氣沉沉,也就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宣,皇帝道:李煙正式接管三千營,趙霧接管黑甲軍,你們二者務(wù)必在五個月之內(nèi)絞殺叛軍殘部,不留后患。 遵旨。 遵旨。 待他們二人退下,大殿仍然燈火通明,許多人開始有條不絮地進行著清理。 永安,皇帝坐在高座上,輕喚道,感覺如何? 永安仍然穿著繁復(fù)的盛裝,紅色的步搖在她柔嫩的面頰上輕晃,紅色的血液卻也浸透了她的綾羅綢襪,她一身喜氣洋洋,殿里卻慘烈堪稱修羅地獄。 我覺得,永安站在這里,仿佛回到十幾年前,她站到死去的母親面前,非常惡心。 哈哈哈,皇帝大笑,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在椅子上,暨此十七歲生辰,祝我的小女兒永安,笙磬同音,福澤綿延。 這大約是李煙過得最驚險刺激的一天了,手中仿佛還有粘稠的鮮血在涌動,劍身薄削鋒利,將皮rou刺開有著分花拂柳般的柔軟與順暢。 她的父親李仕誠確實已經(jīng)身在局中了,不過不是獵場的局,而是永安生宴的局,這次叛亂對標上一世的叛變,皇帝早早埋伏布局,請君入甕。她不能再做被困之鳥,只能奮起反抗博得一線生機,與皇帝的合作對抗各大世家無疑是明智的選擇。 自她大冀河一石二鳥,將外戚一網(wǎng)打盡后,皇帝十分贊賞,并又問了那個問題:秦時,能解決嗎? 這一次她答:能。 她開始了一系列行動,暗地里,田召軒是她揪出來的,玉佩是她拿的,一篇洋洋灑灑的供詞便定了他的罪。明面上,秦時似乎一無所覺,他跳白澤跳得很認真,一雙眼睛都是滿滿的笑意。好像自從她答應(yīng)共跳白澤,秦時一直都是笑著的。 她便在身后,將劍送入他體內(nèi)。 如今,三千營,大冀河盡收囊中,世家大族殘兵敗將不足為懼,皇帝也暴露了最后的底牌,最重要的,她憑借那張賣身契真實的軍章,收了秦時最后的蘇州兵。 她大約,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站在了實力的頂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