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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文自然穩(wěn)坐中宮,可是做了王后,就不能像從前一般隨意離開王城了。 小公子這時六歲了,惜文就借口小公子的外祖母思念他,帶著小公子一起回落花城探親。 小公子懵懵懂懂第一次被母親牽著手,他都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 可是到了落花城后,小公子就被關(guān)在一個宮殿里,侍從們看著不讓他跑出去,一直等到秋一淡寫信來催,小公子才能從這里出去,和惜文一起回家。 小公子雖然才六歲,但也明白了他不過是母親找的一個借口,根本沒有什么外祖母舅舅思念他這些事情,就連他們的面小公子都沒看過兩次。 兩年后,落花城主大婚。 惜文攜幼子秋宿白代鏤錦城主回去賀喜。 那天惜文握著小公子的手勒出了一圈青。 小公子抖著聲音說:母親,你勒疼我了。 小公子永遠記得,惜文轉(zhuǎn)過來看著他的表情可怕極了。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重重的將小公子推在了地上。 宴席上,小公子看見了新娘子,長得很漂亮。 一個小男孩湊到他面前笑的陽光明媚:我爹說我娘比落花城主的新娘子還好看,厲害吧!就是我娘太想我祖母了所以先走一步,要不然我娘站在這里肯定比所有人都好看!喂喂,你怎么不睬我啊,我叫伯凌,你以后來郾城門找我玩??!這個嘰嘰喳喳的傻小子,被他爹拉走前還拼命朝他揮著手。 小公子出席了宴席之后,又被關(guān)在了那個宮殿。 不同的是,那天晚上燭火都還沒熄,惜文就拿著一條金色的鞭子進來狠狠打在了他身上。 小公子被打的從凳子上跌下來,臉上一道血痕。 他看著母親可怕的樣子,強忍著一聲沒吭。 可惜文不這樣認為,她抄起鞭子狠狠甩了幾十下。 哭啊,你怎么不哭啊,你這個廢物! 小公子被打的渾身鮮血淋漓,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淌下來。 惜文看見他哭卻打的更興奮了。 殿外那么多人卻沒有一個敢進來,敢勸阻公主。 小公子最后疼的昏了過去。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時,他依舊蜷縮在地上,殿門關(guān)的嚴嚴實實,外面黑漆漆的,除了他沒有其他任何人。 惜文斷了他的飲食,也不準醫(yī)官進來看傷。 小公子傷口紅腫熱痛,身上卻發(fā)冷,頭痛至極,只剩下桌上茶壺里的半壺水可喝。 年幼的小公子只能活活熬過去,他一陣睡一陣醒,分不出日夜,直到秋一淡再來信,小公子的宮殿門才被打開。 侍從服侍他換洗,醫(yī)官過來看病。 就連外祖母和舅舅都來看了他。 卻至始至終沒有一句責(zé)怪惜文的意思,全怪小公子自己不聽話惹怒了母親。 小公子沉默著,等他傷愈后,惜文再牽他的手帶他坐上馬車。 小公子卻不肯了,他抽回了被母親握著的手,惜文自覺被傷了面子,狠狠一巴掌打過去,打了之后又立馬心疼的摸上小公子腫起的臉頰:你怎么就不聽話呢,聽話母親就不會打你了 惜文假惺惺抹著眼淚,她再伸手,小公子沒有拒絕了。 也正是這一次回去后,不知哪里漸漸傳出了風(fēng)聲,惜文王后和落花城主有不倫之戀,甚至連小公子秋宿白其實都是落花城主的兒子。 秋一淡和惜文在寢殿里大吵一架,秋一淡堂堂城主,受了這個窩囊氣,他召見小公子。 小公子在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才見到秋一淡。 秋一淡望著底下跪著的小人,看不出來像誰,他太會長了,容貌上挑了父親母親最好的地方,可是,他時年已經(jīng)八歲了。 八歲了,卻還不會一念萬千。 他是不會,還是根本不是他秋家的血脈。 秋一淡狠狠扔下去一個茶盞,砸的小公子頭破血流。 將他帶下去吧,交給他的母親去。秋一淡淡漠的說。 惜文和秋一淡扯破臉后,直接回了落花城,侍衛(wèi)們就將小公子隨便塞了一輛馬車,送到了落花城主府。 小公子在落花城更不受待見,惜文瘋了一樣拽著他的胳膊到舅舅面前說這是他的孩子,舅舅無奈嘆氣,說那段時間他根本沒碰過她,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小公子又被關(guān)到了那個宮殿里,惜文不高興了就過來動輒打罵,給他冷水和餿飯。 只有一些需要他出現(xiàn)的場合,他才被允許換上嶄新的衣服,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去席上。 他又見到了那個活潑的像太陽的男孩,他爹竟然抱著他轉(zhuǎn)圈圈。 小公子指甲扣出了血,他羨慕極了。 沒多久。 城主夫人懷孕了,這該是大喜事,可對小公子來說只有無法反抗的毒打。 城主夫人生了,是一個長得很像城主的男孩,惜文又發(fā)瘋了,她這次打的格外厲害,小公子快死了,血流了一地,淌到了殿外。 就在此時,忽然風(fēng)云變幻,天空炸響,眨眼間變成漆黑一片,電閃雷鳴。 秋宿白第一次被迫施展了大范圍的一念萬千,惜文站的地方瞬間變成一片惡沼,里面的大樹就像怪物的一樣伸出無數(shù)觸手將惜文一點點包裹勒緊,滲出無數(shù)模糊血rou,最后被丟進惡沼里一點點淹沒下去。 看著母親尸體被吞沒,小小的人兒卻是一臉冷漠,甚至心里在痛快的想,終于解脫了,他嘴角含著鮮血,暈過去前還露了一個笑顏。 小公子暈了,而惡沼卻以詭異的速度蔓延開來,直接將整個城主府都變成了一片煉獄。 第二日小公子在一片廢墟中醒來,惡沼隨著他一步步往外邁出飛速的讓出干凈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