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本御心甘情愿
35.本御心甘情愿
祝義慢悠悠得靠近梅怡晴想在她身旁座下,目光一瞥只見桌面躺著一濕噠噠的半頭紙人,它身下還墊著一塊棉布。 祝義心中好笑看向梅怡晴的眼中帶著揶揄,王駕可知曉您這屬下語出驚人?梅怡晴挑起俊秀的眉,不怒而威,本御還沒問你的罪,你竟敢反過來打趣本御。 她見祝義側(cè)身而坐顧首而望,鵠頸修長自下隱進衣領(lǐng),官服加身那烏紗攏住嫵媚青絲倒顯干練。她看得怔住了神,心頭涌起別樣的滋味。 今日本御陪你去上值。 言罷二人具是一愣。 梅怡晴用指腹點了點祝義挺直的鼻梁,解釋道:這一別又不知何時再見,趁今日本御還空著多陪你些時候。 祝義七品編修在京都權(quán)貴聚集之處更需謹慎低調(diào),她步行進宮去朝堂的邊末位置當個背景,然后再去上值。 朝堂之上女帝梅杳玉坐于龍椅,百官叩拜山呼萬歲,官員上本奏儀同皇帝議政。金鑾殿高聳磅礴,前方高官奏儀滿殿之內(nèi)皆能聽聞。 可祝義的位置十分靠后,不遠處便是殿門外,她左右身后有不少她所眼熟的可在朝堂上是新的面孔。那些人也摻和不進,端著袖子對著祝義笑著作揖,祝義有禮回禮玩的不亦樂乎。 梅怡晴化作清風(fēng)附在祝義背上,絲絲縷縷的女體香氣被她嗅個正著,也因此她一說話嗓音懶洋洋的,還有一絲饜足之味。 本御真不愿回地府去,陰沉沉的,不如長留卿身側(cè),若只成風(fēng)便是風(fēng)。 祝義往后藏了藏,悄聲說:那便不回去嘛。背上那鬼嘆氣,自嘲說道:生前為母皇cao勞江山,死后還要為地府管事,唉! 梅怡晴在她背上抱怨著,說是地府名錄文卷要改動的太多,總有人因各種緣故脫離此生福業(yè),為了順應(yīng)天命因果輪回就不得不細細改動。 又說這爛攤子堆了太久也沒人主理,這次被掀出來是因京都境地一名叫袁昔珊的,她的事一出讓鬼差捅到閻王跟前了,閻王大手一揮又把這事扔給了梅怡晴。 梅怡晴冷笑,本御身死不過才幾載,那爛攤子堆了起碼上百年,地府那群鬼捧著本御贊著本御,找個受香火供奉多的由頭就強塞進本御掌中。 祝義只覺得后背呼呼的刮冷風(fēng),她回顧多次可殿門外正艷陽高照。最后她佯裝不知情挺直了腰板似一座雕像般站的筆直,仿佛正認真聽政。 冰涼涼的吐息灑在祝義衣領(lǐng)下的后頸,柔軟的絨毛被涼得顫栗,細嫩的肌膚泛起一層小疙瘩。你怕什么? 祝義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心虛,牙齒互相撞了幾下才說出口,沒,沒有。 梅怡晴輕吻她的脖頸,呵本御早就打聽出來袁昔珊的事竟是你成全的,也正因此,本御才心甘情愿接下那爛攤子。 祝義望著前往遠處,數(shù)不清的烏紗帽將正在議政的官員遮擋的嚴實,她是看也看不見,耳旁也聽不進。唯有一句話她在心頭翻來覆去的品,最終嘗到甘甜滋味。 本御才心甘情愿 她伸手搭上自己肩頭,很快,似有似無的風(fēng)卷著她的指尖,如觸碰,如輕吻。 又有一官員上奏,這是讓祝義耳熟的聲音,是儀制司理事。祝義停了和梅怡晴的竊竊私語,認真的聽起來。 女帝梅杳玉氣勢凌人,不知聽了什么語氣又冷又沉,貢院中不論出了什么事都不必細查追究,這話還是你當初對朕如此說的。 女帝威壓太強,祝義離得遠都驚得心在胸膛里亂跳腿也有些顫,她用余光盯緊身旁眾人,已經(jīng)準備好屆時女帝發(fā)怒她好隨著百官一齊下跪。 梅怡晴卻在她身后嗤笑一聲,輕淡的一聲足以驅(qū)散心頭的不安。梅怡晴笑道:瞧瞧杳玉如今的威風(fēng)模樣,本御還記得她兒時踩在泥巴里出不來,邊發(fā)脾氣邊哭成淚人。 剛聚集起的集中力徒然消散。 祝義豎起耳朵,明明心知她不該聽聞皇帝糗事,可擋不住nongnong的好奇心,真的? 那時她還太小,還沒懂事呢。她母妃當時也還受寵,她自然嬌生慣養(yǎng)脾氣不小。御花園的一隅正翻土重修又逢下雨,小小的人兒不讓宮女抱著非要自己跑跑,一腳踏進泥巴里抽也抽不出,耍著脾氣還不忘張著嘴大哭,甚是不講道理。 后來自從江氏進宮她再沒如此嬌縱過。呵本御看不透,昔日折磨她的嫡母竟成了她的心上人,杳玉這孩子 祝義捏捏自己的手指,斟酌說道:如今也就您敢議論陛下同皇后。梅怡晴又是一陣笑,不知到底是嘲諷還是欣然,她這皇后做的,還真是穩(wěn)啊。 杳玉恐怕至今都不知本御幫過她。她語氣飄忽起來似在自言自語,誰能入誰的眼還真是全憑天意緣分,梅杳玉是我喜愛的meimei,哪怕生前我半點不敢表露對她的喜愛,可我當時就是希望她能活下去。 她生前看到那被梅九霄假意寵愛的菱妃,見到她隆起的小腹,腦中只一個念頭:這孩兒是她血脈手足,千萬要平平安安的。 祝義聽聞后久久不語,一句話在心頭舌尖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最后憋紅了眼眶也沒忍心說出口。 你讓她好好活下去,如今她坐上龍椅有了妻兒。那么你呢?風(fēng)華正盛時,你卻被掩入黃土。 輕易便被掀起的情緒如風(fēng)卷黃沙撲面而來,祝義猝不及防被心尖抽疼惹得鼻腔一酸發(fā)出一聲長長的抽噎。她正沉浸在對梅怡晴的心疼當中,并未發(fā)覺大殿之上因百官為難具都禁聲不語,正是落針可聞之際。 反應(yīng)過來時她眼前一暈,一排排的烏紗帽此刻具都面沖她,并且它們的主人緩緩向兩側(cè)退去將她自己凸顯在大殿之中。大殿至尊之位上的女帝神色不明,正定定的看著她。 梅杳玉說道:既然這位卿家如此可憐心疼馬嘉言的遭遇,那就你來調(diào)查此事。心有憐憫才能盡力而為啊。 祝義連忙跪地叩頭,她根本不知道方才儀到何事,那馬嘉言是誰?她的心疼憐憫倒是不錯,不過那是給梅怡晴的! 祝義的上司以為她初來乍到膽子小,為她說話:陛下,小小編修哪有能力查案呢?梅杳玉盯著祝義一個晃神,好似從她背上看到一陣光,那光令她心頭暖暖的。 就在女帝默語之時,一人從旁站至大殿中央,她身著緋紅官袍玉帶勾勒出腰身,瘦而不弱。陛下,臣以為新晉官員更需歷練,若是安然守值豈非養(yǎng)了一群廢人? 有人說道:小申大人此言在理,可何必言辭如此犀利?無人搭他的話。 梅杳玉對申爾陽頷首,甚好,你帶著她去辦罷。有何疏漏你多教導(dǎo)。 申爾陽跪地,微臣遵旨。 眾臣子見怪不怪了,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女帝對待老臣雖也尊重但多是撫慰之意,而今用得趁手的這申爾陽便是其一。 散朝后祝義不必去上值要直接去拜見申爾陽,她心亂成一鍋粥,因為走神根本沒聽到底是何案件,所說的馬什么到底是誰也不知曉。 再說多年前袁家商隊舊案她沒能查出,反而驚動了應(yīng)當與之有關(guān)聯(lián)的申爾陽。她不知露了多少馬腳,也不知那申爾陽會不會對付他,一盤亂棋。 背上的風(fēng)刮走復(fù)又回來,梅怡晴對她說:方才就見羅圍心不在焉,本御聽聽閑話,她兒子羅秉然大病了,眼下正在家臥床。她語氣輕佻,炫耀意味十足。 可祝義此刻高興不起來,欲哭無淚。 解決一樁事,又來一樁?。?/br> 馬什么?什么冬梅?馬什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