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鬼親王
鬼親王
開科前一夜官兵在貢院中搖旗,首一面紅旗,皇王開科取士國之大事,請?zhí)斓厣衩鞴茶b!第二面藍旗,諸位舉子考生先祖,兒孫后嗣前途金路還請諸位前來觀瞧。第三面黑旗,那官兵剛將旗桿拿在手中便覺后身冷風倏起。 他深喘數(shù)下舉起就搖,閉著眼睛大喊著:奉人間皇王命,各位冤親債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喊完啪的一聲插進地面,狂風打著旋貼著他的頭皮吹過,一隊官兵抱緊了長刀嗖嗖的往外跑走。 安瑯相送祝義,在路上曾問:我昏倒那日你不是有機會進宮面圣?為何那時沒對陛下提起托夢之事? 祝義咬唇不愿告知,別問為何了,總之事出突然讓我首尾不顧,倒忘了那件事。安瑯牽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笑道:無妨,你定能金榜題名再見圣顏。 貢院幾道門關(guān)查驗森嚴自不必多說,官兵遇到坤澤考生便多遞交一樣東西,是一皮革質(zhì)地被藥水浸過的護頸,作用不言而喻。 祝義也接到這樣的護頸,那人還神色復雜的看了幾眼她。剛走出幾步便聽身后議論:今年這些個坤澤是必然高中的。 那當然了,畢竟是皇后娘娘的心意,陛下就算是為了哄娘娘開心也會讓這些坤澤做高官的。 祝義前進的腳步沉重了些許。 應考間沒有房門僅有一個能遮住桌案的擋簾,到了晚上還能都能聽見隔壁間打鼾的聲音。幸好祝義是最后一間,僅有左面的隔間能吵到她。 入夜,隔壁考生已入睡,鼾聲高昂。巡邏官兵走了已有三圈了,祝義看著擋簾下的走動人影放空神思許久。 鼓打三更,臺樓上又燃起兩團火,雖是夜里可看管得更加嚴格。 又響起腳步聲,該是又一輪的巡邏。祝義揉揉酸澀的眼睛挑了挑燈芯看向考卷,一種濃重的無力感涌起。 哪怕高中皇榜也不會榮耀,畢竟世人皆認為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安排。 為何如此? 隔間很小,僅有一桌案的安放之處,四周多些空余??赏蝗缙鋪硪魂嚭L灌進,如穿堂一般。怎會如此? 祝義掌心護著燈盞抬頭觀望,只見門口的擋簾被掀開一半,臺樓之上的火光照過來可祝義背著光是瞧不清的。 可是哪位大人? 口中問著連忙起身,雖房中逼仄但不能失禮,祝義繞過桌案立在左側(cè)的空地因規(guī)矩不能出隔間。晚生祝義拜見大人。 門口傳來疑惑的一聲:哦?聽著是一女子,端的是矜貴的氣度。既如此祝義?祝義,醒著別睡,若再有來人抬起頭來報上名號。 祝義當作是某位監(jiān)考官大人,連忙稱是。等再抬頭,擋簾似沒被掀動般的紋絲未動。 寒從腳底生,祝義踉蹌一下扶住了桌案。桌腳不穩(wěn)被這一碰開始搖晃,墨從硯臺中溢出些許正灑在祝義書寫了一半的卷紙上。 這!這該如何是好 幸好因心不在焉此頁僅寫了一半,祝義重鋪一張壓好鎮(zhèn)紙,又磨了些墨舉筆在其中掭一掭,奮筆疾書。這重來一遍倒少了睡意,越寫越認真也越寫越精神。 終寫好了一篇,祝義舉起來仔細的吹干了墨汁,再揉揉眼睛向外看去,僅能看到跳動的火光。 鼓打四更。 已不知官兵巡邏第幾輪了,祝義在此排末尾處,心知官兵巡過她這處便會許久不再經(jīng)過。她想著上前去掀開擋簾向外看看?又搖頭否決,萬一被人看到作廢了考卷該如何是好? 正看著那擋簾,此刻那擋簾便無風自動。定睛一瞧有一只手緩慢的掀開 可可是哪位大人?想起之前那聲警告祝義壯著膽子抬起頭,高聲道:晚生祝義!拜見大人! 那人聲音尖細仿佛還帶著怒氣,你讓我注甚么意?嗯? 那人舉著一畫卷掀簾而入,細眉豎起怒目而視。祝義見她未穿官服看來并非是貢院中人,她后退可退無可退,連忙說:晚生姓祝名義。說完還拜了拜。 那女人飄過來,打開手中的畫卷看了看又瞧了瞧祝義的臉,最后看向桌案上考卷的注名,果然是祝義。那女人抬袖掩唇笑了兩聲,對不住,認錯人了。 說完又飄了出去,進了隔壁。 祝義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坐回了座位,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水都未多想咕咚咚的就往嘴里灌。剛喝完,便聽隔壁傳來撕心裂肺的嘶喊聲! 這是怎么了?。?/br> 除了隔壁考生的痛苦尖叫祝義還聽到之前那女人的尖細嗓音,負心人!去死罷! 那人叫聲凄慘好似將心肺都叫喊出來,等官兵聞聲趕來時,隔壁已經(jīng)再無聲響了。nongnong的血腥氣還有令人作嘔的臭味飄散開來,來的那隊官兵沖到一旁嘔吐的占了半數(shù)。 冤親債主這是冤親債主啊嘔 嘔快!嘔快抬水來! 祝義因著規(guī)矩不好掀簾去瞧,蹲在地上往外看。就見官兵從中用白布裹著一團什么抬出來,血液透過白布滴滴答答,已判斷不出是個人形了。 祝義連忙跑回去坐好。 隔壁被官兵沖水一遍,腥臭氣消散了不少。不知是否是官兵們嫌晦氣,再巡邏時都沒走到過祝義這面。 要天亮還要好一會兒呢,可祝義再無心睡了。 好險,差點被錯認了! 多虧之前有人提醒她。之前有人? 祝義站起來雙手合十圍著桌案開始繞圈走,嘴里念念有詞:不知是何方神圣大發(fā)慈悲,祝義在此拜謝!拜謝! 雖逃脫掉無妄之災,可她依舊后怕。在此刻她十分想念一人。 林少泉你在哪 林少泉是誰人?又是那矜貴的女聲,初聽是如春風和煦般的柔,可仔細辨別這人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許是不止地位卓然應當是一親貴。 最主要的是,聲音有點熟悉啊。 祝義回頭就拜,不知是哪位貴人?那人輕笑,抬起頭來。祝義聞聲抬頭驚詫得渾身一震!而后連忙跪地叩頭。 吾皇萬歲! 萬歲?你說梅杳玉?那人又笑,沒看清來人便亂稱萬歲,當心杳玉治你的罪! 祝義閉上雙眼一聲不發(fā)。 罷了罷了,言多失多。 那人摸上祝義的下巴而后輕柔的抬起,指尖摩挲。祝義被迫著去看她,果然不是女帝梅杳玉,只不過模樣和聲音有些相像,可還是有區(qū)別的。 好美好香不輸女帝的極品乾元! 您您是哪位王駕? 那人勾唇而笑,垂下的眸子似比星光。正是,本御乃是陛下手足之親。 京中的郡王們還真不少,可敢直呼女帝名姓的該是一個都無有。祝義沒猜出她是哪一位王,腦筋轉(zhuǎn)不動了她的雙眼溺進了那人的眸光中。 拜見王駕千歲千歲 那人雙手自她腋下穿過拖她起身,站起來便能迎著房內(nèi)的燈光去瞧,那人身穿團龍的對披竟是親王服飾!當今,還未有親王! 之前的幾位親王薨逝的薨逝,被貶的被貶,而今哪有親王? 那人擁著祝義的柳腰禁錮在懷中,乾元信引壓制著她讓她臣服,祝義腿軟的貼在那人的懷中雙手抓著絲綢緞面的團龍對披。 那人輕咬一下祝義的耳垂戲謔的說道:猜猜本御是哪一位親王? 這下祝義不僅腿軟了,心都被凍住半截。她承認自己是親王,那么絕不是在世之人了。 我猜您是陛下二皇姐,毅親王。 只有她,也僅有她會敢、會親切的喚陛下的名姓。 梅怡晴將祝義抱起來開懷的笑著,她笑起來足以迷惑眾生,祝義覺得此刻,她比陛下都美。 正是本御。 梅怡晴,先帝第二女,英年早逝。 野姬作者:我覺得這才是正文的開始。 再加一句,此章節(jié)靈感來源于郭老師的評書(具體那一本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