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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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已過,踏入十月,天氣轉(zhuǎn)涼,初秋悄然至。 上學(xué)好悶。 宋韻澄趴在窗邊跟楊詩桃聊天,手指玩弄著發(fā)絲,在指尖上纏了一圈,忽然有感而嘆。 楊詩桃是文科班,宋韻澄在自己班里沒什么特別親近的朋友,小息的時候都只會跟楊詩桃待在一起。以往江逸恒都和她一班的,現(xiàn)在她還是不習(xí)慣沒有他在身邊。 宋韻澄一臉納悶,正想著他時,有人用紙盒飲料驀然戳著她的頰邊。 她下意識接過,轉(zhuǎn)頭一看,江逸恒帥氣的臉容映入眼簾。 因為他的到來,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在他們身上,特別時那些愛慕著他的女同學(xué)們,紛紛盯住江逸恒。 她又驚又喜,明眸亮采,唇邊勾出笑,可當(dāng)下一秒她卻有點難過。 為什么不是冰的?她撇下嘴角,有些失望的看著手里的檸檬紅茶。 他注視著她難掩失落的表情,眸底放柔了幾分。妳要是想肚子痛就喝冰。 她努了努嘴。 手伸出來。江逸恒的聲音傳進(jìn)耳畔。 她一臉疑惑不解,他已握住她的手,攤開她的手心,放了兩顆草莓味的巧克力。 宋韻澄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江逸恒永遠(yuǎn)都記得她喜愛的東西。 你不吃嗎?她讓他拿著飲料,咬著包裝紙撕開一角,然后把巧克力咽下。 不要,太甜了。他的目光絲毫沒有從她臉上移開過,替她插入飲管,喝了一口。 他不愛甜食,卻會為她戴著她愛吃的巧克力,會記得她喜歡吃的蛋糕和冰淇淋口味。 那你干嘛戴著?宋韻澄將另一顆給了楊詩桃,又伸手搶回飲品,你別偷喝。 他懶懶地回:妳喜歡吃啊。 江逸恒看見她的嘴角有巧克力的痕跡。要是現(xiàn)在只有他們倆,或者是他們不在學(xué)校,他一定會下意識向前湊近她然后吻去。 他用拇指幫她拭去,淡然的道:沾上了。 她眉清目秀,氣質(zhì)高雅清純,五官貴氣中帶著柔美。此刻的她咬著吸管,抬眸看他,流光溢彩,眼神特別勾人。他目光漸深,喉結(jié)上下滑動。 他們的互動自然又親密無間,旁人看見了都以為他們在交往。 你們兩個我真的看不過眼了。楊詩桃瞪視他們。被點名的兩人面面相覷,開始了用嘴型談話。 周洛謙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的打斷他們無聲的對話。我們是要回去辯論隊了。 江逸恒最近為了準(zhǔn)備辯論比賽,忙得不可開交,小息的時間大部分都用作跟隊員討論辯題。 你又過去湊熱鬧? 楊詩桃的話一針見血,突破盲點。周洛謙并不是辯論隊成員,他只是攝影社的人。 有美女看當(dāng)然要去嘍,我們先走啦! 周洛謙見自己藏在心里的小心思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立刻拉著江逸恒拔腿開溜。 楊詩桃涼涼的道:又是權(quán)萱怡的粉絲。 這個名字頓然喚起宋韻澄的記憶。 ?;?quán)萱怡,英文辯論隊的成員之一,熱舞社的社長,是男生心目中的夢中情人,長了一張典型的狐貍相。 宋韻澄大口的吸著飲料,發(fā)出了簌簌聲。紅茶已被她喝光,她不知怎的覺得心浮氣躁。 她伸長手,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劃過半空,最后準(zhǔn)確地丟入垃圾桶里。 煩死了。 小息過去,接下來的素描課讓宋韻澄有些傻眼。因為她沒料到會有人這么厚面皮因江逸恒而主動跟找她搭話。 宋韻澄的性格爽朗開放,跟大部分同學(xué)們都很聊得來,除了眼前這群女生。 你畫得好漂亮呢。 客套友善的語氣想必會讓人放下戒心,可宋韻澄知道范凱淇這人并不簡單。 她一走近,劣質(zhì)的香水氣竄至鼻腔,刺鼻得很。 宋韻澄笑著說:我也知道,謝謝。 她從小就有繪畫天分,在多個比賽中獲獎無數(shù)。她也不用謙虛了。 范凱淇的笑容微僵,轉(zhuǎn)眼間又恢復(fù)親切的微笑。韻澄,聽說你跟江逸恒很熟,你能幫我介紹給他嗎? 宋韻澄瞬間收起笑容,冷冷的打量她。 她們又不熟,干嘛裝親近這樣叫她?她憑什么要替他們牽紅線? 不要。她歪嘴一笑。 什么?聽到她的拒絕,范凱淇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聽不到嗎?我說不要。 宋韻澄笑得眉眼彎彎,眸底卻冷了三分,收拾畫筆便離開。 往往緋聞什么的,被惡言中傷的永遠(yuǎn)都是女方。就在迎來新季節(jié)的時候,宋韻澄聽到不少屬于自己的壞話。 一群女生在廁所里嘰嘰喳喳,聲量比鳥兒還要嘈吵,討論著有關(guān)于宋韻澄的瑣碎事。 女孩擺弄長發(fā),原來她這么心機(jī)的。 想不到她恃著自己是江逸恒的青梅竹馬就這么不要臉,還死纏爛打。 范凱淇真的不懂。她不懂為什么江逸恒只會留意宋韻澄。 俊朗高傲,耀眼如陽,對誰都彷佛不屑一顧的江逸恒,生人勿近卻又高不可攀,卻只把目光放在一個普通的女孩,宋韻澄身上。 人不可貌相嘛。其中一個女生對著鐘子整理劉海。 宋韻澄本來沒打算走進(jìn)去,可她實在覺得她們的聲音太刺耳,果斷的邁開腳步。 女孩們看見她閑閑地走進(jìn)來,表情千變?nèi)f化,比才藝表演還要精彩。 她懶散的倚著洗手臺,慵懶的掀起眼皮,目光掃過她們幾個人,最后定格在范凱淇身上。 宋韻澄歪頭一笑,有什么不滿現(xiàn)在就說出來啊,我洗耳恭聽。 有幾名女生暗地里翻了個白眼,有的在交頭接耳。 范凱淇把口紅放回口袋里。雖然有些心虛,但還是瞪著她,你干嘛偷聽別人講話? 嗓門那么大,想聽不見也很難啊。 蛤? 她收起笑,冷冷地瞅著她們,那些不敢當(dāng)面說的話還是別再在背后說了,這樣會顯得你們好窩囊。 宋韻澄從容不迫地離開,留下不甘心的女孩們繼續(xù)待在廁所里。 這群嬌柔做作的女生真的很煩人。 事件沒有因此完結(jié),這天放學(xué)宋韻澄依舊在江逸恒班房門口等他。就在他要走出教室時,范凱淇鼓氣勇氣將他攔下。 江同學(xué)我喜歡你 目光觸及那封粉紅色的信,江逸恒皺起俊眉,表情有些不悅和煩躁,當(dāng)即打斷她的話。 你是誰?他微露不耐,沒打算接過,只是下意識一問。 他不是第一次被告白,這些場面都無比熟悉,可他就是沒由來的討厭。 江逸恒瞥向宋韻澄的方向,只見她與自己隔著一段距離,也不曉得她聽不聽得見。他現(xiàn)在只想回家,心里更是郁躁,看向范凱淇的目光又多了幾分不耐煩與冷漠。 聽見他清冷沈磁的聲嗓,范凱淇受寵若驚似的立刻抬頭,眼睛一亮,白皙的臉蛋透著一層薄紅,惹人憐愛。 我、我是范凱淇 她的聲音格外鏗鏘有力,特別是講述自己的名字時,倒是與人畜無害的樣貌有幾分違和。 我不喜歡你。他不留情面地拒絕。 低沉的嗓音再一次截住她的話語,范凱淇怔了,呆呆的望著他側(cè)身越過自己離去。她連忙追上去,執(zhí)意將信交到他手里,卻瞥見江逸恒手腕上的黑色發(fā)圈,錯愕得愣住。 江逸恒固執(zhí)地幫宋韻澄拿書包,把它抱在懷里。 宋韻澄,妳幫我拿吧,我有東西提著。 莫名被點名,她從吃瓜的狀態(tài)回神,猶豫的看著前面這封信,又斜眼看一面事不關(guān)己的江逸恒。最后那封情信還是被范凱淇塞進(jìn)手中。 他休閑的走著,我想看她寫什么,妳讀給我聽。 想看就自己看。她沒好氣的說。 他聳肩,眉眼溫潤,那雙桃花眼微微上翹,我沒有手是閑著。 她連白眼也懶得翻,免得再浪費唇舌跟他談話,便拆開信件。情信還能寫什么?當(dāng)然是喜歡你想跟你交往之類的。 親愛的江逸恒同學(xué),你就像是我的陽光,照亮我的心她覺得很rou麻,越說越小聲。 我聽不到。他這句話惹來她一記眼刀。 宋韻澄有些不耐煩。范凱淇寫了那么多字,她才不想全都朗讀出來。 還能是什么,不就是我喜歡你。 她抬眼望過來的時候,美目盼兮,那種慵懶的氣質(zhì)更添了三分嫵媚的風(fēng)情。 江逸恒輕輕翹起唇角,嘴角慢慢揚起一抹弧度,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也是。 他的眼睛很迷人,眉眼間流淌著盡是深情,眸里蕩開的全是只給她的溫柔,多少帶點寵溺的意味。 她別過頭,知道他也只是開玩笑,就沒有放在心上。 江逸恒總是很愛在她面前不正經(jīng),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宋韻澄很肯定自己并沒有對他動心,要是真有的話,她應(yīng)該早就愛上江逸恒了啊。 那你跟她說啊,跟我說做什么?宋韻澄撇過頭睨他一眼。 我就是想跟妳說。 又是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