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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正常的潮紅。夏布多里昂神父向前一步,離她近了些,有些擔(dān)憂道:“夫人,您是否有些不舒服?”,顧明月嘴角牽起一個弧度,笑得十分勉強(qiáng),她向前伸出手,夏布多里昂神父意會地握住,于是她順勢微微靠在男人一側(cè)的肩膀上,感受他身軀一瞬間的緊繃,聲音不穩(wěn)地開口道“神父大人,實(shí)在抱歉,請您扶我回到房間休息一下就好?!?/br>夏布多里昂神父僵立在原地,呼吸間充斥著公爵夫人秀發(fā)上幽淡的馨香,他面上顯露出一絲尷尬之色,極不習(xí)慣這種親密的偎靠。他遲疑了一下,終是沒有后退一步拉開距離,于是他只得任由顧明月挽著他的手臂,緩慢地走下高臺。公爵夫人一貫隨侍的侍女以及仆從此時(shí)不知身在何處,一路走來,直到把公爵夫人送入她的臥室,皆不見他們的身影。公爵夫人的房間里香氣撲鼻,充滿了與她身上相似的味道。夏布多里昂神父把顧明月扶到床上緩緩躺平,在她腦后墊上蓬松的軟墊后,正欲開口告退,卻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暈眩,他身形一晃,頓時(shí)便失去平衡撲倒在了眼前女子的身上。耳邊一聲極輕的驚呼,他立即從床上支起身子,誠懇地致歉,起身的動作依舊從容不迫,一舉一動皆是十分優(yōu)雅得宜,若不是他面色泛紅,實(shí)在教人瞧不出適才的尷尬窘迫。此時(shí)的夏布多里昂神父心中懊惱,他依著由侍女伊拉莉亞轉(zhuǎn)告的公爵夫人的吩咐前來,卻不知所謂何事,公爵夫人的仆從侍女們顯然早已依著吩咐退避了,否則何以連在走廊上都尋找不到他們的蹤跡。顧明月一直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夏布多里昂神父的表情,她捂著嘴輕輕咳簌了幾聲,同時(shí)慢慢坐起身子,沖著夏布多里昂神父懇求道:“神父大人,請您靠得我近一些,我有一件事,想要懺悔?!?/br>她的聲音輕軟,語調(diào)壓抑地道出了請他前來的原因。夏布多里昂神父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公爵夫人,您現(xiàn)在應(yīng)該先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顧明月打斷了。她的聲音堅(jiān)決,容不得一點(diǎn)拒絕:“神父大人,必須是現(xiàn)在,我不能再忍受哪怕是一秒?!?/br>在顧明月殷切的目光下,夏布多李昂神父沉默地搬過一只椅子端正地坐在床前,拿出掛在腰間的玫瑰念珠,示意她可以開始懺悔了。不可否認(rèn),他確實(shí)有些好奇公爵夫人懺悔的內(nèi)容。貴族夫人小姐們懺悔的內(nèi)容總是離不開情愛,那些令她們傾心的男子們帶給了她們愛情的甜蜜,同時(shí)也為她們添上了無盡的煩惱與憂愁?;蛟S,公爵夫人懺悔的內(nèi)容與她的情人有關(guān)?夏布多里昂神父在心中猜想。“神父,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并且不可以去愛的人,我難受極了?!鳖櫭髟碌穆曇敉赋鰺o盡的痛苦。果然…..夏布多里昂神父心中了然,一定是關(guān)于那天晚上從公爵夫人房間里出來的男子。“我們的身份是注定無法在一起,可是我仍然止不住希冀,并且每時(shí)每刻都想要看到他。一想到他可能會離開,我便痛苦的想要死去。有時(shí)我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天,我之后就算是立即死去又何妨呢?金錢與地位在我心中都及不上他的一個輕吻。我太過愛他了,我愛他的一切,我希望他能夠一直在我身邊。我簡直要為他瘋狂了,心中逐漸滋生了可怖的想法,可我無法控制自己……主啊,請您垂憐我,祈求您寬恕……求您赦免我的罪……”顧明月的懺悔中飽含著濃烈的情感,她說到最后已淚如泉涌,兩道透亮清澈的淚水在面頰上劃過,滴落在交握合十置于胸前的指縫里,語氣中的哀愁令夏布多里昂神父動容。夏布多里昂神父的心臟好似被重錘擊過,有些沉悶地鈍痛著。這位如冰雪雕琢而成的絕代美人兒竟會有如此激烈的感情,透過哭泣著的公爵夫人,他好似看見了不久前的自己,在苦悶絕望中被折磨得近乎瘋狂。“神父大人?”顧明月帶著沙啞的聲音把夏布多里昂神父從愣怔中拉回現(xiàn)實(shí)。他望著雙眸發(fā)紅,眼角淚珠不斷的公爵夫人,喉嚨干澀,說不出一句開解的話,于是他低聲誦起了禱告詞,聲音舒繹潤和,帶著穩(wěn)定人心的力量。顧明月的淚水仍在流淌,她不時(shí)抽噎,情緒卻已經(jīng)大致恢復(fù)平穩(wěn)。她下床跪到神父身前,握住他拿著玫瑰念珠的手,靠在他的膝蓋上,把額頭抵在自己的手背上,與他一同誦起了禱告詞。窗外暗沉的天際正中像是被撕裂開了一道口子,金熙從不規(guī)則的縫隙中沖脫而出,束束疏疏地四下散射,照得極遠(yuǎn),遠(yuǎn)處陰云的淡淡烏青色從光隙之間隱約透出,把這傍晚漸微的陽光襯托得無比神圣。幾縷溫暖的光芒從窗口射入,照耀在顧明月的身上,把她的籠罩在一層朦朧而又圣潔的金光里。夏布多里昂神父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他不禁柔聲道:“主會原諒你的,公爵夫人?!?/br>“愿主的榮光與您同在,一直保佑您?!鳖櫭髟虏粮勺约耗樕系难蹨I,微笑中帶著晶瑩的淚花,對著夏布多里昂神父誠懇道。不,我也需要同您一樣祈求主的原諒……夏布多里昂神父面上閃過一絲苦笑,他對公爵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表情愈發(fā)地溫和起來。他扶著公爵夫人起身回到床上躺好,一股淡淡的溫情在“同病相憐”的二人之間流淌。侍女伊拉莉亞的回歸為今日的懺悔畫下了一個完美的句號,在顧明月期盼的眼神中,夏布多里昂神父承諾每隔三天便會來此聆聽她的懺悔。在公爵夫人身上夏布多里昂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當(dāng)她懺悔時(shí),他便好似與她重疊,一同傾訴著心中的痛苦與罪孽,希望能夠得到主的寬恕與救贖。若是她能夠因此而得到些許慰藉,他便好似也能從痛苦中得到片刻的安寧。夏布多里昂相信主的仁慈,他渴望被救贖的心拉近了他與顧明月之間的距離。可顧明月永遠(yuǎn)也不會,也不可能得到救贖,而年輕的神父并不知道這一點(diǎn)。莉莉絲怎會渴望來自上帝的救贖呢?“夫人,若望少爺已經(jīng)找到卡桑德拉藏身的地方了?!耙晾騺喌鹊较牟级嗬锇荷窀鸽x開后,恭敬地向顧明月匯報(bào)不久前得來的消息。顧明月嘴邊一直噙著淡淡的笑意:“告訴若望他可以回來了。”“是,夫人?!?/br>