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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城極排外,城門幾百年不開,所以新任城主上位大開城門宴請八方,慕連葉知道,那是她唯一的機會。 那日本已事成,熟料最后不知哪里走漏了風聲,整個城主府戒嚴,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侍衛(wèi)又在到處巡邏。 被迫之下,別無他法,她只能匆匆打暈了一個侍女,扮成她的樣子,拿走她手上的食盒,跟著前面的人一道走進了那聽花小苑里。 城主府規(guī)矩很嚴,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屏氣送餐,一直到最后一個食盒也被打開,一一擺放到桌子。 她們這些侍女就好走了。 結果,那暫住聽花小苑的主人說:麻煩這位姑娘留一下。 慕連葉站在最后一個,小公子喊一聲之后,她就被拉壯丁了。 她無奈的束著手站在這說話的小公子身邊,然后就見識到了小公子吃飯的挑食程度。 但凡有一點辣的他都不吃,略油膩的不吃,看著清淡的也不吃,用了小半刻的飯,也只吃進嘴里幾口。 你到底想吃什么啊,這么挑!真是半大小子,愁死老子。 不過,慕連葉一看小公子這張臉,初見就叫人一眼驚心,惹得方才一眾大丫鬟小丫鬟頭都不敢抬,說話輕聲又細語,介紹菜的花樣就沒一個字重復的。 算了,他挑是應該的。 慕連葉為他試菜,都已經試的肚里飽飽了。 吃飽了人就犯困,慕連葉陡然發(fā)覺眼前都出現(xiàn)重影了,她深覺不妙,雖然來之前是有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但這會兒怎么就這么困呢,困當中還有一絲奇怪的燥熱感,叫人難受的想拿刀出去砍幾個人。 人是沒砍成,因為小公子放下了筷箸竟然不吃了,他說他要歇息了,叫慕連葉先去把床鋪一下再去要熱水。 外面搜查的侍衛(wèi)聲勢浩大的,可偏偏一點動靜都沒傳到這聽花小筑里。 也不知這小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反正肯定是蘭陵城宴請的貴客就是。 慕連葉忍辱負重福身應是,把想要砍人的勁頭全用在了收拾鋪蓋上。 小公子端坐在外面,拿了一只筷子輕輕敲了敲碗沿,清脆的聲音響起,小公子默念。 三,二,一 隔著一扇屏風里頭的木雕大床上頓時傳來撲通一聲。 這之后的事情,慕連葉只隱約記得零星。 還是半夜時分,她被磨纏的迷迷糊糊,遵循著本能夠著身前男人的身子將他往下拉。 熱,太熱了。 她扭著身子,又想要逃離出去??缮眢w被一重物死死壓住,她的腿剛伸出去就被撈回來。 劍,她的劍呢? 砍人,她要砍人! ?。s被對方拿矛深深擊了一下。 無恥之徒,竟然趁人之危!等我,等我 她睜眼,小公子那張十分美貌的的臉和她面對面。 等她什么?慕連葉一時想不起來,只能茫然的張著小口香汗淋漓的望著他。 他真是太好看了 慕連葉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了。 一夜沉沉浮浮的過去了,直到天光大亮,慕連葉被陽光刺醒。 她躺在床上睜著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床帳。 她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有點想不明白為什么身上像第一天拜入師門學武扎了兩個時辰的馬步一樣。 不是她不想動,實在是動一下,身子都疼的要命。 而那始作俑者。 小公子衣衫凌亂,僅僅套著一件松垮的里衣,衣帶都沒系,他擁著被子兩眼淚汪汪的抱坐在床里,見她醒來,頓時委屈的眼角顫顫巍巍落下一顆淚來。 慕連葉: 偏偏他還期期艾艾的開口: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說完,還扭捏的撇過了頭。 慕連葉:就算她是傻子,她也明白過來昨晚自己被人給算計了,不是眼前這貨就是有人算計眼前這貨結果把她給算進去了! 想想昨晚吃的菜,都是腦子進的水! 慕連葉徹底冷了臉,毫不顧忌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小公子被打的愣了,捂著瞬間紅腫的臉不敢說話。 他瞅瞅慕連葉,好看的眼睛眨啊眨,睫毛微微顫動。 他小聲說:對不起 慕連葉忍著疼痛起身穿衣,一邊到處找散落的衣物一邊抽空回了他一個字:滾! 小公子委屈極了,他鼓起勇氣又開口:我叫伯凌,是郾城門的世子,我父親叫伯興,是郾城門城主,母親早逝,我今年剛過了十七歲。如今犯下大錯,我深知給姑娘任何賠償都不能彌補受到的傷害,不知姑娘看不看得上我?我想娶姑娘為妻! 娶你個頭! 慕連葉心中怒罵。 她真想找個地方哭一哭,從小就沒爹沒媽,好不容易被師傅師娘收養(yǎng),結果現(xiàn)在師娘橫死,師傅失蹤,就連她的本命法器千念劍也莫名其妙斷成了三截。 為了修復這把破劍,欠下什沓城八百金,幽月谷七百金,還要盜取蘭陵城皇室特供的薄霧紗,郾城門的雪玲瓏,鏤錦城的夢玲花誒?郾城門? 慕連葉扣衣帶的手頓了下來。 他剛剛說什么來著。 他是郾城門世子,而城主是他爹。 小公子的底牌全露了,而姑娘還是不理他,小公子頓時蔫啦吧唧的。 熟料,下一刻他的肩頭忽然被姑娘狠狠按住。 姑娘開口:你說你是世子,城主是你爹對不對! 小公子愣愣點頭。 啊對。 你們郾城門是不是有顆雪玲瓏! 小公子繼續(xù)點頭。 啊對。 雪玲瓏可以借我一用嗎?姑娘的聲音弱了下來,十足求人的姿態(tài)。 小公子點頭啊不,小公子沒點頭還弱兮兮的開口:爹說雪玲瓏是至寶,只能給家里人用,不能外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